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哭笑不得,江季白责怪道:“刚刚宴会上你去哪儿了?”
温白搂住江季白,扬着嘴角道:“川野明天走,我去给他打点了下。”
江季白用胳膊肘怼开温白:“你是他爹啊!这么尽心尽力!”
温白又腻了上去,道:“是干爹来着,可不得照看着,对吧?他干娘。”
“滚!”江季白笑瞪了他一眼。
温白嘻嘻笑了起来:“你刚刚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呃…”江季白瞥了眼顾延岳院子的方向,欲言又止道:“我告诉一个秘密,你可不许出去胡说。”
“你说呀。”温白笑意浅浅。
“连你哥都不许说!”江季白警惕道。
温白道:“好好好,你快说。”
江季白凑近温白耳边,低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温白的眼睛越瞪越圆,嘴巴也越长越大。
江季白说完,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温白,温白脱口而出:“顾大哥在下面…唔!”话还没说完,江季白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温白的嘴巴。
江季白瞪了他一眼:“不是说了别声张吗?”
温白拍拍胸脯,一本正经道:“我惊吓啊!”
江季白点头:“别说你了,我都被吓了一跳,你说…对吧?怎么看顾大人也不是…对吧?怎么是…对吧?”
温白若有所思地看着还在琢磨着别人的事的江季白,江季白没等到温白的回答,道:“你可别出去乱说…”
“江季白!”温白突然悠悠道。
江季白“嗯”了一声,温白就靠了过来。
温白扶住江季白的肩膀,一脸严肃道:“你为什么不亲我?”
“…啊?”江季白没有料到温白会问这句话。
“我就亲过你两次。”温白比了个“二”的手势,振振有词道。
的确是,江季白思索着,他和温白说是在一起了,其实和以前差不多,反正以前也经常腻歪,至于更亲密的事…江季白还没来得及想过!
想到这里,江季白脸凑近温白,在温白质问的眼光下,轻吻了温白一下,笑着挑眉道:“三次了。”
温白抿了抿嘴唇,低下头笑了,然后他把江季白按到身侧的树上,转了转眼球,无赖地对江季白道:“哎,江季白,正值月黑风高呢,要不要做点坏事?”
江季白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抚温白的脸侧,刚要吻过去,就听见了一阵喧闹的说话声,但是两人背光站在树后面,江季白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温白打断了他:“有人!”
“你怕什么?”江季白揪住温白的衣领往跟前一拉,眼睛里满是调侃的笑意:“大庭广众之下做坏事更刺激不是吗?”
温白束着耳朵听了听,没有理会江季白的挑逗,道:“真的有人,是王爷,还有…孟将军?是孟将军吗?你快听听。”
江季白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上听了听,还真是孟将军和自己小皇叔,听声音,两个人似乎有些争执。
江季白从树后走了出来,温白也跟了出来,刚一出来,就看见江越托着醉了的温玄和孟将军走了过来。
孟将军皱眉看着江越,还跟他说些什么,江越一副听不进去的样子,不耐烦地提高了音调:“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孟将军,你跟着本王作甚!”
孟将军看见了江季白,仿佛看见了救星般地跑了过来:“世子,您快劝劝王爷吧。”
江越托着温玄走了过来,温白冲他打了个招呼:“王爷,晚上好!”
江越冲他点了点头:“晚上好。”
“你背着我哥干什么?”温白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温玄,狐疑地打量着江越。
孟将军忿忿道:“王爷想把温大人带到自己屋里休息,简直荒谬!”
江越啧了一声,丝毫不退让地看向三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托着温玄,趾高气扬地走了。
温白不以为意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抱臂道:“哦,没事啊,王爷不一定占的了我哥的便宜!”就那么点酒,温玄会醉?装吧就!
江季白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没错。”
这是谁占谁便宜的事吗!
