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廖喻说:“正好是临市打算开分公司,我去调转两年,等再回来的时候,公司大梁我应该就能挑起来了。”
“好孩子。”廖添看着廖喻说道:“这几年你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我虽然希望你先以事业为重,但我也希望你在而立之前,能找到一个家。”
廖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廖添,过了很久问道:“爸,要是我还能遇见他...您会同意吗?”
“他当年放弃你,让你后面得了那么多的病,你能原谅他吗?”廖添问。
“我能...”廖喻说:“要是能让我再遇见他一次,我怎么样,都愿意。”
“那你觉得你爷爷能同意吗?”廖添说道:“你觉得家里面那些叔叔阿姨能同意吗?你觉得我们这种家庭可能没后吗?”
廖喻没说话,他当然清楚了,他比谁都清楚。
“当然。”廖添想了想说道:“你现在年龄大了,我管不了你那么多事情。但你要是愿意让他做小,在外面养着他,家里娶个名正言顺的老婆...”
“不可能。”廖喻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可能让他遮遮掩掩的跟着我一辈子。”
“那你就想都不要想!”廖添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最好心里别想着出去单干,我今儿把话撂这儿了,从你姓廖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别想什么事情都能你自己做主,除非你不是我们廖家的人!”
廖喻看着廖添半天,开口说道:“您别生气,我这么多年都遇不到他,怎么可能换个地方,就能遇见了,你说是吧?”
廖添没说话。
廖喻临走前给廖添泡了杯清茶。
翁行在这间车间也干了好两年了,这几天总公司大换血,准备从各个分公司的部门抽几个人出来,调到总公司里。
名额就一个,所有人争破了头,最后名额莫名的就砸在了翁行头上。
翁行这几年来来回回的跑累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钱多只要坐在办公室里,偶尔上个手需要带带新人的职位,一个人晚上睡觉时躲在被窝里险些乐疯了。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现在在的这间车间里,不少人人品都不太行,全国各地的人,哪儿哪儿都有,每次干起活来,都像踢皮球一样来回踢。
翁行早就厌烦了这样的工作环境。
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就拿着调令去了,去的时候正好知道他前几年在车间刚落脚当新人干活儿的时候认识的一个男的。
“你怎么在这儿啊?”庄凭在路上正好看见了翁行,就走过来跟翁行闲聊了两句,开口说道。
“公司调人。”翁行说的简短。
“那你找到住的地方没?”庄凭问翁行。
“没,”翁行说:“我打算先住几天酒店,等找到住的地方了,再搬过去。”
“住酒店多贵啊?”庄凭喊道:“就这地方,一晚上都得好几百,你还是住全天,几天吃喝一下来,你小一万就得没了。”
翁行笑了笑,没说话。
“要不你住我那儿吧?”庄凭说:“我室友正好搬走,我正愁找不到人合租呢。”
庄凭是个直的,就是人有点花心,以前一共就去了工厂十天,换了三个妹子,还都不是一个型的。
翁行想了想说道:“你家在哪儿啊?”
“就建文路后面过一点,在那个!那个...”庄凭说到关键地方就卡了壳,“你瞧我这脑子,你等等!”
