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冷水新娘>第 8 章 进了清平寨
  一夜过后,万物又以崭新的姿态迎接下一个日子。太阳升起,阳光照在窗子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周婉聘像一只小猫,蜷缩在墙角。文士杰正打着坐,眼睛紧闭。

  周婉聘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在她的眼睛就要紧闭之时,外面突然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看来终于有人要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强大的氛围缠绕在这个小房子周围。

  关少波昨日里劫了这几辆婚车,整个清平寨都在庆祝,今儿个他到要看看,这么豪奢的结婚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本不想叫妹妹关月儿一起,谁知月儿听到其中一人是一位绝世美女,非常凑过来看看热闹,便也赶着过来了。关少波拗不过妹妹的性子,便带着她也一起来到这了。

  关少波在前,关月儿在后,他们身后面又紧跟着四五个小喽啰,个个五大三粗,头上绑着巨股辫,架着一把长长的大刀。

  门被打开,他们便走了进来,周婉聘睡眼惺忪,摊了摊手臂。文士杰依旧闭目养神。关少波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个上面画着“龙凤呈祥”的搪瓷盆,狠狠地砸在门板上,留下了叮叮咣咣的声音。

  突然被惊醒!周婉聘一脸愕然。

  “这有钱人家的主啊,都太会享受了。”关少波转过头,看见周婉聘,轻呵呵的笑了一声:“小美人呐,谁叫你时运不济,偏偏栽在了我们手里呢?”

  此刻,关月儿的眼睛一直瞄着那个坐在那儿的男子,她认出他来,但却没有去打扰他。

  听到关少波这样说,周婉聘才想起害怕:“你……你就不……怕我爹吗?我爹,我爹是西北军区的……”关少波的眼睛紧眯成了一条线,露出狡黠的目光:“我们这些人都是山野莽夫,当兵的,我们可不害怕!”

  “我……我丈夫是文家的大少爷文士华,知道文家吧?就是那……这里很有名的文家。”

  “大少爷?文士华?”

  “对,就是,就是文士华。”

  人群之中,随即发出一阵冷笑声。

  关少波啐了一口唾沫,他便撇撇嘴,说:“嗯——姑娘,我看你是真的很单纯呐!文士华不过就是个瘸子吗?他再怎么能干,都配不上天女下凡的您呢?”

  听到这里,周婉聘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还没有从这句话中走出来,文士杰悠悠的站了起来,非常平静的对关少波说:“关大当家好,大当家的,您若是看上了这个小娘子,就一人换一人,把我给放走吧?”

  当周婉聘还沉浸在对文士杰这个举动的鄙夷之中,一声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她的思考。

  “文杰哥哥,怎么是你呀?”关月儿惊呼。关月儿刚刚果然没看错,坐在那里打坐的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文杰哥哥。也只有关月儿会直呼文士杰为“文杰哥哥”。

  这些年来,文家和清平寨各自属于两个阵营,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清平寨狼子野心。平日里,文家的一些货物经常被清平寨所劫,文老爷家大业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拿金银买个平安了。

  关少波一看到是文士杰,立马就变得谄媚,他毕竟在道上混的,自然懂得一些规矩:“文二少爷,这……突然冒犯,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看,您说的倒是什么话啊!这小娘子的模样这么水灵,我……”

  “她呀?她可跟文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文士杰接着补充道。周婉聘的眼睛鼓成了一个大圆,她对文士杰的解释非常的不赞同。

  文士杰随即对着周婉聘行了一个翩翩微笑之礼。

  “我……不是……我……”周婉聘自知争辩不过,说话也变得唯唯诺诺了。

  “那就把她留在这吧!”文士杰对着周婉聘笑了笑,接着把头转向了关月儿,“月儿小姐,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

  关月儿顿时喜笑颜开:“谢谢文杰哥哥。”可关月儿心里,刚刚还在为文士杰对周婉聘的微笑产生了一丝不悦。

  “小娘子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在爷这,爷就把您当成是神仙一样的供着。”关少波一边看着周婉聘,一边说。

  这个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呐,风姿绰约,仪态万方。蜻蜓点水,情愫飞跃,那惊艳的一撇,随时抚弄着关少波的心。

  受昨天晚上文士杰鼾声的打扰,不过一会儿,周婉聘的睡意就来了,至于后来这些人说了什么,周婉聘什么也记不得了——她被几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下人们拥着去旁边的房子里面休息了——周婉聘可能不会知道,为了商量“一件大事情”,刚刚她喝下去的水里面,早已被下了昏迷药。

