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苟却还没有醒过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半夜醒过来了一次,医生看了之后告诉翁行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廖喻从凌晨两点,一觉睡到了现在,还没有醒的迹象。
翁行下楼买了饭之后坐在床边拍着廖喻,喊道:“起床了—”
廖喻动了动,翻了个身,拿手堵住了耳朵。
翁行看着廖喻有些不高兴的表情,坏笑着把手伸进了被窝里,摸上了廖喻的腰,“啊-,操,好凉!”廖喻被冰的一下从睡梦中挣扎了出来。
下意识的把翁行的手拉出来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虽然他的手一年四季都不会热在哪里,但对于翁行现在这种一晚上没睡的人来说,温度还是高出不少的。
“你手真凉,”廖喻把翁行的两只手叠在一起,用自己的手包了起来,搓了搓,“好点没?”
“好多了。”翁行把手放在廖喻手心里。
廖喻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看起来又猥琐又神经。
翁行站起来揉了下廖喻的脑瓜子,说道:“起来吃饭,你得上学了。”
廖喻嗯了一声,翁行转身去把饭盒的盖子打开。
廖喻刚换好翁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他家里拿的换洗衣服,病房的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卧槽!一大早谁不敲门就....”廖喻吓得视线模糊了一下,张口说完之后就看见了金丽,“......”
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翁行,廖喻以为金丽是翁行叫过来的,所以看翁行的眼神里还带着些责备。毕竟老人家年龄也是一大把了,心脏又不好,要是一不小心撞见他跟翁行干些什么,吓出一头来,可怎么办。
但廖喻却看见了一个比他还懵逼的脸,廖喻用短暂地两秒钟消化了一下,才意识到是金丽自己找过来的!!!
“外婆...”翁行叫了一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翁苟就出院了。”金丽瞪了一眼翁行。
廖喻尴尬的挠了挠头,喊了句:“奶奶好...”太尴尬了!瞧瞧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玩意儿!
金丽嗯了一声问道:“你也是昨晚跟翁行一起来的?”
“...嗯。”廖喻说道。
“胡闹。”金丽出声斥责,“以前我不喜欢翁苟你们不告诉我就算了,现在把之前的疙瘩都解开了,你们却还是不告诉我。”
金丽越说越难过,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容易多想,所以说的话也越来越没谱,“翁行啊—,你是不是不把外婆当外婆啦?”
说着说着,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起气来。廖喻吓得从床上跳了下来,追到了外婆旁边扶住了外婆。
翁行蹲下来从外婆口袋里拿出了一粒药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金丽的情绪逐渐缓和,翁行松了口气说道:“外婆,您别激动,翁苟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金丽被两个人扶起来坐在了凳子上,翁行把桌子上的两份粥递了一份给廖喻,里面还装了包子,“你先去上学。”
廖喻接过来,嗯了一声。对翁行眨了眨眼。
翁行用嘴型说道:“路上小心。”
廖喻笑弯了眼。
站在金丽旁边说道:“奶奶,我就先走了。”
“好,路上慢着些,别着急啊!”金丽嘱咐了廖喻一句。
等廖喻走了,金丽才伸手狠狠地打了翁行一下,“你看看你这孩子干的事,真是一点都不让我省心。”
翁行蹲在金丽旁边讨好的笑着说道:“怕您担心嘛。”m.χIùmЬ.CǒM
金丽哼了一声,没跟翁行置这个气,说道:“翁苟怎么样了?”
“好多了。”翁行把粥打开来递到金丽面前,“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就出院了。”
金丽看着躺在床上的翁苟,忽然就抹了一把眼泪,“这么点大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翁苟像是听见了金丽的声音,睫毛细微的抖了抖,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地喊道:“外婆。”
“哎!”金丽应了下来,伸手拉住了翁苟的手哭着,“我的小乖哦,难不难受啊?”
翁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命苦的,哥哥和廖喻哥哥还有外婆都对我很好。”
金丽拿纸擦了擦眼泪说道:“好孩子,饿不饿啊?”