庄文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奥!就那个昱升集团后面那条小吃街附近。”
“这么巧?”翁行还挺吃惊,“我公司就在那地方的旁边。”
“那不正好吗?你就先搬过来,住一个月,”庄凭说:“等找到合适的,再搬。”
翁行想了想,也行,就答应了下来。
已经上了半个多月的班了。
翁行今天中午正好有个合同要跟别人谈,两个人就约在了公司楼底下的咖啡店。
“久等了。”翁行坐下来把合同递到了那个人的手里。
“我也是刚到。”王权把合同又看了一遍,递给了旁边的律师。
合同里的东西是一早谈好的,翁行坐在椅子上,等王权签好字之后站起来,握了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人走了之后,翁行坐下来把杯子里剩下来的咖啡喝完。
即使翁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翁行也还是学不会浪费。
喝完咖啡之后走出了咖啡店,门口的风铃随着翁行拉开的门,清脆的响了起来。
翁行抬起眼眸,看见了距离他只有十多米,穿着一身正装,正在皱着眉抽烟的廖喻。
“先生,先生。”翁行回过神,松开了门,往旁边站了站,给后面的女生让了位置。
廖喻听见好像是听见了这里的动静,拿下了嘴里的烟夹在两根手指中间,掀起眼皮看过来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咖啡店门口,穿着还算过得去,手里拿着合同的翁行。
廖喻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识的把手里还在燃烧着的烟捏在了手心里,把手别在后面,扔了在他手心里灭掉的烟头。
这些事情翁行都看在眼里,却只能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翁行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跟廖喻打声招呼,廖喻就大步走到了翁行面前。
“翁行。”廖喻盯着翁行的脸,说道:“好久不见。”
说话间,还带着淡淡的烟味,和身上自带的男人味。
“好久不见。”翁行上下打量了廖喻一眼,把心里话吐了出来,“这么多年没见,你瘦了...也长高了。”廖喻现在的身高已经可以跟他平视的了,人就从翁行的大概看了一眼里面,估摸着起码瘦了应该有七八斤这样。
廖喻别开了眼,刚准备开口说话,手腕上忽然一轻。
他在翁行走之后随身带了八年的表,表带在见到翁行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的断了。
廖喻蹲下来把表给捡了起来,翁行看着廖喻已经长开的面貌,和肩膀,忽然意识到,他错过了廖喻好多年。
曾经那个愿意撒娇让他抱的男孩,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宽阔平直的肩膀已经可以揽住任何一个人,给他/她一个家了。
翁行看着廖喻,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听见了庄凭惊讶的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遇到了以前的...同学。”翁行躲过了庄凭要勾搭他肩膀的手。
廖喻看着翁行这个动作,结合他刚刚说的话,他觉得翁行在心虚。
廖喻也没想到,那么久没见,翁行连男朋友都有了,而且跟他以前也完全不是一个性格和长相。
“这样。”庄凭朝廖喻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庄凭。”
“廖喻。”廖喻伸手回握。
“那你今儿晚回去吃么?”庄凭转身问翁行,说道:“你要是不回来吃我就不做你的饭了。”
翁行嗯了一声说道:“今晚可能要加班,不用等我。”
廖喻觉得自己跟自虐一样,听完了翁行跟庄凭的对话。
“那我先走了。”庄凭说:“我公司午休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还没吃午饭呢。”
翁行嗯了一声。
廖喻站在翁行面前问道:“有微信么?加个好友?”
“有的。”翁行开口说道。
廖喻拿出手机,跟翁行异口同声的说道:“我扫你。”
廖喻安静了一下,翁行对廖喻笑了笑说道:“我扫码的页面都打开了,我来吧。”
“嗯。”廖喻打开了二维码页面。
加了好友之后,两个人站了一会儿,翁行开口说道:“我先走了。”
廖喻点了点头,看着翁行走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廖喻打开了翁行的朋友圈,本来想窥探一下敌情,结果发现翁行的朋友圈里面什么都没有。
廖喻盯着空荡荡的朋友圈愣了几秒,他不知道是翁行不发朋友圈还是屏蔽他了。按照廖喻以前对翁行的了解,翁行应该是没发自己的生活。但八年过去了,周围的景象在变,国家的政策也在变,就连他身边的认识的人也都在变,他能保证翁行还跟八年前那样吗?