  文士杰一直滔滔不绝,他可太想早点甩掉这个拖油瓶了!他给关少波出了一个点子:他教关少波赶紧娶了周婉聘,扯七扯八的说了一大堆话——周婉聘是难得遇上的美人!今日这是月老在眷顾关少波,这是难得的缘分!关少波应当倍感珍惜!以后就算是周将军找上门了,也会看在他女儿的面子上,让清平寨在军队上也有参与感呢!言语之间,文士杰在关少波面前,把周婉聘夸得像朵花儿一样。www.xiumb.com

  在文士杰不费吹灰之力的蛊惑之下,关少波越来越喜欢周婉聘了,在他的心里面,周婉聘红彤彤的脸蛋儿显得愈加楚楚动人。于是很快,关少波也有想娶周婉聘的心思了。他随即招呼下人,晚上要安排美酒佳宴,宴请文家送亲的一行人。另外,他给周婉聘安排了一间上好的房间,准备了好吃好喝的让下人们好好的伺候着。

  到了晚上,宴席之上的文家人,在听闻关少波与文士杰的赌约之后,就都知道了关少波要迎娶周婉聘的事情,每一个人心里面都五味杂陈,然而这周姑娘必定还是从外面来的人,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现在他们这群人想要脱身,也就只能牺牲周姑娘了,总而言之,身为文家的下人,他们还是得听文家二少爷文士杰的话!隔了一天,这些下人们随着文士杰一起离开了清平寨,只有小嫚留下来跟着周婉聘。

  后来的半个月,周婉聘就一直住在这个小院子里面,她深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每天都等着文家的人回来把她给接走。

  隐隐之间,周婉聘越发越觉得不对劲儿,但是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在清平寨,她被奉为座上宾。而对于文士杰的“先行一步”,她打心眼里鄙夷极了。

  听说过些时日,清平寨的大当家关少波就要迎娶压寨夫人了。这些天来,清平寨从外面运来了很多的红布,应是在为大当家的婚礼做准备。

  在周婉聘的眼里,这关少波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实在不太像个好人。不过这清平寨的大小喽啰们都很非常的听从他,可见这个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周婉聘实在是不知道关少波会迎娶什么样的女子作为自己的“压寨夫人”?这山寨里面,总得要有一个厉害的女角色,她那一日见过的二当家,看起来是那样的文文弱弱,根本不能够镇住场面,她的脑子一转:这清平寨子的“第二当家人”,怎么说也要是像“王熙凤”那样的,或是“宜城公主”那样的,但关少波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还真的是难得说!

  又过了几天,文家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来到清平寨,文士杰自然也没有回来,周婉聘便在心里面已经决定:既然事以如此,那就只能依靠自己了。她已经打算好了:既然文士杰对自己不管不问,那她周婉聘就要在关少波的婚礼当天逃走这个鬼地方。

  不过呢?周婉聘从来都没有想过,关少波的要迎娶的“压寨夫人”居然就是自己。男人好色起意,从古至今,这一点从未变过。对于婚姻,涉世未深的周婉聘不了解,她也不懂。

  周婉聘只知道,自己即将就要17岁了。她才过碧玉年华,也要去接受“婚姻”的命运了。这个时代其实一切都已经在悄悄然的发生着变化,但传统封建的道德伦理,对于人们日常生活的影响始终存在,在周婉聘的潜意识思想观念里面,前人出嫁,一直都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所以即使是以“压寨夫人”这样的方式成就一段让人艳羡的爱情故事,即使是惊世骇俗的,周婉聘也不会因此而苟同。

  周婉聘平日里不能离开这个小院子,整个院子内外都有专门来“照看”她的小喽啰,她的日常生活饮食,全都要依靠小嫚。作为丫鬟的小嫚倒是可以自由出入小院子,周婉聘想要得知的外界消息,就全得靠小嫚打听和送来了。

  周婉聘在这里每天只能看到这些喽啰们耍枪弄箭。她就像一只被束缚住了自由的兔子,在“笼子”里面呆的久了,顺其自然的,便不爱跳、不爱跑了,只得呆呆的听话,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迎接什么样的命运。

  天空中流动的云彩,忽明忽暗的飘过周婉聘的头顶,就像是在显示着这一系列始料不及的变故。

  一天午后,一个小喽啰过来报信,晚上要请周婉聘去赴宴。

  到了晚上,周婉聘去宴席上坐下,请吃饭的是关月儿和三当家的。照理说,关月儿是关少波的妹妹,她是二当家的没错,这三当家,看着面善,背地里确是心狠的主,之前送亲的时候,那个卖西瓜的老伯,便是他假扮的。