孟将军严肃道:“世子,王爷跟温大人的关系原本就说不清道不明的,现在还如此肆无忌惮的,我们已经有了个顾大人…外面议论的人已经不少了,现在若是王爷再闹出些什么,御贤军的面子往哪里搁?”
江季白这才反应过来孟将军担心的是这个,语气平平道:“孟将军觉得顾大人和小皇叔错了吗?”
“无关对错。”孟将军沉吟道:“但是毁誉在人,如今御贤军风头大盛,少不得会有以此大做文章的人。”
孟将军看的清楚透彻,江季白又何尝不知?只是…他自己也是其中人啊。
孟将军看江季白沉默了,对一旁的温白道:“你说是吧?小白大人,您与世子关系好,温大人也是您兄长,可别任由王爷胡闹。”
温白扯开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孟将军又对江季白道:“世子,此事您必须重视。”
江季白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眼睛不知道盯着哪里,道:“天色已晚,孟将军不回去休息吗?”
孟将军无奈地告辞了。
只剩下了江季白和温白。
两人沉默了一阵,温白先道:“也晚了,早些回去休息。”
“温白。”江季白叫道。
温白没有回身,继续走着,江季白心平气和地继续叫道:“温白,我看不见了。”
温白停住了脚步,回头狐疑地看着江季白:“什么?”开什么玩笑!
江季白虚虚地抬起右手,对着温白声音的方向,平静道:“我看不见。”ωωω.χΙυΜЬ.Cǒm
温白两三步跨了过来,拉住了江季白的胳膊,紧张道:“什么看不见了?怎么就看不见了?你怎么回事?”
江季白顺着胳膊摸向了温白的手,轻轻拍了拍表示安抚,答非所问道:“古往今来,你见过有瞎子当上皇帝的吗?”
温白皱眉看着温白没有焦距的眼睛:“什么?”
“所以啊,阻碍我的事情有很多。”江季白语气轻柔:“你不是。”
温白不由得攥紧了江季白的胳膊,江季白轻松地笑了笑:“陪我去找鹊先生吧,也不知道这么晚了他睡没睡。”
温白蹲下了身:“我背你。”
江季白毫不客气地趴在了温白的背上,温白问:“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老毛病,在临安时就有了。”江季白一语带过。
温白不满地嘟囔:“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季白下巴轻轻摩擦着温白的头发,道:“一直未发作,就给忘了,这不就告诉你了。”
“江季白,你是不是很累?”温白突然问。
江季白打了个哈欠,道:“几天没休息好,是挺累的。”
温白又不情不愿地嘟囔道:“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季白就当没听见,直接趴在温白的背上睡了。
江越好不容易把温玄弄到了床上,又贴心地给人擦了擦脸,然后撑着下巴坐在床沿心痒难耐地看着温玄。
要说这温玄长得可真是好看!江越轻轻捏住温玄的下巴左右晃了晃,心想,自己要是做点什么不算趁人之危吧?反正温玄也承认他们两个的关系了。
刚好趁温玄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江越这样想着,就将手探近了温玄的领口,都不带犹豫的,直接扯开了人家的衣服,江越半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温玄,另一只手划过温玄的胸膛,爱不释手地按了按,心里有些羡慕,温玄的身材可真是不错!
正这样想着,江越感到手腕一紧,一阵晕眩,自己跟温玄的位置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江越抬眼,看见了温玄正三分醉意,七分情意地看着自己。
江越心蓦由地慌了一下:“你干什么?”
温玄反问:“你在干什么?”说着,意有所指的瞥了眼自己半开半合的衣领。
江越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是本王的人,难道没有做好让本王为所欲为的准备吗?”
温玄脸上带着笑意,问:“你打算如何?”
江越“啧”了一声,欠身搂住了温玄,不轻不重地一个吻落在温玄的唇上,然后道:“不停地问来问去的,就这样!”
