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位武道二品的大宗师以及掌司时堰联袂出手,才堪堪将这余波挡住,没有使其破坏到下方的京都城。
天穹上。
两尊伟岸法相的一次碰撞,却是一下子就区分出了高下。
妖王禺的法相,仅有数百丈之高度,比起白泽借天地之势显化的地脉法相要矮上不少,但通体泛着青光,俨然如实质一般凝练。
明明小上一号,但在这一撼之下,却是纹丝不动,犹如海中的礁石,于惊涛骇浪中屹立不倒,仍然傲立于京都城外。
而京都上方,那白泽显化的地脉法相,则是在这一击之下,僵持一阵之后,整个身躯都摇晃起来,并且有少许的地脉之力一阵黯灭,从那法相之上剥落下来,并黯淡消失。
依仗整个京都地脉显化的法相,仍然不是妖王禺的对手!
这并不是说京都的地脉不强。
而是白泽作为三品术师,即使身处观星楼,依仗大元立国以来数百年的布置,也仍然无法完整的驾驭京都地脉。
哪怕京都地脉被南江之水冲击,削弱了两成,他也一样只能堪堪掌控,在力量方面并不弱于妖王禺,但凝聚程度方面却明显不及!
“法相,可不是越大越好的。”
妖王禺淡淡的开口。
他负手而立,一击震的白泽的法相动摇之后,甚至都没有去追击,而只是傲视整个京都,眼眸中露出俯瞰众生般的飘渺。
“这便是妖王之力么。”
白泽的本体仍然立于观星楼顶。
他遥望远方,远远的望着妖王禺的方向,轻微摇头,虽然对妖王的恐怖早有预料,但如今真正对上,才能深深的明白其可怕!
京都被削去的两成地脉之力,实际上对他并无太大影响,因为他本来就掌控不了那么多的地脉之力。
而今调动的地脉之力并不逊于妖王禺,但就像是勉强提起百斤重锤,和随手拎起来的百斤重锤,两者之间碰撞起来,可谓差距显著。
“看来你等的手段也就仅止于此了。”
“余兴就到此为止吧。”
妖王禺声音轻淡的开口。
伴随着话音落下。
但见他抬起右足,向着前方踏出了一步。
轰!!!
那尊青色的伟岸法相,也是随之动作,猛然抬起右足,向着前方的白泽法相以及整个京都践踏过去。
虽然其身躯的大小比白泽的法相要小上许多,这一踏看上去显得有些滑稽,但落下时迸发出的惊天之威,却是好似要踏碎这片山河!
“止。”
白泽一声低语。
他竭尽全力,将三品外显境的术师之力发挥到了极致,驾驭着京都的灵脉地势,整个法相猛然抬臂,迎向妖王禺的一击。
就见妖王禺那从天穹踏落的一足,与白泽法相抬起的双臂,猛然间碰撞到了一起。
这是两尊法相的第二次碰撞。
整个天地仿佛都短暂的凝滞了一瞬。
然后。
轰!!!
似整个京都猛然向下塌陷了一截。
不知道多少人在一瞬间立足不稳,纷纷跌坐在地,整个城中更是有千万黎民在这一刻倒下,念头几乎都要炸开。
在陈广等人震骇的目光下。
就见白泽的那尊千丈法相,其双臂之上,赫然是逐渐的出现了裂痕,这裂痕很快蔓延至整个双臂,然后噗的一下,炸开成了一团灵光,并在天地间黯淡消失。
于此同时。
观星楼上,白泽的脸色也是骤然一白,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而妖王禺则仍然神色平淡的立于原地,虽然这一击最后还是被扛了下来,但那尊百丈妖相却完好无损。
如果说刚才那一次碰撞,让陈广等人心中都还有侥幸的话,那么这第二击的对撼,就让所有人一颗心都渐渐沉入了深渊。
不敌!
明显有着差距!
即便是调用整个京都的灵脉地势,以此为凭依显化出地脉法相,也仍然无法抗衡禺这尊绝世妖王!
此时此刻。
那股恐怖无边的妖威,仿佛是整片天穹盖压下来,令所有人都为之窒息,仰望着那尊数百丈的可怕妖相,更是忍不住露出少许绝望。
“胜不了……”
陈广脸色有些惨白。
“这七百年的京都,难道今日终将……”
赵立也是目露一丝颤栗,心中涌现出一丝不甘。
不光是他,其他的诸多大元王侯,以及那些屹立在城墙上的宗师,还有那一片片的武者,心中都涌现出了浓浓的不甘。
七百年的京都啊!