  “我哥哥今天去了渡口,处理点事宜。还望周姑娘海涵。”关月儿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关月儿喜欢文士杰,是刻入骨头里的。关月儿自小生在这荒林山野中,与哥哥相依为命。本就沾了这土匪的命,与大众格格不入,由上一任山寨当家的追溯,寨子与文家便渊源不断。关月儿很小的时候,被保护的很好,是足不出户的,直到七岁那年,还在世的爹爹为了锻炼两兄妹,给他们分别寻了两个“守护神”作为宠物:关少波得狼,焕作“狼神”,威严之中有一份勇猛。关月儿得鹿,焕作“白灵”,灵俏之中有一份傲气。关老爷希望他们能够在山野之中,纵横捭阖,逍遥自在,寻得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六年之前,关月儿哥哥关少波的那一只守护神“狼神”,为了救下失足落水,后来在水里面抱得一个大树枝祈求生存的关月儿,狼神义无反顾的就直接奔向到了水里面,当这一只狼崽子费尽力气,把枯枝之上的关月儿奋力的推向岸边之后,它也耗尽了全部的精力。于是,在筋疲力尽之下,狼神死去了。因为狼神的死去,关月儿整整哭了一个星期,关少波安慰关月儿道:万物有灵,只有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狼神在天堂之上才会得到安息。所以,从那以后,关月儿对白灵,就越来越爱护、越来越珍惜了!

  八岁那年,关月儿在山野之中驯鹿,第一次遇见偷偷从文家家丁身边溜走的文士杰。那一天的某时某刻,小文士杰躲藏在葱绿的草丛里,正寻找着一只快要被他折磨死的臭屁虫。关月儿的麋鹿俯下身子吃草,正好与小文士杰的眼睛对视,扑棱着水汪汪的眼睛,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明显慌了神,看着这比自己大很多的怪物,还悠然自得的吃着草,企图继续过来霸占着他的位置,他不禁害怕的叫了起来:“怪……怪物!”

  反观另一方呢!麋鹿抬了抬它那骄傲的头颅,却不以为然,继续吃着草,正准备着呢?向着小文士杰占领的地方发起进攻!

  看着这个小男孩被吓到的样子,好似惊弓之鸟。旁边树下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哼哼!你别怕呀”小关月儿望着小文士杰仓皇的样子,轻柔的声音安慰道。她在嘴里嘟嚷着,像念了几声咒语一样,麋鹿立刻就踱步来到了她的身下。

  “你……你是谁呀?小哥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小关月儿先发问。

  “我……我!我是从山下来的。你,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你是巫婆吗?你——你刚刚念了什么?真的是太厉害了!”

  “这个呀?是我的麋鹿,它叫做‘白灵’,它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它是能够听懂我的话的。”

  “真的太神奇了!我也想学会——它能不能也听一下我的话,可以吗?”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小哥哥,小哥哥,你跟着我念:知了知了——不叫了!知了知了——不叫了!”小关月儿回答道。

  小文士杰学着念:“知了知了——不叫了!知了知了——不叫了!”

  白灵听到了咒语,朝向小关月儿望了望,小关月儿向白灵示意,白灵灵敏的身子窜起来,它的头颅转下,向着小文士杰的脸颊蹭了蹭,“小哥哥,白灵很是喜欢你呢!”

  小文士杰开心的露出笑脸,在慢慢流逝的盛夏午后,他遇见的这个小女孩,很是可爱呢!

  “山下好玩吗?”关月儿问,“我听说山下每半年还要举行一次街会,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呢?你吃过吗”

  “吃过是吃过,可是一点也不好吃。”小文士杰疑惑。“你在山里,是和老虎做亲戚吗?”

  “我哥哥有一只大狼,不过它很听话的,它去年来的时候,还有点怕人,现在可喜欢撒欢了。”

  ……

  在那一天,关月儿第一次见到除了爹爹哥哥和山寨里面人之外的人。夏日午后的时光也过得很快,在两个孩子的无厘头的谈论中,树荫下的阳光迷乱人的眼睛,微风拂拂的坡道上。童真妙语,不可言传。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不可言传,童真保持在记忆深处。从那时起,两个小伙伴就算是相识了,文士杰也会不定时的在文家家丁带他出来的间隙中溜出来,约定成俗,关月儿会在大树下等着他,两个孩子会互相分享他们各自遇到的轶事,分享各自的开心快乐。

  伴随着关月儿的是,是一种叫做“喜欢”的东西,正随着时月的变化而强烈的增加,她有时候会感叹文士杰的视野,他看过的世界太大了,他的故事里总带着一些城里人特有的“优越”,这正是关月儿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她有时候会欣赏他的学识,泼墨江山,从古代诗歌到西洋新鲜玩意儿,他懂得的东西太多了……

