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隽蹑手蹑脚地抽出了搂着沈奈辞的手,准备起床。
以他对沈奈辞睡眠质量的了解,对方断不会因为这一点动作而被吵醒。
然而事实是,他翻车了。
他刚松开搂着沈奈辞的手对方就醒了,睡眼朦胧地看了一眼许隽又抱着许隽的上身继续睡去。琇書網
许隽的动作停了几分钟,享受着对沈奈辞对自己的依赖。
睡眠中的沈奈辞合着双眼乖巧的令人着迷,脸颊的白净饶是女生也不一定比的过。
这个人啊,是上帝赐予我的天使。许隽忍不住的想。
他虔诚地亲吻了一下对方红润的嘴唇,给唇瓣染上了属于自己的湿润颜色。
这么好的沈奈辞,只能被我拥有。
又是十分钟过去,他发觉看着沈奈辞睡觉也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他真想将沈奈辞的一颦一蹙都尽收眼底。
见对方似乎又沉沉的睡去,他轻柔地拨开了对方揽在自己腰上的手。
近百年来人类拥有abo三类分化后,alpha和omega之间的羁绊就再没有人能讲得清楚了。
沈奈辞睡得很沉,前几日的疲惫在酒精的催促下彻底发酵,他困得不行。然而在许隽下床离开自己时,某种没人能解释清楚的感应让他摆脱了梦境。
他再次迷糊地醒来,潜意识里自己alpha离开的信息让他瞬间睁大了眼睛想要捕捉对方。
听见声响,卫生间里洗漱的许隽走了出来:“怎么这么早醒了?”
沈奈辞不好意思说自己因为许隽要走的心灵暗示被惊醒了:“就突然醒了。”
“才六点,再睡会吧。”许隽说。
沈奈辞看了眼自己所处床上的位置,原本睡前他睡在朝南一侧,这会自己身处床中心偏北靠许隽一侧。
联想起刚才他抱紧许隽的片段,一瞬间他就明白晚上发生了什么。
“头疼吗?”许隽看对方有点呆,问。
“还行。”昨晚酒醒得快,早上起来没有太多的不适。
“那……断片?”许隽试探着问,毕竟昨晚他们俩也算是发生了点什么的。
早晨暧昧氛围远没有晚上来得浓厚,他想起昨晚两人的事一阵后知后觉的害羞,说:“没有。都……记得。”
“看来你的断片很没有规律啊。”许隽打趣。
沈奈辞把自己复埋进被子里,他的几次醉酒,全都是发生了些大事。
“我睡觉了。”沈奈辞抿了下嘴打断话题。
“睡吧。”许隽逗完沈奈辞扭头回卫生间洗漱。
然而被对方一阵调戏的沈奈辞清醒了,一时望着天花板没有什么睡意。
他活动了一下五指的关节,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没有想象的脆弱,只是隐隐有些酸,但影响不大。
迷迷糊糊的,他又再次睡去。
然而感觉才刚入睡,就到了许隽催促他起床的时间。
“几点了?”沈奈辞问,深觉时间才过去了不到十分钟。
“快八点半了。”许隽看了眼手机答。
“好快。”美妙的睡觉时间过去,又要回到苦逼的学校生活。
“整理一下,我给你叫了点早饭。”许隽将沙发上的裤子递给沈奈辞。
沈奈辞麻利地穿上,系裤带时看见自己的一次性内/裤一下又陷入了回忆。
许隽带了一包四条一次性内/裤,结果到最后只剩个包装了。
啊这……
洗漱完的沈奈辞吃着早饭看手机,早晨的人总比深夜的人理性,沈奈辞将沈亦发的那条长长的语音翻译成文字。
事实是,沈亦的语速及口音并没有将文字翻译成理想的结果,无奈之下他只好点开了语音放在耳朵边听。
入耳并不是沈奈辞预料中的谩骂或是责备,而是沈亦的一声叹气。
“唉。小辞啊,是爸爸错了。”
沈奈辞这辈子第一次听见沈亦承认自己错了。
就连当初盛奈因病去世时沈亦满地奔波没见到对方最后一面时都说的是早知道不生孩子说不定小奈就不会落下病根了。
这句话在幼小的沈奈辞记忆中印象极其深刻。
他当时特别自责,也连带着对父亲产生了愧疚。
直到后来受过一系列教育,外公外婆的教导他才明白原来沈亦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如果没有他的不管不顾盛奈说不定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快。
他那时候就开始讨厌这个满脑子只有生意的父亲。
沈奈辞童年里的沈亦就只是一个父亲的代名词,沈亦对他不管不顾,所有的心都是盛奈操的,对方只会偶尔给他买来一些出差时买的娃娃。
他不喜欢那些娃娃,有一次盛奈对沈亦说了实话,却换来了一句:“他基因检测不是说会分化成omega吗,omega一般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玩具吗。”