七百年来天下无数次动乱,不知道多少次天灾,但这里始终是不曾动摇过的,是所有武者心中那块屹立不倒的礁石。
无论是怎样的天灾,只要京都屹立不倒,那么一切就终将过去,这天下就必然会安然无恙。
但今日。
这一劫,似已希望渺茫!
妖王禺也不废话,操纵妖相再次往前一步,又是简简单单的一掌拍落,再一次迸发出弥天青光,遮云蔽日般落向白泽的残破法相。
这是第三击。
白泽的残破法相双臂崩坏,此时明显见到大地上有不少灵光在向着其身躯汇聚,在修补那崩坏的双臂,但却明显来不及了。
面对妖王禺的第三击,白泽的地脉法相迸发出一股狂暴的地脉之气,汹涌澎湃的向着那青色巨掌迎击过去。
但毫无意义。
轰!!!
仿佛摧枯拉朽一般,汹涌而起的地脉之力,被妖王禺的一掌打的直接崩灭破碎,这一掌更是去势不止,直接落在了地脉法相的身躯之上。
那尊伟岸的千丈法相就这么短暂的凝固了一下,然后一个摇晃,身躯上的灵光一瞬间无数次黯淡闪烁,最后轰然崩溃破碎!m.χIùmЬ.CǒM
噗。
观星楼上,白泽口中喷出鲜血,整个人一瞬间萎靡下去。
仅用三击,便将白泽显化的地脉法相轰击的崩坏,妖王禺屹立于天穹之上,那妖相仿佛取代了这片天穹,化身为天穹之下的唯一。
“怎么会这么强……”
于承露出几分绝望之色。
作为堂堂宗师,他也是屹立于千万武者之上的存在,但此时此刻,仰望着那尊妖相,仰望着君临天下的妖王禺,他只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轻飘飘的一击,就击退了十一位武道二品!
仅用三击,就击破了地脉法相!
“武圣不出,妖王无敌……”
有人口中低声喃喃。
史书中记载过妖王的力量,但不亲眼见到,是无法体会到那种力量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不可一世,是真正近乎于世间无敌的力量!
这一刻别说是那些寻常武者,哪怕是时堰等术师,乃至于邓沧等武道二品的大宗师,心中都涌起了一种无法与之对抗的念头。
但。
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能成就武道二品的大宗师,哪一个不是心性坚决之人,哪一个不是从无数次生死中杀出来的存在,纵然前方就是天渊,也无人会屈从!
时堰等人尽皆爆发出一股股力量,齐齐望向那天穹上的妖王禺,没有人涌起退缩的情绪。
“冥顽不灵。”
妖王禺俯瞰一切,语气淡漠。
旋即就操纵法相,抬起左足,向着前方的城墙一脚踏去,要将时堰等人一脚踏灭,要将整个城墙都一击而崩毁。
但就在这一刻。
惊变突生。
嗡!!!
就见一束金色的灵光,忽然从京都的中央处爆发出来,直冲天穹,似是一下子刺破了九天,将整个蔚蓝之天都染成了一片金黄。
一股宏大而浩渺的威压升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顿住,霍然转头往京都的中央看去。
就连妖王禺的动作也是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丝讶异之色,望向那金色光束的方向,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咦。”
他咦了一声。
紧接着。
所有人就看到,那一束通天彻地般的金光,一下子从京都的中央破空而来,蕴含着仿佛君临天下般的威仪,悍然镇向天穹上的妖相!
仅仅只是一个刹那,就已来到了妖相的上空,并蕴含着一股沛然无可匹敌般的力量,盖压下去。
哼。
妖王禺轻哼了一声,右臂抬起向上一挥。
那庞大的青色巨手就猛地举起,迎向了那一团璀璨的金光,然后轰的一声,将其硬生生的托在了掌中。
轰隆!!!
看似只是一团虚无缥缈的金光,但却好似蕴含着宛如山峦一般沉重的压力,这一触之下,就让妖王禺的法相明显好似承受了万钧之力一般,整个身躯都一下子定住,并从天穹一节节下沉,被硬生生的压到了地面!
“那是……什么?”
陈瑶有些惊愕的看过去。
旁边的赵立等人也都一片愕然。
很快。
所有人就看到了那团金光中的存在,并不是什么人影,赫然是一方淡金色的玺印,这玺印上弥漫着一股君临世间的威压,好似裹挟了整个大元七百年之沉重,就这么硬生生的镇住了妖王禺的法相!
“九元玺!”
