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盐霜美人>第 97 章 番外五
  1.

  沈映快要过生辰了。

  容虞想要给沈映准备一份生辰礼物,但是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给沈映准备一份什么生辰礼物。

  沈映是个帝王,按理说他想要的东西一般都会有人送到他的面前,而沈映本身,又似乎对那些身外之物并不是很在乎。

  况且沈映上位以来兴修水利,减少赋税徭役,发展农业与手工制品,儒法并行,百姓的生活水平较之以往提升了很多,这几年因为风调雨顺,粮食作物的产量一年比一年高,边防一年比一年牢固,外敌进犯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于政事上,可谓十分顺利。

  她也没有发现沈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他每日过的十分简单,就是上朝,批阅奏折,与群臣议事,再然后就是同她和昭昭待在一起了。

  一些文人墨客喜爱的东西他平常也会做一些,他会弹琴会书法也会丹青,但似乎都不太热衷于它们。

  容虞问张岑斐:“他过生辰,您觉得我该送他什么呢?”

  张岑斐开始认真思考容虞提出的问题,然后道:“我们应该先想一想他缺什么?”

  两个人一起想了半天,沉默。

  沉默之中,张岑斐道:“我在西北那边买了一个金矿,这事陛下还不知道,要不然我把金矿送给你,你再送给陛下?”

  容虞摇了摇头,道:“他又不缺钱花,而且他每天也不花钱。”

  张岑斐继续思考,然后道:“要不送他一匹汗血宝马怎么样,我正好知道哪里有。”

  容虞还是摇头,:“他又不经常骑马,而且宫里有汗血宝马,都被他赏给别人了。”

  容虞提议:“你说我要不然做一件衣服给他怎么样,我还会刺绣呢。”

  张岑斐一想到容虞要去做那费手指费眼力的粗活就觉得心里难受,他立马道:“还是不要了吧。”

  容虞:“?”

  张岑斐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是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做绣工,他一脸严肃,分析道:“你们俩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他那么聪明,你每天又是做衣服又是刺绣的,肯定会被他发现,到时候不就没有惊喜了嘛!”

  “而且你看,他是皇帝,一举一动都是我国门面,你要是哪里没绣好,陛下再一穿出去,可不就被人看见了?”

  容虞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

  “更何况,陛下衣服那么多,你要是送他一件你亲手做的衣服,说不定陛下因为太喜欢你天天都穿那衣服,你看这,是不是不太好。”

  容虞被说服了,遂打消了做衣服的这个念头。

  父女俩商量半天也没商量出来送什么,张岑斐走了之后,容虞又问阿雪。

  “阿雪,你觉得我想要给他送东西,应该送什么好呢?”

  阿雪道:“陛下如今这个地位,想要的东西大多都唾手可得,但是陛下最爱的是您,您不如从您这里入手?”

  阿雪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很快被容虞否决了:“还是不行,他已经得到我了,我也很爱他,这不能算生辰礼物。”

  容虞甚至不知羞耻的想过,或许她可以给沈映一个美好的夜晚,他们可以玩一点别的花样。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又被容虞淘汰了。

  这也不能算生辰礼物,这些东西就算沈映平时想要,她也会给他的。

  昭昭送外面跑回来,撞到了容虞怀里,甜甜的喊着:“母后,我回来啦!”

  容虞抱着他,道:“怎么跑这么快,小心摔倒。”

  昭昭义正言辞道:“孤已经六岁了,不会轻易摔倒哦。”

  沈映这时从外面走进来,昭昭又奔向沈映,“父皇,你回来啦!”

  沈映把昭昭抱了起来,道:“今天乖不乖。”

  “昭昭可乖啦!”

  沈映道:“嗯?那朕怎么听说你还和丞相家小公子打架了?”

  昭昭有些心虚了,揪着自己的衣角,委委屈屈道:“他跟我抢东西,我就揍了他一顿。”

  沈映故作严肃道:“下次不能这样了,你是太子,要注意影响知道吗?”

  昭昭从小就是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小孩,他吧唧往沈映的脸上亲了一口,道:“知道啦父皇!”