盛奈后来就不说了,也不怎么在自己面前提沈亦。
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那时的妈妈也渐渐对沈亦失望了。
她开始给自己讲她和沈亦相遇的故事,提到风华正茂的沈亦的时候她嘴角是有笑的,可惜在她人生劲头的最后,连沈亦的影子都没见到。
至此,沈奈辞彻底变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人,身边也没有了朋友,他的喜怒哀乐再没有人会去在乎了。
沈奈辞在寄宿学校住了很多年,直至有一年暑假被外公外婆接回江南,他的外公外婆其实一当初就并没有看好沈亦这么一个四处奔波的商人,他们并不希望女儿嫁给沈亦,可是架不住女儿喜欢,最终还是允了。
对于这个外孙子,两人又恨又爱,沈奈辞也获得了久违的关怀,他开始跟外婆外公倾诉自己的孤单,校园里成双成对的同学中,从来没有自己的身影。
外婆听了很心疼,同作为男性omega,外婆对这个外孙子更是理解,他告诉沈奈辞,如果你的孤单程度高于装言作笑的难过,那你就假装自己是个开朗的人吧,但你要记住,你真正的朋友甚至是爱人是要接受甚至愿意治愈你掩藏的不苟言笑的。
很幸运的,在高二这一年,他孤寂了这么多个岁月后,有人愿意接纳他的糟糕甚至治愈他。
沈亦话说的很颠倒甚至于没有逻辑,但沈奈辞听懂了,沈亦在委婉的道歉,他愧疚的表达自己对于儿子的不信任以及不了解,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应该站在儿子这一边,而不是跟着舆论讨伐沈奈辞。
大概心底对一个糟糕的印象是不会凭借一段话彻底消除的,但沈奈辞明白对方能说出这段话,已经是很久积淀的愧悔了。
听完这段话的沈奈辞久久发愣,许隽也不打搅他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
“你听到了?”沈奈辞知道对于顶级alpha的听力来说听见这段语音完全不是问题。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当完全没有听到。”许隽犹豫了一下,说。
“没有,你听到就听到吧,其实也没什么。”沈奈辞笑了笑说。
许隽知道沈奈辞这个笑是给自己看的,他没有戳穿。
房间内一时有些安静,沈奈辞起身整理东西,整理着整理着,突然开口。
“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它破碎了,我总是怜悯自己是个不幸的人。让一个不幸的人给别人带来幸福,甚至会和一个人共度余生,太难了吧。”
“但是,如果是你,你愿不愿意让糟糕的我去试着爱你。”
许隽看着眼前的沈奈辞,内心翻涌久久说不出话。
一阵后,沈奈辞的耳边传来许隽的声音:“当然。Myserendipity.”
这是我意外发现珍宝的运气。
两人都笑了,发自内心酣畅淋漓的笑。
他们上了船,一起奔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看完这章~
serendipity查自有道词典,我瞎扯的……嗯,有不对欢迎小可爱们提出,mua~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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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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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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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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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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