有人惊声开口。
陈广也是目露几分惊异之色,忍不住喃喃道:“果然是真的……”
陈瑶愕然的望着那镇住妖王法相的一方玺印,听到陈广的话,忍不住看了过来,道:“什么真的?”
陈广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闪烁的望着那一枚金色玺印,低声道:“传说太祖皇帝征战天下,威压四方,采集天下之精粹,炼一天子印玺,镇压一国气运,有无上之威,不可冒犯。”
“从大元立国以来,这枚天子印玺就一直追随在历代天子的身畔,但从来不曾真正的动用过,许多人都以为那只是传说,只是一种象征。”
一边说着。
陈广眼眸中不由得露出少许敬畏。
这个传说人尽皆知,寻常人都会心生怀疑,哪怕是他也曾疑虑过,但却更相信那是真的。
这世间有武者,又有术师,如宗师存在,可凭借一人之力毁城灭地,武道二品的大宗师更是有一人敌国之能。
有这些集伟力于自身的存在,大元为何还能屹立世间七百年?
仅凭虚无缥缈的皇权?
不!
必然是有其根基的!
这由历代天子掌控的九元玺,便是大元屹立世间七百年的根基,令所有人都不敢对皇权产生蔑视。
哪怕当代的天子手无缚鸡之力,只要有这镇国之宝,那便是武道二品的大宗师,也要为之低头垂首!
“九元玺……”
邓沧等武道二品的大宗师,看着这一幕,也都各自深吸了一口气。
或许旁人不清楚真假,但作为武道二品的大宗师,他们是清楚的知道九元玺的,只是他们也不清楚这枚玺印到底有多强的威能。
就像是他们这一代的武道二品,从未亲眼见过妖王一样,那被历代天子代代传承的九元玺,更是七百年都未曾真正的动用过。
谁也不知道它的威能。
更不确定,它到底是徒有其表,还是真有镇世之威。
而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徒有其表,是真正的具备镇世之威,连妖王禺都一下子承受了巨大的压迫,那屹立天穹的法相,都被压到了地上!
“上古至宝……”
赤云宗宗主仰望着那一团金光中缠绕着的玺印眸光闪烁。
相比起其他人,他知道的更多一些。
从赤云宗传承的隐秘中所知,九元玺的传说半真半假,他的确是大元的太祖皇帝镇世之宝,但并不是那位太祖皇帝炼制的!
它来自于一处上古遗迹,是那位大元太祖侥幸所得,然后凭借其威能镇压一世,横推天下而无人能匹敌,最终奠定立国之基,建国大元!
这至宝极其玄妙。
玄妙到可以凭血脉的方式传承,即使当代天子只是普通人,连武者都不是,但只要从上一代天子手中接过玺印,就能用某种方式继承。
赤云宗宗主对于这些隐秘,以往也是半信半疑,但如今看来,这一切恐怕全部都是真的!
轰隆隆!!
九元玺不断的爆发出恐怖威压,将妖王禺的法相压在冻结的南江之水上,接着足底的冰河完全破碎,更是似要将其压进地里。
眼看着九元玺爆发惊世之威,一印镇妖王,所有人震惊之余,都不由得露出了少许喜色,仿佛在黑暗中又见到了一抹曙光。
但。
这欣喜并未持续多久。
就见妖王禺冷冷的开口了。
“的确有些手段,但凭此就想与天命抗争,不过是痴心妄想。”
伴随着话音落下。
但见他整个人的气势一下子变了。
原本只是伟岸,威压惊天,但这一刻,却是陡然间从那伟岸中,又升起了一种古老沧桑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化身远古时代的妖王,傲立天地。
“晷嚤愆百。”
诡异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这声音仅仅只是第一个字眼念出,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头皮发麻般的不适感,全身汗毛都一下子乍起。
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难以入耳的声音,似乎是唤醒了血脉中那从远古时代就极其抗拒的本能,一下子就令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炸。
这声音念得极快。
所有人都没能做出反应。
当最后一个字眼落下时候,整个天地短暂的寂静了一瞬。
随后所有人就都一下子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一尊伟岸的,能撑起整个天穹的虚影浮现出来。
那是一只青色的鸟,其光辉仿佛与太阳一般,令天穹升起二日,每一根羽毛都似蕴含着无尽的奥妙,似是这世间万物的极致,一切的源初。
这虚影只是显现了一个刹那。
接着就一下子收缩,扑向了妖王禺的法相。
嗡!!!
