“郡王妃!”梁嬷嬷连忙迎上去。
严锦玉跑得太急,一脚绊倒在地,只是脸色惨白,神情惶恐的回头指着屋子里的方向道:“郡……郡王爷他……他……”
话音未落,就先嚎啕大哭了起来。
梁嬷嬷心道不妙,见她也说不清楚,直接就带人冲了进去。
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新郎和新娘的喜服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里间的大床上,萧廷玉腰上搭着条被子,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脸色青白,眼底乌黑,紧咬着牙关一动不动。
“这……这是……”梁嬷嬷也慌了手脚,走上前去试了下他的鼻息,却发现他居然鼻息微弱,当即就是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惨呼道:“啊……”
“嬷嬷!”同来的丫鬟过来扶她。
梁嬷嬷六神无主,爬起来,嘴唇打着哆嗦,伸手拉过被子给萧廷玉盖住身子,然后一叠声的催促,“快!快去通知公主,找大夫!”
“是!”她们这样闯进来,闹出来的动静不大也不小,萧廷玉都没醒,丫鬟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赶紧跑出去给南康公主报信。
南康公主和驸马闻讯赶来的时候,严锦玉就只披了件外袍,扒着雕花门站在内外两室中间,神情畏缩而惶恐。
“听说廷玉这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南康公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径自往里走。
严锦玉心虚的一语不发,躲开了视线。
梁嬷嬷从里面迎出来两步,还没说话,南康公主已经看到床上萧廷玉的脸色,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抖着手道:“这……这是怎么了?”
“公主您先别慌。”梁嬷嬷连忙扶住了她,安抚道:“奴婢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了,大夫应该很快就到,世子不会有事的。”
南康公主只有萧廷玉这一个儿子,宝贝的很。
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左右无计可施,就想到了严锦玉,于是霍的转身,瞪着能吃人一样的眼睛怒吼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廷玉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服侍她的?”
严锦玉本来就怕她,当场就跪了下去,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就是刚刚……我想要唤郡王爷起床,可是怎么叫他都不醒,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南康公主怒极,冲上去就给了她一脚。
严锦玉被踹翻在地,捂着胸口痛哭。
她知道南康公主不待见她,更不敢惹对方的眼嫌,于是也不敢告饶求情,就只是哭。
南康公主又急又气,扭头就冲外面喊,“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太医?把马太医黄太医都请来!”
他们府里是有大夫,可是哪及太医用着放心?
“是!”在门口观望的福顺扭头就跑,却是之前走到床边查看萧廷玉状况的驸马萧敬斋叫住了他,黑着脸道:“先别去宫里了,让大夫看过了再说。”
他虽不是大夫,但却是个男人,萧廷玉现在这个形销骨立的模样太明显,难免的就叫他心里起了猜疑。
南康公主愣住,不解的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萧敬斋是个文人的性子,难以启齿,就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公主……”公主府里是南康公主做主的,福顺还是再次征询她的意见。
南康公主看了床上的萧廷玉一眼,但是萧敬斋是个闷葫芦的个性,如果不是事出有因,并不会干涉她,于是斟酌了一下,她也就暂时没说话。
大夫没一会儿就赶了过来,“小的见过公主,驸马!”
“行了,免了吧!”南康公主不耐烦道:“廷玉一大早就昏迷不醒了,你快去看看,他有没有事!”
“是!”大夫不敢怠慢,赶紧过去给萧廷玉把脉查看。
能在这公主府里谋一份差事,这大夫自然有些本事,查看之后,先是老联通红,随后却又神色越来越凝重。
南康公主见状,一颗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走上前去,“廷玉他到底怎么样了?”Χiυmъ.cοΜ
“公主……”大夫的脸色不大好,不好意思去看她的脸,目光左闪右避的扭捏了一阵,直至南康公主将要发怒了,他才是心一横,汗颜道:“郡王爷他是纵欲过度,损耗过大所致。”
南康公主却没想到是这么回事,瞬间也是老脸一红,尴尬的愣住了。
萧敬斋举步过来,皱眉问道:“那他这这样子要紧吗?”
“这……”大夫还是有些迟疑,并不肯回答。
如果只是纵欲过度,那最多就是件上不得台面的私房事,不值得这大夫如此避讳。
南康公主和萧敬斋互相对望一眼,一颗心更是往上悬。
那大夫也知道这么大的事,绝对不能瞒着他们,也是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硬着头皮道:“恕小的直言,郡王爷的房事过于频繁,应该是持续有一段时间了吧?”
