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稍后才后得知这一消息的。
第一个来告知他报纸很抢手的,是在书局前厅带着几名仆人在售卖报纸的陈管事。xǐυmь.℃òm
当徐义到来时,书局前厅也就剩下了七十来份报纸,而徐义走后,则只剩下了二十来份,而这二十来份,也就坚持了片刻时间。
因为徐义走后,又来人了,一人几份,一人几份,很快就把那二十几份给买了个精光。
而后面还有人陆续到来。
前面的报纸没了,自然要到后面去拿,在拿报纸时,陈管事顺带告知了他报纸很抢手的消息。
一开始,郑经还是没有太在意,可很快他就发现,没过多久,陈管事又回后院了,说报纸还是不够卖,书局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直到此时,郑经才意识到,报纸应该是热销了。
于是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活,跟着陈管事去了趟前厅。
他这才知道,原来这些等着买报纸的,不是一份一份买,少的都是五份起步,多的则是上十份,这样一来,印的速度还赶不上买的速度了。
有这么夸张吗?
难道银子就这么不值钱?
他一边惊讶着,一边吩咐陈管事,做出了每人限购两份的决定。
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解决不了问题,因为没过多久,德王爷就带人从醉香楼那边回了书局。
德王爷也没有料到,这报纸的销售竟然会如此的火爆。
带人往宫里送完报纸回来之后,他便又回了书局,然后又带着五百份报纸去了醉香楼,准备守在醉香楼具体查看一下报纸的受欢迎程度。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华夏早报》的总编,也是他唯一摆得上台面的事业,因此,对于这份报纸的发展,他比郑经还要上心。
当他带着报纸抵达醉香楼时,刚到申时,也就是大概下午三点左右。
这个时间点,醉香楼虽然已经开门营业了,但基本上还没什么客人来,因此,一开始的状况还算好,这报纸一摆出去,也就楼里的一些伶人闻讯之后,派丫环前来购买。
但局面很快就开始失控了。
为啥?
因为有三绝公子新作在报纸上的消息很快就在楼里传开了,而且还是几首诗外加一篇论诗词之道的美文。
这下可不得了啦!
楼里的那些姑娘,整天跟客人们聊的就是诗词歌赋,现在一听说有三绝公子的新作面世,那自然是第一时间掏银子买了再说。
总不能当客人聊起三绝公子的新作时,自己却一问三不知吧?
那样会很没有职业素养的!
而一两银子对这些迎来送往的姑娘们来说,也不算啥事。
只是这么一来,经她们一带动,买报的就远不止迎来送往的伶人们了,连那些乐师、舞姬也纷纷掏起了荷包,甚至于连楼里那些手头宽裕的杂役们,也狠心掏银子买下了一份。
醉香楼里的抢购潮也就此兴起,结果是还不到半个时辰,德王爷所带过去的那五百份报纸就被楼里自己人先抢购了一空。
这下可是让德王爷急眼了。
要知道,现在整个秦淮河畔近百家青楼,有《华夏早报》买的就醉香楼独此一家,毫无疑问,这一消息一旦传出去,就能像三绝谱法一样,在短时间来成为醉香楼一个揽客的大噱头。
现在倒好,客人们还没来,报纸就被楼里人自己给抢光了,那等客人们到了之后,怎么跟他們交代?
于是乎,他惦记起了书局还剩下的那五百份报纸,便心急火燎地回了书局。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就在他与郑经分开之后,郑经已经谈妥了报纸在文庙和国子监的分销,并且把留在书局之内的那五百份报纸,分了四百份送去了文庙那边。
“报纸呢?还有吗?醉香楼不够卖!”
他一回书局,立即就冲着正好在书局前厅的郑经来了这么一句。
“醉香楼竟然也卖完了?那边可是给了足足五百份啊!”
郑经惊问道。
很显然,就算书局门口已排起了长长的买报队伍,之前的他也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份报纸到底有何等的受欢迎。
于是他指了指那些等着买报的人说:“早没了,现在印一份出来就卖一份。”
德王爷一听,就更是急眼了,立即又嚷嚷道:“不行不行,现在印出来的报纸,不能再卖了,全都得给醉香楼留着。”
不用说,为了帮醉香楼抢报纸,他又开始玩赖了。
可问题是……
“不太好吧?人家这么多人排队等在这里,总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吧?”
郑经又指了指还在不断涌来的人流。
他确实有些不太情愿就此如了德王爷的愿。
要知道,他之所以办这份报纸,目的是用来传播思想和文化,那假如真按德王爷所说的,优先供应醉香楼,连主动登门来买的都买不到的话,那一传出去,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想买你一份报纸,还得去逛青楼?
那这传播的是哪门子的思想和文化?
“那……印一份,留一份!”
德王爷自知理亏,总算又改口了,稍稍做了一下妥协。
这个倒是可以!
郑经正打算同意,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火急火燎的声音:“浪之,浪之……”
又有人来了。
正是刚与郑经分开才一个多时辰的文庙主持张籍。
张籍原本是没必要亲自来的,可问题出在了国子监那边。
当报纸送往文庙和国子监后,时任国子监祭酒骆斐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因为报纸是张籍亲自带人送来的,并且还听闻,朝中五品以上官员都已人手一份,便答应了将报纸在国子监寄售。
报纸一开售,他也更是没太在意,放任下面的人在卖,卖给国子监的监生也好,外面的人也罢,他懒得去管那么多。
可问题是,当报纸开始售卖时,还有相当一部分监生正在上课,而等那些上完课的监生一出来,报纸早已被外来之人抢购了一空。
问题就这么来了。
国子监有报纸售卖,竟然不优先卖给国子监的监生?
于是乎,那些没买到报纸的监生,连带那些给监生们上课的博士、助教、直讲等,都纷纷来找骆斐来论理,闹得骆斐心烦。
无奈之下,骆斐又只能再找上了张籍,想要更多的报纸。
其实这也很正常。
监生们闹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送往国子监的那两百份报纸,短短的一会功夫,就让国子监赚到了四十两银子。
没有谁会跟银子过意不去。
可问题是,文庙这边的报纸也已经售完,就算他找到张籍,也解决不了问题。
那就干脆带着骆斐来一趟书局吧!
张籍立即做出了这样一决定。
正好,他也想到书局来看看,然后顺便把他刚认识的儒家天才引荐给骆斐。
两人就这么来到了书局。
他们一来,却是让郑经头疼不已。
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这两位应该也是来问他要报纸的,可问题是,现在书局里的印刷速度,连书局跟醉香楼都满足不了了,又怎么去满足文庙和国子监?
他还有所不知的是,除了张籍和骆斐以外,还有更多的人正奔着书局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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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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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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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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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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