  他亲了沈映一脸口水,但是沈映并没有嫌弃他,把他放下来后道:“知道了就好,去玩吧。”

  容虞在一旁看着,今天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的观察沈映和沈齐昭的相处模式,诚然,沈映很爱这个孩子,也用了很多心血来教导他,她忽然想起了这个孩子刚出生时,沈映看他的样子。

  他很轻柔的把他抱在怀里,容虞从没见过他那样小心翼翼的样子,怕抱得轻了抱得不稳,又怕抱得紧了伤害到小孩。

  她知道该送沈映什么了。

  知道该送什么,容虞就觉得自己的思维忽然间开阔了,看沈映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自从生了沈齐昭,沈映顾及着她的身体,他们俩行这种事时沈映都会克制着不弄到她的身体里,后来就渐渐成了习惯。

  修养了六年,容虞的身体早就好了,她完全有能力为他再孕育一个孩子,况且沈映身为帝王,怎么能只有一个孩子呢,虽然沈映不跟她提,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朝堂上定然有许多人不满。

  沈齐昭走了之后,容虞就拉着沈映一起沐了浴。

  她又不敢表现的多明显,毕竟沈映太聪明,她稍微有点不对劲沈映就能感觉出来。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回了,撩沈映对容虞来说实在是过于得心应手。

  ………

  沈映准备进去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蹙眉,道:“我记得你葵水才走几天,可以吗?”

  容虞道:“当然可以啊。”

  沈映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道:“今晚还是算了,我明天去问问太医。”

  容虞:“……”这有什么好问的啊!

  容虞拦住他准备起身的动作,道:“可以的,我以前问过太医的。”

  “真的?”

  “真的啊,你好烦啊。”

  ………

  容虞没能如愿,她以为在足够意乱情迷的时候,只要她不放沈映走,沈映就会忍不住留在她的身体里。

  但是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他好像从来没有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时候,即便是像昨晚那样的情况了,不管容虞怎么跟他闹,他都坚持弄在了外面。

  ………

  一般情况下,沈映早上起来容虞都会多少有点感觉,她偶尔还会履行一下皇后的职责起来帮沈映穿一下衣裳,但是今天她睡得太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容虞翻了个身躺着,没有起来。

  事实上,她有点生气。

  回想昨晚的情景,她不明白自己都做到那个地步了,她自己带着目的的都要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沈映却还坚持着以前那个习惯。

  她有点生气自己都做到那个地步了,都那种情景之下了,他居然还能有理智去顾及那些东西?

  其实容虞自己知道沈映这样是不想让她再受孕育生产的那份苦痛了,但是她知道归知道,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固执的不行的男人她就觉得很生气。

  但是容虞并没有忘记她的目的,并且她决定今天晚上继续试试。

  2

  在昭昭十岁那年,沈映带着容虞走出了上京城。

  他们打扮成了普通商贾的模样,带着护卫,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离开了这个容虞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

  她从小就对外面的世界有向往,这种向往即便到后来经历那些东西也依旧停在她的心里,沈映在很久之前这样答应过容虞,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被耽搁了,而现在,在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终于有机会出去了。

  容虞靠在沈映身上,双手抱着沈映的胳膊,她同沈映坐在一起时总是习惯这样依偎着他,“昭昭虽然嘴上说不同我们一起,但是心里定然还是想跟我们一起走的。”

  沈映道:“他已经长大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也不要担心,谨欢还有祖父都在宫里为他兜底呢。”

  容虞道:“其实让他出来跟我们一起走走也好,去见见百姓的生活,否则他学的再多都是纸上谈兵。”

  沈映摩挲着容虞的小指,道:“再等几年吧,那时候我们再一起出来。”

  马车走的并不稳当,忽然压过一块石头,容虞身子不稳撞了沈映一下,前头车夫惶恐的声音传来:

  “…大人,这路石子还有坑洼太多,惊扰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沈映道:“无事,走慢一些吧。”

  “是,大人。”

  沈映道:“我们现在所在的是赭陆山的山腰,过了这片山,就是青宛一带了。”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在城楼上能看到的那座山,就是这座了。”

  容虞嗯了一声,道:“那我们一会在哪里休息?”

  沈映道:“这片山很快就过去,现在天色还早,晚上就能到固阳,我们可以在那里歇一晚上。”

  他又道:“累了吗,要不先停一会,下去透透气在上来?”

  容虞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就是有点困了。”

  沈映笑了起来,他拿过了靠垫放在容虞身后,道:“你睡吧,睡醒了我们就到了。”

  容虞抱着沈映的脖子,缠着要和他一起躺下,沈映无奈的笑着,幸而马车够大,两个人一起躺下虽说有点拥挤,但也不至于躺不下。

  他侧着身子把容虞抱在怀里,轻声说:“困了就睡吧。”

  他每一次抱着容虞的时候,都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怀里的人儿分明纤细又脆弱,他一手就可以把她揽过来,但是他抱住她时,感受到怀里的人心跳,就觉得自己拥有了世界。

  容虞自从生了沈齐昭之后,睡眠便渐渐好了起来,她再次醒过来时与其说是被吵醒的,倒不如说是自己睡够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沈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正在很认真的看着一本书。

  他可真是喜欢读书啊,怪不得即便当了帝王身上还是有股书卷气。

  这些年沈映好像没什么变化,他现在一身青衣带把折扇出去,依旧是人眼中举世无双,誉满天下的温润公子,也许在那至高的位置上坐了几年,他身上沉淀着帝王的威严还有杀伐果断的威势,但是他待在她身旁时,似乎永远都是干净俊朗的少年。

  似是感受到容虞的目光,沈映转过头来看向她:“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沈映放下书,道:“我正打算一会喊你呢,你今天睡了两个时辰,晚上还睡不睡了?”