萧敬斋皱眉。
他不管府里的庶务,萧廷玉也和南康公主更亲近些,所以他也就自然不会过多关注萧廷玉房里的事。
而这件事,南康公主却是知道的。
她的脸色尴尬又难看,咬咬牙道:“怎么?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一个人毕竟是精力有限,郡王爷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落下的,唉!”大夫说着,就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换了个比较婉转点的方式道:“郡王爷这血气方刚的,在这种事上,难免会失了分寸。如果能早些劝着他还好,现在这个状况,他这身子实在损得厉害,如果……如果……”
话到了后面,又是再次欲言又止。
萧敬斋屏住呼吸,“如果什么?”
“恕小的直言,郡王爷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妙,一定要好好调养,否则……”大夫说着,语气就跟着一重,“子嗣上面怕是会受到影响的。”
“你说什么?”夫妻两个如遭雷击,南康公主只觉得天旋地转。
“快扶着公主!”萧敬斋扶了她一把,转手把她交给梁嬷嬷等人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这边跪在地上的严锦玉更是愕然瞪大了眼睛,脸色刷白,几乎是不经大脑的脱口问道:“郡王爷会没事吧?”
她才刚没了一个孩子,如果萧廷玉在那方面会出问题,那她怎么办?
在这公主府里,如果没有个孩子傍身,她还能有什么出路?
诚然她问的就只是将来的前程,但是这话听在南康公主等人的耳朵里,就有那么点恬不知耻了。
南康公主本来就大受打击,一腔的怒火立刻就找到发泄口,指着她怒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荡妇,本宫就不该松口让你进门,看看你做的好事,简直不要脸!”
她是越想越气,干脆就直接忽略了前阵子的事,把萧廷玉病倒的所有罪责都归咎于严锦玉,一口气顶上来,当即发作,“来人!我们萧家容不下这样无耻的贱人做媳妇,给她一纸休书,把她给我送回永毅侯府去!”
这才是她成婚的第二天,严锦玉整个人都傻了。
柳眉更是吓坏了,赶紧跪下去求情,“公主息怒,我家小姐一心爱重郡王爷,绝对不会存什么坏心思。公主,看在小姐她痴心一片的份上……”
“大胆贱婢,本宫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南康更怒,“给我掌她的嘴!”
这个时候,谁都不敢逆她的意思,梁嬷嬷使了个眼色,马上就有丫鬟过去拉住柳眉,甩了四五个耳光。
柳眉捂着脸,使劲伏在地上,哭都不敢出声。
南康公主目光冰冷阴鸷的盯着严锦玉,“都聋了吗?给本宫把这个贱人送回严家去!”
梁嬷嬷无奈,只能再给外面递眼色。
外面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冲进来,一左一右架起严锦玉就要往外拖。
严锦玉吓傻了,使劲坠着身子不肯走,哭着回头求饶,“公主,真的不关我的事,求您开恩,您不能送我回去!”
一旦被休弃回家,她这一辈子就算是真的全完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离开公主府。
严锦玉哭喊着,拼命的挣扎,力气却是不敌那两个婆子,眼见着就要被拖出门去,一直沉着脸站在旁边的萧敬斋终于不堪忍受,冷声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在南康公主面前,他是轻易不开口说话的,满屋子的奴才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不知道何去何从。
南康公主更是震惊,看着这个从来都对她恭敬又礼让的驸马,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儿子弄成这样,萧敬斋心里没火是不可能的,只道:“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把她送回严家去,严家的人必定上门追问原因,廷玉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南康公主可能没想太多,可他却是分明看到那大夫还是有些闪躲的神情。
这说明,在萧廷玉的病情上,大夫可能还有隐瞒。
到底有多严重呢?
他是男人,又饱读诗书,对一些事情知道的程度远比南康公主要详尽具体,如果搞不好……
萧廷玉这里极有可能是要断子绝孙了。
这种情况下,当然只能遮丑,难道还要大肆宣扬着闹吗?
南康公主明白过来,面色多了几分迟疑。
梁嬷嬷察言观色,见她没有再强烈的要求什么,也就示意两个婆子作罢。
彼时严锦玉早就吓傻了,两个婆子一松手,她身体失去支撑,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萧敬斋面色忧虑的又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萧廷玉,转而对那大夫道:“廷玉现在如何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小的马上下去开药,煎了送过来。”大夫道,犹豫着,又补充,“不过郡王爷现在的情况特殊,短时间内……”
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南康公主马上会意,转头对梁嬷嬷道:“这里让福顺带几个规矩的小厮来服侍,那些居心叵测的狐媚子,全都给我灌了药打发了,以儆效尤,谁在狐媚惑主,绝不轻饶!”