  换一种意义来说,在关月儿的心中,她和文士杰更是像极了青梅竹马,她的心里饱含着的爱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即使是关月儿本人,她也说不清楚。所以她从来不会感觉到疲倦,对于她的“文士杰哥哥”,她一定是会是随叫随到的,即使他不会对他以正常的态度,她也会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他的身边突然就多出来的一个女子,不管什么身份,让关月儿看到,她一定不会开心的,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任何一种情感都不会无端生有,也许就是在某一瞬间就发芽的—八岁遇见,葱茏林荫,眉眼如初,如梦似幻。该是爱恋的种子一蹴而就,便就种在了“童稚”的枝丫上。“曾经青涩话桑麻,再见依旧少年郎。”

  ——世间万花筒千回百转,两个人相遇本就是幸事,人之情感又可分很多种,可成知己,可为过客。更加弥足可贵的,就是一种叫做“喜欢”的感情的产生了。

  这种情愫一旦依附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只能渐渐的生长,不减丝毫。

  可是,换言说之,对于文士杰而言呢?——一个从小被束缚住了的贵家子弟,他从小处在富贵豪奢的家庭,偷偷跑出来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对于从小的记忆,他无数次从滚烫的桎梏中看得百味人间,人与事,是纷杂的,萍水相逢,过眼云烟,盖不说祖辈传下来的世俗伦理的严格,这就导致了他的未来伴侣,很有可能早早就被家族给安排好了的,更何况他的秉性正是随了他那混迹风月场而死去的爹,他怎会为了一个小时候偶然间就认识到的女子而付出自己的深情呢?文士杰不会喜欢关月儿,这一定会是必然的。

  近些年来,清平寨与文家更是联系不断,像两个彼此磨合,却总入不了相互法眼的敌人——成为了两个明显的对立面,关月儿与文士杰都长大了,他们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子的亲密了,特别是文士杰,对于关月儿,现在在他眼中,只多了一层身份,便是清平寨的二当家的而已。每一次的会面,他就只是当作正常朋友间的会见,文士杰呢?也许是先天情商就比别人高,他的身上背负了很多的情债,插科打诨,随着他长大这个特点越来越明显了,不管哪个女儿家,一些挑逗的话语也总是家常便饭,哪怕是关月儿,也是同样的。

  可是关月儿呢?她的“一厢情愿”致使她总把这样的问候当作是文杰哥哥的“特别关心”,她一直像个小孩子一样,每一次看见文家的人,都会走上前,去询问她的“文杰哥哥”,看到文士杰的时候,她一定会是以最得体的状态见他。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了这个痴情的主。可惜的是,这个复杂的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由此改变——毕竟名不当户不对,关月儿呢?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只是个山野女匪。她也有着小女生的委屈,一想到那天文士杰对周婉聘的笑意,文士杰还当着哥哥的面,对她赞赏有加,他们居然还同处了一夜,她的脑子里就全剩下妒意了。

  周婉聘全然的期待婚礼的到来,这样她就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对着关月儿,她拱拱手:“替我祝贺大当家啊,恭喜恭喜啊!这大当家马上就要娶压寨夫人了,我祝贺,祝贺,恭喜,恭喜啊!……”关月儿和三当家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默默的吃饭: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脑子有问题——

  看了几眼三当家,周婉聘赶紧跑到外面的菜园子里,揪了一撮玉米须,又跑回来,直接就放在了三当家的下巴上:“哈哈,老伯,你那天卖的西瓜可太好吃了!”

  三当家心里很是无语:这老大啊,平日那么谨慎的人,这时候怎么会这么糊涂!若是娶了个这样的“智障”当压寨夫人?那……碍于关月儿在这,他顺从着“呵呵”了起来。

  关少波胆子肥,前几天才劫了文家的婚车,但他还是不收手,这不又盯上了文家的漕运。他想乘着快过年了,再捞捞油水,反正文家也慷慨惯了。关少波想把这一票干完了,直接就迎娶压寨夫人。

  说着说着,关月儿就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文士杰的身上,她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周婉聘不顾路程遥远,奔波寻夫婿的事情——她的眉间飞舞,意向周婉聘打听更多关于文士杰的讯息——文士杰的喜好,文士杰现在做的事情,文士杰近来的状况。

  周婉聘在心里烦闷极了,这小妞,居然还会对文士杰那个“恶人”如此的感兴趣,文士杰这个“祸害的收割机”,这辈子是投胎在了女人堆里了吧。

  面对关月儿的“强强攻势”,周婉聘“之乎者也”的草草应对。聊着聊着,明月高高升起。关月儿心里十分不爽周婉聘对于文士杰哥哥的态度,语气之间,变得生硬了起来。

  这一餐吃的,周婉聘全然没有品尝美食的兴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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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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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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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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