  容虞朝沈映伸出手,沈映把她拉起来,“我都睡醒了你才说这个,你应该一个时辰前就叫我的。”

  “我那时觉得你可能还没有休息好。”

  “你不叫叫我怎么知道我没注意好?”

  沈映好无奈,笑道:“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容虞刚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木,她往沈映怀里蹭蹭,道:“不讲理又怎么啦?”

  沈映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不怎么我的小祖宗,是我错了,我下次已经在合适的时候叫你起来。”

  埋在沈映怀里的容虞声音有些闷闷的,她道:“想喝水。”

  沈映倒了一杯,递给她,道:“来,喝吧。”

  容虞抿了一口就不喝了,她从沈映怀里坐起来,然后掀开帷裳看了看外面。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夜市已开,街道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喧闹声中透着浓重的尘世烟火的味道,容虞闻到了前方小贩刚出蒸笼包子的香气,她回头问沈映:“什么时候到呀。”

  话才刚问出来,马车就停了下来,沈映拉住容虞的手,道:“已经到了。”

  容虞觉得自己有好多年没有在街道上走过了,她拉着沈映指着不远处买包子的的摊位,道:“我们去买两个包子吧。”

  沈映本想让旁边的小厮去,但是还没说出来容虞就拉着沈映走到了街道对面去,她停在那个摊位前,说:

  “要两个包子。”

  摊主抬起头来,就叫两个长的很具视觉美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禁多看了两眼,然后问:“姑娘要什么馅的?”

  “有什么馅的?”

  “香菇牛肉的,猪肉白菜,豆腐的,豆沙的,还有莲菜的,您看您要哪个?”

  容虞碰了碰沈映的胳膊:“你喜欢什么馅的?”

  沈映道:“随意,我都可以。”

  容虞替沈映做了决定,“那就要两个香菇牛肉的吧。”

  “好嘞。”

  沈映给了老板两个铜板,然后接过了容虞递给他的包子,看容虞咬了一口脸颊鼓了起来,像一只小仓鼠,很可爱。

  “慢点吃。”

  容虞饿了一下午,她看着沈映,道:“你吃呀,很好吃的。”

  沈映有点不太喜欢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吃东西,他抿了抿唇,道:“我现在不饿,等会再吃。”

  对沈映心里那点顾及容虞心里门儿清,她拉着沈映的袖子,道:“没有人看你的,你快吃吧,一会凉了。”

  沈映在容虞面前向来毫无底线惯了,容虞还没劝几句,他就跟着容虞一起咬了一口包子。

  容虞仰着头对着他笑了起来,眼睛弯起来,沈映能看到她眼睛里散着晶亮,有幸福还有希望的色彩,他看着这样的笑也情不自禁跟着弯了弯嘴角。

  从前腐朽的灵魂盛开出了芬芳迷人的花朵,她的姑娘熬过了一轮又一轮的窒息的黑暗,在温暖又充满善意的人间获得了重生,世间的美好终将汹涌而至,他把曾经求之不得的安稳与爱情攥在了手里。

  包子不大,自然满足不了两个成年人的饭量,容虞回到客栈之后又和沈映点了几道菜送到房里来,还点了一壶酒。

  说起来容虞第一次喝酒还是被沈映教的。

  其实沈映本身也不怎么喝酒,但是某天皇宫里准备百花宴,沈映作为皇帝,在宴会上陪着群臣喝了两杯,后来回到坤宁宫与容虞接吻,容虞尝到了酒味,就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尝一尝。

  从此两人吃饭的时候,就经常会一起喝一小杯。

  客栈的酒自然是比不上宫里,但是比起宫里的果酿或者花酿,这儿的酒分明要更烈一些。容虞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让辛辣充斥整个口腔。

  她有些晕晕乎乎起来,看着沈映手边的酒杯,伸手拿了过来,当着他的面舔了舔方才沈映喝过的地方。

  沈映:“……你做什么?”