不能,他甚至不能保证,翁行是不是心里还留了一小点,像蚂蚁那么点大的位置给他,更不知道翁行会不会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自己17岁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他很冲动的喜欢过他。
想到这里,廖喻又想,应该是没有蚂蚁那么点大的位置了,毕竟翁行今天的介绍是以前的同学,而不是前男友。
这是为什么?廖喻想,应该是舍不得他现在的男朋友吃醋,所以就让以前的男朋友难过。
把手机放在一边,回想着刚刚见到翁行时候的样子,廖喻心里觉得挺心满意足的——毕竟在那个病治好了之后,他几乎是整宿整宿的失眠,整个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以前的世界里,其他的时间都是在难过,怎么不早发现自己的病,害的自己让翁行难过了那么长时间。
廖喻的心里在满意翁行的颜值时,脑子里同时又想到了庄凭的脸,廖喻抿了抿嘴唇。
起身去茶水间接了杯咖啡,转身的时候发现,庄凭正在跟一个妹子聊天,站在庄凭对面的女生时不时的哈哈大笑。
廖喻挑了挑眉毛,他家是没有做小三的习惯,更没有找小三的家规。所以廖喻找到了庄凭他们部门的经理,闷不吭声地给庄凭穿小鞋——让庄凭平白无故的加了一宿的班。
晚上到下班时间的时候,廖喻也没下班,他们公司才开始运行,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一开这层地基没打好,后面很多事情可能就会很麻烦,所以廖喻也留下来加了班。
这班一加就加到了半夜十二点多。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廖喻以为他今天看见翁行之后今晚起码能睡个好觉,谁知道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失眠的更厉害了。甚至廖喻在家里拿刀削苹果皮的时候,廖喻看着光秃秃的手腕,脑子一抽险些就拿着水果刀照自己的手腕划下去。
廖喻闭了闭眼,想道:他时隔那么多年才遇见翁行,他才不要死,他要好好地活着,才能有机会多看两眼翁行。
好友好像只是加在了那里,两个人谁都没有去打扰对方。
翁行是因为刚到公司很多事情忙不出个头绪,每天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都只是用来看时间,发个只有几个字的朋友圈。晚上回到家之后更是连饭都不想吃,大多数时间就是洗个澡就睡了。
廖喻就不一样了,廖喻自从那天在咖啡店附近遇见翁行之后,每天中午不管手里有多少事情,都会先撂着,先去公司楼下找家餐厅,坐在可以看见外面大道的窗户边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想试着能不能来一次跟翁行特别碰巧的“偶遇”。
廖喻的这些花花肠子翁行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廖喻当然也不会知道,翁行为了不浪费工作的时间,每天早上都在家做好了饭,中午就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草草解决了一下就完事了。
廖喻一连五天都没有等到翁行,要不是这两天翁行突然发了朋友圈,他甚至都会以为翁行是不是又跑了。
翁行今天早上起得太迟了,没来得及做中午的饭,等自己的事情忙完了,打开手机一看都已经快到下午一点了。
翁行去公司食堂里逛了一圈,发现里面连平时白送都没人要的汤都没了,没办法,只好下楼打算找家餐厅去吃点什么。
廖喻已经起身准备结账了,准备坐起来的时候,看见了翁行走过了这家餐馆前面两家的咖啡店,廖喻连忙招了招手,“结账!结账!”
拿出钱包把钱结了,刚站起来,就看见翁行推开了这家餐厅的门,廖喻不紧不慢的走到隔壁的空座上。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高峰期,中午下了班来附近腻乎的小情侣也吃的差不多了,这不,就廖喻结账期间又走了一对。
翁行走进餐厅看见廖喻拿着菜单正在皱着眉毛看,手顿在门把手一时间觉得有些进退两难,“哟?这么巧?”廖喻正好抬头看见了翁行,开口问道:“你也来这儿吃饭?”
翁行放下了门把手嗯了一声,问道:“你才下班?”
“是啊,”廖喻把菜单推到了翁行面前,“我们家公司开分部,我爸让我过来磨练两年。”
翁行的点菜的手顿了一下,想到了当年,他们分手的时候,他责怪廖喻,从来不跟自己说他的家世。“我就点这么多,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翁行没接这个话题,撇开视线看着廖喻问道。
廖喻摇了摇头,努力忽略自己心里的那一点...不,是很浓重的失落。
翁行点了点头说道:“工作那么忙,还是得注意身体。”
廖喻啊了一声,刚准备说话,旁边的服务员拿着热水准备给他们添茶的时候,跟从后面走出来的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嘶—”廖喻吸了口凉气,人往后躲了一下,但还是没能幸免的感受到了烫水亲肤的感觉。
“先生对不起!”服务员自己也被烫着了,廖喻抬头一看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他被烫着的时候第一时间从地上爬了起来,满眼都是惊慌的看着廖喻,焦急的问道:“您有没有事儿啊?手有没有受伤?我可以赔您医药费,我求求您别投诉我行吗?”