说话间,她的视线就又移到了严锦玉身上。
严锦玉猛地打了个寒战,不由的全身绷直,低声道:“公主我……”
南康公主冷冷打断她的话,“今天本宫姑且再饶你一回,守好你自己的本分,再这么没轻没重的,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严锦玉松一口气,虽然心里也是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敢显露,还是很小心的跪好行礼,“是!妾身谨记,一定本分做人!”
南康公主于是就再懒得多看她一眼,看着床上萧廷玉的模样,心里总是不踏实。
看她这个样子,是准备一直守着萧廷玉了。
“唉!”萧敬斋重重的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就面色严肃的嘱咐下头的人道:“今天郡王院子里的事,谁都不准透出风声去,都记住了吗?”
“是!驸马!”众人连忙答应了。
萧敬斋也是满心沉郁的又看了萧廷玉两眼,这才甩袖而去。
那大夫赶紧提了药箱,跟着从屋子里出来。
萧敬斋出了院子,察觉身后有人,就回头道:“赶紧去煎了药送过来,好好照顾廷玉!”
言罢,就径自离开了。
大夫张了张嘴……
本来在屋子里看他的反应和神色,还以为他是怀疑到了什么的,只是没有当着南康公主的面问,所以这大夫跟出来,但是,他居然也没有后话。
大夫藏了一肚子的话,吐不出来,本来是想问萧敬斋,这萧廷玉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服用助兴的药物,可萧敬斋的这个态度,就实在是让他无从说起了。
萧敬斋直接进了花园,往自己的书房行去。
大夫站在原地目送,然后就只能守口如瓶的回去写药方抓药了。
这边的屋子里,南康公主担心萧廷玉,就一直的守着他。
严锦玉谨小慎微的,唯恐惹了她的眼嫌,只偷摸的捡了件外衫穿上,咬牙陪着一起等。
厨房的丫头煎好了药送来,萧廷玉喝了药,又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才悠悠转醒。
那会儿正是晌午。
他睁开眼,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好像整个人都在天上飘,转着干涩的眼珠子左右看了看。
“廷玉!”南康公主喜极而泣,忙不跌起身走过去,捏着帕子擦眼泪。
“母亲……”萧廷玉声音沙哑干涩的开口,神情困惑,“您这是……我这是……”
却是,语无伦次,几乎不知道身在何处。
“你这傻孩子!”南康公主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坐在他床边,握住他的一只手道:“你自己的身子,怎么也不知道爱惜?居然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说着,终是难忍的再次落下泪来。
萧廷玉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神色迷茫。
南康公主就又嗔怒道:“大夫说你是最近房事过多,要节制一下,你好好养着,别再胡思乱想了,院子里那几个狐媚子,我做主打发了,省的你跟着她们不学好。”
其实萧廷玉也早有发现,最近这一个多月自己是有些纵欲过头了,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可总也克制不住那股子冲动。
他就算有些色心,但好歹是个世家公子,饱读圣贤书的,听了这话,当即就是羞窘的面色发红。
南康公主不忍叫他难堪,于是道:“好了,你醒了就好,先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多想,我先回去了,晚点再来看你!”
“嗯!”萧廷玉点头,愧疚道:“是儿子的不是,让母亲担心了。”
南康公主到底也不忍责难他,又叹了口气就被梁嬷嬷扶着走了,路过严锦玉身边的时候,又再警告的瞪了一眼。
严锦玉脖子一缩,赶紧垂下头去,“恭送母亲!”
南康公主施施然走了出去。
严锦玉站在那里,一时间陷入两难,想了想,还是咬牙走到床边去,温声对萧廷玉道:“郡王爷好点了吗?妾身这就叫人准备些吃的送过来!”