翁苟看了一眼翁行,翁行没说话。
翁苟小幅度的点了下头,说道:“饿。”
金丽把桌上的粥端在手上,一口一口地喂着翁苟,“外婆喂你吃饭。”
“好哦。”翁苟低头喝着粥。
廖喻一路赶到了学校,刚进班级,上课铃刚好敲响。
这是他们留在学校的第二年,也是最后一年。
三年制中专,还有一年是要到实习单位实习的。
廖喻坐在班级里喘了两口气,看着班里的人。大家都在这学校混了两年了,早就没有刚开学时对学校的陌生和彷徨了。
现在已经上课了,班里还是在叽叽喳喳。因为老师没来,所以班里还有三四个人旷课的。
廖喻看着这样的环境,身上已经很久没有的压抑又一次席卷而来。
他爸这两天跟他打了一次电话,两个人吵得不欢而散。
廖喻其实现在多少能体会到他爸年纪大了,迫切的希望找到一个有孝心而且不会忤逆他的儿子回来继承他的家业。
不过说来也挺搞笑的,廖家那么大的家业,竟然没有一个私生子可以给廖添来继承家业。
廖喻不想回去,不想再过那种哪怕出去要跟谁玩,玩什么,都要列一张表格递给廖添的日子。
可是时间总是不等人,廖喻算着还有没多长的时间,他依然得去外地上大学。
等四年大学念出来了,如果他在廖氏和翁行之间还是找不到一个微妙的平衡,那他爸一定会逼着他娶一个女人结婚生子。
这才是廖喻一直恐慌且一直掩耳盗铃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每次当廖喻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就像流浪在海上的浮木,伸手抓不到支撑的地方。
廖喻不愿意让翁行在他爸那里受委屈,所以他打算自己念四年书出来去帮翁行吃那个委屈。
翁行下楼找医生聊了翁苟的病情,“我想问问我弟弟这几次的发病对身体的损害程度是不是很大?”
医生点了点头,“是的,坦白的说...”顿了一下,“你弟弟身体里的各个器官因为这几次的持续发病有器官早衰的现象。”
翁行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多活两年?”
“你弟弟这个病是没有医治的可能,这个你一开始就知道。”医生话说的直接,“就是现在你们转到大医院得到的答案也是这个。”
翁行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病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不可避免的。”医生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对这些东西,看的总是很淡漠。“实际上要不是你跟那个男孩保护的好,你弟弟可能今年暑假就不在了。”
翁行有些迷茫的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脑子里全是医生最后说的,再拖下去对人力和财力都是很大的损害。很多家庭遇上了这个病,大多数都是家里的财被拖干净了,人也没有留下来。
翁行不在乎钱,钱没了他可以去挣,可是翁苟没有了,那就真的没有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翁行才稍微回了下神,想起来今儿早王洲也是应该醒了。
翁行脚尖打了个转,找到了王洲在的房间。
王洲住的是普通病房,一个病房里有八个人,翁行走进去之后找到了王洲,站在了床边。
王洲笑了笑说道:“你来了?”
“嗯,看看你死没死。”翁行冷着脸说道。
“那哪儿能啊。”王洲笑哈哈的跟翁行贫着嘴。
翁行坐在了床旁边的凳子上,小声地问道:“昨晚上跟你来的姑娘呢?”
王洲安静了两秒说道:“走了。”
“怎么?发现人姑娘太好,怕拖累人家?”翁行的嘴,在王洲面前,一往如前的毒。
王洲牵起嘴角划拉出一个刚刚好的弧度,“哪儿啊。”顿了顿,“人家她爸可是开公司的。”
翁行听完就没再纠结这件事情,他们年龄都不小了,对于这些事情,心里大多都是有个度就行,很多事情,说白了,就是没缘分。
“可惜了人家姑娘昨晚在病房外面守着你出来,知道了你没事之后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啧啧啧。”翁行看了一眼王洲。
王洲没说话。
翁行伸手拍了下王洲的手背,“别再/蹂/躏/医院的被套了,再揉,就要破了。”
王洲松了手,摊开的手掌下是已经皱成破布的被套。
王洲在的这间病房大爷大妈居多,一大早就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的,翁行没坐一会儿就觉得头都要大了。
都说病人要静养,翁行坐在这里觉得按照这么个静养法,可能得出事儿。
“阿姨怎么样了?”翁行又坐了一会儿,才问道。
说到这里,王洲才笑了起来,“好多了,已经出院了。”
翁行听完也松了口气。
起身准备走的时候,看见王洲忽然不笑的表情,回头一看,王洲他妈坐在轮椅上被那个男人推着走了进来。
王洲身上现在还吊着水,看见他妈来了之后吓了一跳,半坐起来,手背上的针差点脱了。
翁行看见王洲他妈越离越近,岁月明显没有放过王洲他妈。明明岁数也没多大,却硬生生的被病魔折腾的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布满了皱纹。
翁行等王洲他妈被推到了王洲的病床旁边才开口道:“阿姨好。”
王洲他妈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久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阿姨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到阿姨膝盖,到现在物是人非啊。”唐慧感叹了一句。
“阿姨您别那么说。”翁行边笑边跟王洲使眼色。
王洲这时候才开口喊道:“妈。”
“你别叫我妈!”唐慧声色内荏的喊道:“我没这样不孝的儿子。”
一米八的男生,因为这一句话,红了眼眶。
病房里的吵嚷也因为唐慧这一句话安静了下来。
站在唐慧后面的秦正拍了拍唐慧的肩膀,开口道:“王洲啊...你妈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太担心你了...你别误会。”
王洲笑了一下,说道:“没事,我没...误会。”
唐慧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说的有些狠,但依旧拉着脸看着王洲,问:“医生怎么说?”