翁行在廖喻被热水淋到的一瞬间,就站起来想拉起廖喻的手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小姑娘比他快了一步,刚刚被小姑娘撞倒的人,也挡在了他面前。
“我没什么大事。”廖喻不喜欢很多人围在他面前,特别是现在,几乎店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这让廖喻非常的反感。wWW.ΧìǔΜЬ.CǒΜ
廖喻把自己的手动了两下说道:“我没事。你们...”顿了一下,皱着眉毛,“别围着我,谢谢。”
热水很烫,但是溅出来的水并不多,他因为本身患有抑郁症的问题,身上的各个器官的感觉现在正在衰退,所以廖喻现在并不觉得很疼。
而且比起他,廖喻觉得这个小姑娘可能会更疼一些,小腿上的裤子颜色都深了一个度。
“廖喻?”一个男声,听起来带着惊喜。
廖喻闻声抬起头,看见了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穿着有些朴素,长相算不上好看也说不丑往人群里一扔就认不出来的男的。
廖喻没接茬,他不记得自己以前和这几年的交际圈子有认识这么一个普通的人。
小姑娘还想说些什么被翁行拍了下肩膀,“他不会计较的,你先去让后厨上菜吧。”
小姑娘感激的看了翁行一眼,跑了。
翁行看着廖喻手背上那一块已经红肿起来的皮肤转身出去了。
廖喻被那个男的挡着全部视线什么都不知道,只听到那个男的开口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廖喻没说话。
那个男的挠了挠脑袋上的头发说道:“不记得也是应该的,毕竟还是小时候见过的,你后来又不在那儿了,估计是不记得了。”
小时候?廖喻被这三个字,内心炸出了几丈高的惊涛骇浪,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小时候吧?应该不会,可是他的童年就只有那几年,不是那个小时候,又会是什么小时候呢?
廖喻无奈的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头疼,他故意遗忘的那段经历,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被翻了出来。
张宸没发现廖喻的不对劲,依旧带着些开心的问道:“你这么些年过的应该还不错吧?当年院长妈妈可是跟我们说了,你的命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好的那一个。”
廖喻故意想遗忘的事情就这么被张宸抖了出来,廖喻觉得有些难堪,更有些害怕,他下意识去寻找翁行的身影时,却发现翁行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见了。
廖喻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他对自己小时候呆在孤儿院里的那几年,是一点也没有什么喜欢的感觉,那里面的人除了欺负他,就是打他,所有人里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没有欺负过他。
他是因为同情吗?
不,他是因为胆小,因为他也是众多受害者里面的其中一个。
因为他也是被排斥的那一个。
廖喻笑了笑说道:“哪儿有什么命好,只不过是恰巧而已。”
“叮叮叮。”一阵老式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张宸接起手机安静了两秒,就开口对廖喻说道:“我现在有急事,就不聊了,下次有时间再聊。”
廖喻嗯了一声,重新坐回凳子上。
等张宸已经快走出大道的时候才想起来,廖喻根本没有留给他手机号码,也没有主动留任何的联系方式。张宸这时候才有些迟钝的意识到,廖喻好像并不欢迎他。
想到这儿,先是愣了一会儿,旋即又有些释然,有钱人的世界真难理解。
廖喻坐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平息了很多,翁行既然不在了,他也就打算站起来回去了。
恰巧翁行推门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廖喻愣了一下,视线下移,看见了翁行手上拎着一个药店的袋子,里面还装了几样药。
“还好你人还在。”翁行走过来对廖喻笑了笑,“我买了烫伤膏,还有消炎药,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手背处理一下。”
廖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开口说道:“其实没什么大事,”说着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也不是很疼。”
翁行皱了皱眉毛,没有说话。
服务员很快就把菜给上好了,廖喻看着一桌子的菜,觉得还挺合自己胃口的——几乎一眼看过去,全是他以前爱吃的。
但是他之前吃过了,加上他现在身上带着病,胃口本来就比以前小了很多,现在更是一点都吃不下去。
翁行看着廖喻有一勺没一勺的舀着汤,看在了眼里却没作声。
这是翁行吃的第二碗饭,他其实已经饱了,但是廖喻很早就把勺子放了下来,两只眼睛像奥特曼激光一样快把翁行的脑袋给看穿了。
桌子上的菜,廖喻也象征性的夹了两口,等翁行站起来之后,廖喻一只手拿起了袋子开口说道:“我来。”
翁行刚准备拒绝,看到服务员走过来之后,廖喻却又把已经拿出来的钱包塞回了口袋里,“算了,你来,我今天出门忘记带钱了。”
翁行听着这句疑点重重的话,笑了一下,心里不置可否的有了些底,开口道:“好。”掏出手机把钱付了。
翁行在走之前跟廖喻说道:“等你下次有时间的时候,记得请回来。”
廖喻看着翁行的眼睛,简短而坚定的嗯了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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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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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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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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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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