  容虞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我以前特别喜欢舔一舔你用嘴碰过的东西。”

  她看着沈映微愕的神色,慢慢的靠在了椅背上,缓缓道:

  “你不知道吧,我还会闻你的衣服,我会穿着它们睡觉,有时候我会偷偷看你,藏在你处理公务的地方,我会偷偷看你一整天。”

  任谁被一个人这样偷偷关注着恐怕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但沈映并没有露出什么不适的表情,他沉默了片刻,问:“真的吗?”

  容虞:“当然啊,其实我还想把你吃掉,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诚然,她是个变态。

  那些阴暗的想法她都有过,甚至仔细的想了想能否切实实施,她又会付出什么代价。

  沈映放下了筷子,注视着她。

  然后他说了两人成亲以来他说过的最露骨的一句话:“显然,你吃到了。”

  容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看她:“什么?”

  沈映道:“你今晚还想吃我吗?”

  容虞:“……”沈映变了。

  把饭菜撤出房间,沈映带着容虞去沐了浴,没过一会,湢室中便传来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

  他当然不会告诉容虞,其实他曾做过比她更要难以启齿的事情,人人都说他光风霁月清心寡欲,但他内里,早就沦为了她的奴隶。

  为爱,也为性。

  第二天,一行人吃过了早膳便启程了,马车晃晃悠悠的走过一个又一个驿站,一座又一座大山。ωωω.χΙυΜЬ.Cǒm

  有一次他们路过黄河边上的一个小镇,那里在不久之前刚刚遭遇过涝灾,所有的东西包括房屋甚至泥土都散发着一股潮湿腐烂的味道。

  马蹄踏上土地都会踩出一个半深不浅的印子,街道的两边有许多的难民,她们大多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路面上有一层积水,房屋也倒了很多,甚至还有尸体被摆在路边。

  不过不远处有官府在施粥布粮,也能看到有官兵会上前询问这些人的情况,总体还不算特别糟糕,沈映看的时候一直蹙着眉头,几百年来,黄河水患一直都是一个问题,但是一直都没有彻底解决过。

  容虞没去打扰他,她看见了很多身体状况让人不忍直视的难民,她起初在想,她们锦衣玉食,住着高大的宫殿吃穿不愁,对于这些人来说,真的公平吗。

  可她后来又想,她看到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这些人或许比她看到的要更加悲惨,但是生活已经那么累,那么绝望了,他们还是努力的重新修建自己的房屋,乞求着官府可以多给一点吃食。

  爱情,亲情甚至梦想都不存在,在这里人们唯一渴望的只有活下去。

  活着本身没有什么目的,不为爱情而活,也不为梦想而活,就只为了活着而活。

  或许生命的魅力就在于此,它从来不会单一的指向什么,没有谁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

  ………

  到达扬州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天气有点转凉了,走起路来不会像前几个月一般那样热的让人烦躁,他们到达扬州的第一天,容虞就遇见了一个许久不见的人——云袖。

  算起来,她同云袖有十二年未曾见面了,她自己开了一家客栈,容虞她们停歇的地方恰巧就是这家客栈。

  容虞刚进去便认出了她,她在那收账,训人训的很大声,脸上也多了许多细纹,也有几根白发,头发随便的挽起来,脸上未施粉黛,连口脂也没有涂,显得没有什么气色,穿一件颜色很暗的衣裳,数铜板的姿势十分熟练,掂量银子的时候会带着点点笑意,和容虞印象里的云袖有很大的差别。

  但是纵然如此,却能看的出来云袖过的比以前要好很多,她很自由,再不必为男人的喜好而改变自己,也不会时刻担心有谁刁难她。

  容虞没有上前去和她说话,在云袖扭头看到她之前就拉着沈映出了客栈去了另外一家。

  “怎么不如跟她说话?”

  容虞愣了下,道:“你认识?”

  沈映道:“有点印象,也知道她以前很照顾你。”

  容虞道:“嗯,是对我很好,但她过的好就行了,没必要去跟她说话。”

  她拉过沈映的手,道:“我们走吧。”

  她跟沈映道:“我现在还不饿,我们一起转转呗。”

  沈映依着她,任她拉着,

  他们俩已经很少提及以前了,因为将来不管怎么样,都必定是他们俩一起走下去。

  生活本身就是美好的意义,他们细水长流的过一天又一天,会一起走过更多带着浓厚烟火味的街道,会看星星看月亮,然后感受着岁月在不经意间流逝。

  她在苦难里拉住了他的手,将来也会同他一起奔赴死亡,生命的意义确实并不全在于爱情,但沈映不止给了她爱情,他早已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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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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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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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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