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喻是被翁行喊醒的,睡了大半天,突然被喊醒的时候廖喻也是挺不爽的。
“你今儿是不是忘了要去看房子?”翁行伸手拍了拍廖喻说道。
“看什么房子,不...”廖喻说到一半,坐了起来,开口喊道:“马上。”
翁行笑了一声,“不着急,我在弄饭呢。”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由于早上吃的早饭时间太晚,近乎于吃午饭了,所以两人从上午就逛,一直逛到了下午,三点多钟,才看中了一套房。
户型、采光、地段、价格,都很好,廖喻在这套房子里面转了两边,开口道:“挺好的。”
“找个时间来办手续吧?”廖喻看着翁行开口问道。
翁行跟在廖喻后面看了一圈,问道:“就定这套了?不再看两家?”
“你不喜欢?”廖喻问。
“我都一样。”翁行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就是觉着这房子有点小,“到时候要是家里来人了,我觉得应该不太够。”
“我觉得我们俩人家里应该不会来人,”廖喻凑近翁行小声地说:“要是来人,咱们可以外去吃。”
廖喻都这样说了,估计是铁了心想要这套房子了,翁行笑了起来,转头跟后面卖房的人开口道:“那就这套了。”
后面的事情又陆陆续续的忙了好半天,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冬天就是这样,昼短夜长。
两人在外面找了家店,廖喻这次找了一家口味稍微清淡一点的店。
廖喻跟翁行边吃着饭边聊天,“一会儿陪我去之前我买的那套房子里一趟。”
“去干嘛?”翁行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转了个方向,放进了廖喻碗里。m.χIùmЬ.CǒM
“把东西收拾收拾,”廖喻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也是淡淡的,“整理出来之后带回去搬新家。”
“然后找找中介,把那套房子卖了。”
翁行听完之后点头,“你那里面东西好像也没多少。”
廖喻笑了笑,“但是有些东西,我...不大舍得扔。”
“嗯?”翁行疑惑了一下,就看见廖喻笑着不说话。
吃完饭出去后天已经黑了大半边,翁行跟廖喻在商场里面逛了一圈。
不知道为什么,翁行总觉得廖喻在有意无意地往一楼卖戒指的店里逛,而且还逛的特别的遮遮掩掩,生怕翁行看出他那点小心思。
廖喻跟翁行逛街是假的,总是有意无意的带着翁行往店边上走才是真的。
都是男人,其实对于这种内涵是一肚子的数,尤其是廖喻,就好像生怕翁行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翁行就是装不知道,陪着廖喻走了一遍商场之后,跟廖喻一起回了家。
去以前家里的路上,廖喻明显情绪就不太高涨,对于翁行脸色也不是太好,话一下子也少了很多。
就坐在车子上发呆,等翁行到了地方之后喊了他两声,廖喻才回过神:“啊?到啦?”
翁行嗯了一声,转头看着廖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带着些调侃,但是又好像带着些无奈,“想什么呢?”
“没什么。”廖喻躲开了翁行的眼光,摸了摸鼻头说:“上去吧。”
翁行也没多说,解开安全带跟着廖喻一起下了车。
进去之后廖喻把房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一遍,其实这房子里没放特别多的东西,衣服裤子或者家具用品要是廖喻想要,其实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买。
翁行跟着廖喻进了房间,看着拉开了衣柜的门,把手伸进去,摸了半天,廖喻摸到了一个隔层,眉毛动了动,用了点劲儿,使劲一拽,拉出了一块折叠木板。
翁行看着傻了两秒,就看见廖喻翻出来一个箱子,这箱子看起来挺...贵的,外面也没积什么灰。
廖喻打开了箱子,翁行看见了“五花八门”的东西,说是五花八门,不如说是带你重温过去,廖喻以前用的老年机;里面存着他们照片的照相机;还有廖喻很浪漫做的涂鸦T恤;甚至翁行冒着大太阳去买的颜料都还在。
翁行眼珠子转了转,还有那块坏掉的表,也在。
房间时冗长的安静,过了也不知多久,翁行把廖喻拉起来,抱了抱,“别蹲着,腿麻不麻?”