温玄点头,笑的一本正经:“哦,这样啊,可以。”
说着,温玄就去解江越的腰带,江越按住了他的手,狐疑道:“温玄,你没醉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温玄答非所问,继续弯着一双眉眼温柔地看着江越。
他娘的!温玄怎么这么好看!江越一动不动地盯着温玄的脸,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温玄了然地笑了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江越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后缩了下身子,忐忑地问道:“你、你不会想睡我吧?”
温玄不解地抬眸,十分无辜又理所当然道:“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江越不服气道:“你讲讲道理,你可是成过亲的人,怎么说也该我睡你!”
温玄收回了手,皱眉道:“好,讲道理,我之前可没那么多烂桃花!”
江越心虚了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之前在霆灵城,你不是还去了那什么玉面楼的,还说没有烂桃花。”
“那是秦筠的产业,这些年观影就藏在那里面,那天去也是我跟延岳商量事情的,恰巧碰上你拈花惹草罢了!”温玄不同快道。
温玄蹙眉盯着江越,江越不去直视他,就这样两个人撑着身子,沉默着。
江越不时地瞄两眼温玄,他心虚地从温玄不满的神色中看出了几分委屈。
可别说,长得好看怎么都好看,江越见色忘义,认命地往床上一躺,道:“行了行了,拉着个脸给谁看呢,也就本王惯的你,你…随便吧,想做什么都行。”
话音刚落,江越就觉得身上一沉,眼前的光就被一张俊颜给挡住了,温玄轻轻吻了吻江越的唇角,抬头轻声道:“江越,等天下安定,跟我回桑海吧。”
江越笑道:“行啊。”
温玄有些意外:“你…不考虑一下?”他以为,以江越爱玩的性子,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地跟他回去的。
“本王为了你连整座山头都不要了,考虑什么啊考虑!不考虑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江越干脆道。
温玄还是觉得奇怪,他抚上江越的脸侧,问:“你被救回来之后,变了不少,是发生了什么吗?”
“只是觉得,晏清太好了,我不会像喜欢晏清似的再喜欢别人了。”江越真情实意道:“恰巧,你心里也有我,我可不想错过这个大便宜。”
温玄眸光闪动,脸色动容,江越伸手捻起了一绺温玄的秀发,握在手里把玩着,道:“我知道,以前是我混账,不过你也有错,你什么都不说,我还得猜你的心思,算了,不说这些了,总而言之,我不会再去找别人了,你也…能不能以后只跟我在一起?”
“求之不得。”
温玄低声在江越耳边道,然后缓缓靠近江越,江越莞尔,主动凑了前去。
直到施完针,江季白也没有醒,温白担忧地问鹊老:“他怎么还不醒?”
鹊老翻了个白眼:“你累个四五天,看你醒不醒!”
温白看向鹊老:“他眼睛是怎么回事?”
“他没告诉你?”鹊老反问。
温白皱眉:“他说的语焉不详的,什么老毛病什么的。”
“他之前在临安被人追杀,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了脑袋,有过一段时间的失明,后来是我路过临安,给他调养了一阵子,才渐渐得以恢复。”
鹊老捋着胡子道:“不过这眼疾最忌操劳,他这起早贪黑的忙着,难怪会复发。”
“可以根治吗?”温白紧张地看着鹊老。
鹊老冷哼道:“原本少些操劳,再调理一番,也是可以根治的,可这小子心思重,思虑的事情太多,郁结在心,与操劳何异?”
温白沉思,原以为江季白在江南即使操劳,但肯定会顺风顺水的,没想到他还被人追杀过,看来过得也不比自己轻松,思虑过多吗?也是因为自己吗?
温白心里闪过一阵心疼,江季白如今身为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军中各项事务都需要他来操持,他不能出一丝差错,若是日后江季白完成抱负,也可能因为断袖之癖而受人诟病,更有可能会因此,一切都化为乌有。
顾延岳和柳秦筠称为众矢之的时,江季白接受他们,内心又何尝不忐忑?他也并不是多惜才,他只是以这种方式告诉温白,他的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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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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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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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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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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