“养两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事。”王洲躺在床上说道。
唐慧看着这样的王洲,眼泪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我真是造孽哦,你爸因为我走上了那条路,你也因为我走上了那条路,你说你爸已经走了,你要是再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唐慧现在身体有部分瘫痪,只能坐在轮椅上,掉着眼泪。
翁行在旁边看着秦正发现秦正只是好脾气帮唐慧顺着气,脸上没什么表情,虽然眼睛里有些伤感。
“妈,你别那么说。”王洲挣扎着想坐起来被翁行按住了,“别乱动,免得针头滑脱。”
王洲只好放弃了挣扎,重新躺了回去,说道:“妈。我以后可是得跟你养老的,你可千万别早早地气坏了身子。”
唐慧用另一半完好的身体,抬起胳膊,垂着轮椅的扶手,说道:“那你答应我出院之后就把那工作给我辞了。”
王洲安静了片刻,刚准备开口,话就被翁行给拦截了下来,“阿姨,王洲在你来之前就辞了工作,你别担心了。”
王洲听完大喊道:“翁行!你别乱来啊!”
翁行没搭理王洲,算着这些事情,打算明天下午找个时间约一下邹迪。
“这两天您得盯着些王洲,别让他伤还没好,就继续乱跑。”翁行说完,冲秦正点了下头,出了门。
其实翁行说这话无非就是想让唐慧看着王洲,别让王洲偷溜出来。
辞职这件事唐慧当着翁行的面说出来,肯定是猜到了什么。正好翁行有这个想法,只要是人就都有私心,所以翁行利用了唐慧看住了王洲,顺便成全了唐慧的私心。
翁行在医院里陪了翁苟一天,金丽也在医院里陪了一天。
到了晚上的时候,金丽开口说道:“你赶紧回去吧,这两天医院里的事情交给我,你早点回去上课,别把学业落下来。”
翁苟躺在床上,虽然现在人有有些精气神了,但还是瘦了一圈。“是啊,哥哥,你回去吧,我跟外婆在这里就好了。”
翁行听完嗯了一声,说道:“你要乖一点,别惹你外婆生气知不知道?”
“知道啦!”翁苟连声的应着,“哥哥,你快回去吧。”
翁行弯腰刮了一下翁苟的鼻子,说道:“小没良心的。”
翁苟捂着鼻子亲了一口翁行,“哥哥再见。”
翁行嗯了一声,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一百块钱说道:“您跟翁苟在医院里别饿着...”
“去去去,”外婆伸手推了推翁行给的钱,“你一个男孩子,不管走到哪里身上都得有钱,别给我。”
“你外婆我有手有脚的,还开个小杂货铺。这一把年纪还能搬得动煤气罐,你不用操心我跟翁苟会不会饿着。”金丽开口说了一连串的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钱说道:“你身上钱够不够?不够外婆再给你些?”
翁行一看,几乎是夺门而逃,走之前还不忘叮嘱病房里的两个人照顾好自己。
翁行在学校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到了廖喻。
廖喻看见翁行还挺吃惊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翁行笑了笑说道:“想你了。”
“去去去,天天见还说这么酸的话。”廖喻白了一眼翁行,边说边笑着。
翁行瞧着廖喻现在这样,心里感叹着还好廖喻屁股后面没装尾巴,要不然估计现在都得翘到天上去。
两个人拐弯走到咖啡店的时候,咖啡店上贴了四个大字,“今日休业。”廖喻读着这四个字。
“你有老板电话吗?”廖喻问翁行。
“没有。”翁行说。
“那你俩平时怎么联系的?”廖喻觉得不可思议。
“我俩平时没有联系。”翁行说。
廖喻笑了起来说道:“你至于这么严肃么?我又不是追着你问以前的情史。”
谁知道翁行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手机里一共就五个人的号码,跟他是真没有联系。”
“那你们平时发工资呢?”廖喻问。
“日结。”翁行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廖喻竖起了大拇指,“哥。牛逼。”
两个人等了十分钟,廖喻先开口说道:“先回去吧,明天来的时候他要是再没在我们再说,反正他工钱都是日结,咱也没吃着亏。”
翁行在廖喻的肩膀上来了一下,笑着说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心这么黑呢?”
“大概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把你当成自己人吧。”廖喻想,要是翁行一开始没把那把伞给他,那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应该不会,翁行是他的,不管怎么绕都会是他的。
不过还好,他跟翁行选择了那种方式认识,没有误会,没有争执。
想到这里,廖喻在心里庆幸,还好翁行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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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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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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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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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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