廖喻今晚心情不高兴,但是只要翁行哄了,他其实,就愿意装傻,“还行。”
廖喻盯着翁行看:“这些东西从你离开的时候,我就一直带在身边的。”
廖喻起身去隔壁房间找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又找了一个小型的投影仪,拿回来在翁行面前捣鼓了一会儿,把里面以前珍藏的视频拿出来放给了翁行看。
这算是廖喻整理的一个小合集,刚开始的时候,是很多张照片,里面有许多人,翁苟、翁行、廖喻自己,还有一些景色。
到了后面就是很多张有些模糊的照片凑出来的一页又一页的聊天对话——翁行出去打工给翁苟赚钱的时候,廖喻在家里用老年机跟翁行发的短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翁行也是才知道,原来他当时跟廖喻有多腻乎,其实当时感觉也没聊些什么,但是就这些聊天对话的照片,廖喻放了足有十分钟。
下面就是一段短视频,视频里的廖喻年轻帅气,连发梢都带着青涩。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画质看着不如当年那么清晰了,但翁行还是能清楚的看见廖喻脖子上的青筋和咬着后槽牙拼命往前冲,整张脸都憋得通红,超过了第二名,又超过了第一名。
最后冲到了相机的摄像头前,抱住了他,带着喘息和坚定,但是看起来随意地声音,说道:“翁行,我俩在一起吧。”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翁行一直觉得他俩在一起的很随便,分手的时候也很随便,但其实好像不是,廖喻那一次冲了一个冠军出来才跟他表的白,但翁行当时只以为廖喻是跑昏了头,但他就是以为廖喻跑昏了头,也依旧毫不犹豫,甚至是立马答应了廖喻。
因为他怕晚一秒,廖喻就反悔了。
下面还有很多,翁行却看不下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搂抱住了廖喻,浓密的眼睫毛上沾着湿意,翁行捧着廖喻的脸吻着,从喉咙发出呜咽。
廖喻虽然还在气翁行,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回抱住翁行,把翁行推到了墙边,他趴在翁行的背后,叼着翁行的后颈,一下又一下,“翁行,你是最没心的。”
“你比谁都混蛋。”
“这么多年只有我每天都惦记着你,你除了见到我面每天跟我生气,哄我,你从来都不说喜欢我,爱我。”
“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一走就是八年。”
“我恨死你了。”
“翁行。”廖喻喊的无奈又难过,声音里甚至还带上了悲呛,“我恨死你了。”
翁行手扶在墙上几乎没什么力气,又找不到着力点,他没办法,回手箍住了廖喻的腰,抬起腿转了半圈,方便跟廖喻面对面,但是这动作太刺激了。
翁行腿哆嗦了两下,没忍住,就这么先出来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廖喻傻了两秒,才彻底黑了脸,但要是再做下去,翁行肯定会疼。
忍着那种爽的不行的感觉出来,转身要走,被翁行拉住了,翁行半跪下来,头往前伸的时候,廖喻捂着鸟就往后蹦了一下。
一把拽起了翁行,“你干嘛。”
“我帮你...”翁行还没说完,就被廖喻给亲了上去,廖喻气的脸都红了,“不许做那种事。”
翁行笑了,“都是男的又没什么...”
“不行!”廖喻气急,“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不许做那种事!”廖喻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最后翁行没办法,答应了廖喻。
把自己一双笔直又长的腿奉献给了廖喻。
本来翁行是说既然来了,那就干脆在这儿睡算了,但是廖喻说什么也不要,自己一个人收拾完了之后拉着翁行回了他哥给安排的地方。
回去的时候是廖喻开的车,翁行坐在副驾驶,跟廖喻一起回到家里之后翁行实在是太困了,就跟廖喻打了声招呼先睡了。
廖喻把东西收拾出来,准备回房间睡觉的时候无意间瞟见了翁行随意放着的行李箱,在廖喻的印象里,翁行这行李箱好像一直都没打开来过,而且几乎是翁行在哪儿,这行李箱就在哪儿。
廖喻看着这个行李箱,心思一下活络起来,本着一种“凭什么我的事情你都知道,而你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的心理,廖喻打开了那个箱子。
这个箱子里的东西还挺让廖喻意外的,尤其是看见了一个泛黄的日记本。
廖喻已经忘了什么是翁行的隐私,他不能翻,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看翁行的隐私,我得知道他的隐私。
今天晚上我要是不知道翁行有多惦记我,那我今夜里都睡不踏实的。
其中一篇:
自从我跟廖喻分手后,我总是会不自觉地想起他。我想起他有很多种原因,比如路上看见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我会多看几眼那个人,然后拼命回忆廖喻在我脑海里留下的样子。
又或者是吃完饭之后会想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天气降温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廖喻很怕冷。
......
又是一篇:
我夜里也总是会做梦,梦到他跟我分手那天晕在路上的样子,也梦到我失去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的样子。
当然,梦到他最多的,还是他在电话里,带着那种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的声音,让我再叫他一声廖喻小朋友。
但我狠心的挂了电话,我怕给他留下念想,更怕我耽误了廖喻后面几十年的人生。
对了,我每次做梦被惊醒的时候,也会看着窗外的星星,安慰我自己,说廖喻是最亮的那颗星星,他会看着我。
廖喻看到这里才想起来,翁行有的时候会怕黑,他于是站起来,转身想去房间里的时候看见了一脸睡意的翁行,站在卧房门口,带着些鼻音和委屈,“为什么我都睡了一觉,旁边还是凉的?”
“你是不是生我气,想跟我分房睡了?”
廖喻慌忙地把行李箱整理好,狼狈地站起来,腿磕到了桌角,愣是没跟翁行撒娇,“马、马上就来。”
翁行歪了歪头,看着廖喻刻意藏在腿后面的箱子,问道:“你都看见了?”
廖喻长长地嗯了一声,走过去抱了抱翁行,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翁行笑了笑,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要。”廖喻搂着翁行,“你也不许帮我干那种事情。”
“为什么?”翁行还挺好奇,一般男生干那种事情,从心理上的那种征服感是特别强的。
“你那样...太...”廖喻说不出来,他在这样的家庭,平时高高在上习惯了,今天突然看见翁行那样,心里涌起一股嫌弃,“卑微了...”
他不愿意他的爱人站在那种特别低的角度,来仰视他,同样他自己也干不出那种事情。
翁行听见了之后才算是知道廖喻心里纠结的点,实际上他也不太能接受,而且今天要不是看廖喻太伤心了,他估计也干不出来那事儿。
翁行于是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压在了廖喻身上,“可是我现在好困,你抱我回去睡觉好不好?”
好!太好了!
廖喻激动的不行,一把抱起了翁行还转了个圈,最后一起摔在了床上,廖喻抱着翁行啃了两口,才彻底放心下来,心里一直藏着的气也消了一半,虽然多少还有些气,但到底是心软,最后还是想算了,再等等。
等30岁之前要是还等不到的话,他再找翁行算账也不迟。就是那时候可能会把互相打的住进医院里,廖喻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抱紧了翁行,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说道:“反正这辈子我俩都得在一起。”
翁行睡得半梦半醒,听见这句话以为是自己梦到的,就回了一句,“死也不分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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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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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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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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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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