那正在一点点被压进地下的法相,一下子定住了,重新立足在了冰面上,整个身躯迸发出恐怖妖威的同时,又浸染上了一层古老与沧桑。
妖王禺就这么眸光淡漠的抬着右手,硬生生的将那似乎蕴含着万钧之力的九元玺托了起来,就这么举在头顶。
嗡。
九元玺一阵嗡鸣,其上的光芒也开始明灭不定起来。
白泽调动地脉之势在他预料之中,但这枚奇怪的玺印,却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也的确给了他意料之外的压力。
但仅凭这些,还不够。
“不好。”
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明显看得出,妖王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之后,力量一下子又产生了激增,已经反客为主,反镇住了九元玺!
时堰等人自然也看出来了,但他们却并未动手,而是在等待什么。
下一刻。
“镇。”
一个声音轻轻的响起。
这声音来自于京都的中央,来自于观星楼,但见掌司白泽那一袭白色的道袍上浸染着点点血迹,面色也有些苍白,但他一双眸子却前所未有的明亮,双眼之中,似乎倒映出了整个京都!
轰隆!!!
整个京都为之撼动。
一刹那间好似地动山摇一般。
所有人就看到,三股无比狂暴的地脉,撕碎了那冰封的大地,从地下贯通出来,交织成三道锁链,一下子向着妖王禺纠缠过去,并将其整个人连同那尊法相,都一下子牢牢的锁住!
“成了。”
时堰等人眼眸中都露出光芒。
妖王现世,世间又没有武圣能与之抗衡,所以哪怕将其驱退都是不够的,必须要将他彻底的留在京都,镇压在这里。
但妖王的手段莫测,仅从史书中去推测其手段太过于飘渺,而且一旦出现不对,很可能立刻就会遁走,不会给机会,因此白泽不惜付出一次地脉法相崩溃为代价!
轰!
原本已经反镇住九元玺的妖王禺,法相被那汹涌的地脉之锁一下子封镇住,整个身躯再次一沉。
不光是那枚玺印蕴含着万钧之力镇压下来,身上背负的那一条条地脉之气化作的锁链,更是好似与整个京都勾连在一起,在这一刻,仿佛令他背负了整个京都之沉重!
“动手!”
时堰一声冷喝。
接着整个人就一闪向前,三品术师之力爆发,空气一片片的凝结出冰霜,向着妖王禺凝结过去。
其他十一位武道二品,也都在这一刻齐齐出手。
“奸诈!”
“放肆!”
不远处的六尊人言级大妖见状,也俱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发出一声声怒吼,接着齐齐冲向前。
整个京都城外一下子炸开了。
各种各样的光辉在这里交映并炸裂,剑气纵横交错,妖光吞噬万物,一下子就打的方圆数千丈区域不断的破碎崩塌。
六尊人言级大妖抵挡住了不少攻击,但仍然有七位武道二品爆发出的攻杀手段,破开了阻隔,落向妖王禺的身躯。
但。
令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就见妖王禺面色冷漠的站在那里,整个人似承受了万钧压迫,脊梁明显的被压的弯曲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面对七位武道二品的联手一击,他却只是抬起了左手,向前猛地一挥,不见半点声势,但指尖掠过之处,那一束束刀光剑影却是成片成片的炸开,无法伤及他半点!
这一下。
全场失声。
“怎么会……”
燕南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连同时堰这位三品术师,也是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被九元玺镇压,又被整个京都的地脉之力封锁,这尊妖王竟然还有余力!
那九元玺的威能,便是十个武道二品,恐怕都扛不住其镇压。
而京都地脉之力的封锁,也同样恐怖无比。
合在一起,妖王禺所承受的压力,恐怕已经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几乎无异于真的背负起了一座高耸的山峰。
轰隆。
在无数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就见妖王禺冷着脸,将他那有些弯曲的脊梁,硬生生的一点点的又挺直了起来。
这个过程明显似承受了不知道多么恐怖的压力,但却仍然无可阻碍般的一点点站直了身躯。
身上的地脉之锁震动,引得整个京都都为之摇晃,在这剧烈的震荡中,一下子不知道有多少栋民宅为之倒塌。
在一片死寂中。
妖王禺俯瞰众生,冷漠的开口了。
“只有这些?”
他是妖王。
屹立于众生之巅,屹立于世间的最高处,不到他的层次,永远也理解不了他所站立的高度,理解不了他所拥有的力量。
即使托起了大元七百年国运,需要背负整个京都之沉重,他也一样非凡俗所能抵抗,于众生之上无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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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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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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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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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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