萧廷玉对她,早就没什么兴趣了,当即也没给她好脸色,冷冷的别过脸去,朝向了大床里边。
严锦玉一愣,随后就又怒又恨……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居然还只惦记着严锦宁那小贱人吗?自己就算嫁给了他,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他也这样冷冰冰的?一开始就这样,难道以后的一辈子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严锦玉心里委屈,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柳眉唯恐她哭闹起来再惹麻烦,胆战心惊的赶紧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劝道:“郡王妃,现在天凉,您又穿的少,奴婢先扶您回偏厢加件衣裳吧,您就算再挂心郡王爷,也好歹顾着自己的身子。”
严锦玉这身子,才刚小产不到一个月,这时候,本来都该卧床休养的,可是婚期定得急了些,她也没办法,再加上昨夜被萧廷玉疯狂折腾了大半夜,她其实一直都觉得不怎么舒服,只是之前当着南康公主等人的面又不能说。
这会儿柳眉一提,她才觉得裤子里面冷飕飕的,于是道:“那妾身去去就来,郡王爷您先休息。”
萧廷玉没有理会。
严锦玉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咬牙忍着,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衣物箱笼,有一些就放在旁边的厢房里,柳眉扶她过去,道:“看郡王爷的情况好像得养个几天,这几天恐怕都要委屈郡王妃在先住在这里了,省得离着郡王爷近了,话要传到公主的耳朵里,恐怕就又要生出事端了。”
严锦玉当然知道不能碰这块逆鳞,不怎么高兴,却也没说什么。
柳眉只转身去箱子里找厚些的夹袄给她,严锦玉还是觉得裤子底下不太对劲,就道:“把里面的衣裳也都重新找一套出来,我都换了。”
“是!”柳眉顺从的去把衣裳找出来,伺候她更衣,裤子脱下来,顿时闻到一股刺鼻的异味,再一看那裤子上,已然是被些污渍浸透了一大片。
严锦玉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我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而柳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羞窘之余也是愣了半晌,然后赶紧给严锦玉把衣裳胡乱的穿上道:“郡王妃先歇会儿,奴婢去打水给您沐浴吧,冻了半天,好歹暖暖!”
严锦玉硬着头皮,假装镇定。
柳眉也不敢让她那些衣物被别人看到,团成团,先塞到了美人榻底下,然后出去吩咐人打水进来。
严锦玉沐浴之后,又重新换了衣裳,还是觉得身上有时刺痛又时发痒的不舒服,可是她一个新嫁人的媳妇儿,又不能对任何人说,只能忍着了,同时为了怕南康公主再找茬,还是硬撑着去新房伺候萧廷玉的汤药。
萧廷玉对她爱答不理的,她满心的委屈,却不能说,都是咬牙忍着,一直熬到晚上萧廷玉吃药睡下了,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被柳眉扶着回了厢房,进门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妆镜前的绣墩上。
“郡王妃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柳眉上前给她卸妆梳头。
严锦玉悻悻的,累的一声都懒得坑。
柳眉给她拆散头发,又湿了帕子递给她擦了脸,待到要扶她起来更衣的时候,就是一怔,神色木愣愣的盯着她方才做过的绣墩。
严锦玉摊开双臂在等着她服侍,等了半天无果,扭头才要发作,就也看到那绣墩上的污渍。
她自己也是一愣,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裙子,又是一手湿。
主仆两个格子面色尴尬,面面相觑,不得已,柳眉只能又找了衣裳给她换。
萧廷玉的身体损耗太严重,短期内都要卧床休息,这样一来,三朝回门,他就不能陪着严锦玉一起了。
如果一个人回去,严锦玉这辈子都会成为笑柄,抬不起头来,于是干脆就叫人送了信回去告诉冯氏是她的身体不舒服,南康公主体恤,就不跑这一趟了。
本来严府这边什么都准备好了,这么一听,也就只能宣布作罢。
严锦宁什么也没说,只道:“既然是这样,那女儿们先行回去了。”
“嗯!都回吧!”冯氏摆摆手,面上倒是一切镇定如常。
韩姨娘是个好事的,不住的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的去看,却被严锦雯暗地里拽了一把。
一行人相继离开,跨过门槛的时候,严锦宁聊作不经意的回首,却见冯氏还留了从公主府回来报信的那个丫头在身边。
她不由的深深的看了一眼。
玲珑见她脚步微顿,就道:“小姐?怎么了?”
严锦宁微微一笑,没说话,待到进了花园里和严锦雯她们分道而行了,这才正色给玲珑道:“严锦玉那边的事,可能没这么简单,你去想办法看能不能打听一下别的消息出来。”
“是!”灵玉也不多言,直接点头应了。
玲珑陪着严锦宁刚回了凝香斋,门房的婆子就满面喜色的找了来,“二小姐,您有贵客到访了!”
贵客?哪里来的贵客?而且还值得门房的婆子这般谄媚的?
严锦宁一头的雾水,正待要问,却不曾想这人还真的身份特殊,居然都没需要等她的回话,门房的管事婆子就亲力亲为的将人迎了送到她这里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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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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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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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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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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