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行了大半日,众人方到了围场,既到了围场,众皇子免不得要比试一番,看谁的骑术好,箭法准,捕获的猎物多。
身为众皇子之首,太子自然是不甘落后,远远的就见一只麋鹿正在觅食,搭起长弓便要射过去,却见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及时的搭在他的胳膊上道:“太子,这只鹿行动迟缓,腹部肥大,一看就是一只怀胎之鹿,你忘了旬师傅教过我们,春?主要就是搜索,猎取一些没有怀胎之兽,这鹿既然怀了胎了,定然是不能猎杀的。”xiumb.com
太子自拉弓被阻便有些不高兴,如今听到这些话,表情更是不悦,还未开口,就听身后五皇子司马奇笑着道:“十一弟,难得今日父皇不在,太子可以大展骑射,你又何必扰他兴致,再说,你看到这只鹿行动迟缓,腹部肥大,就以为它怀胎,万一它只是吃太多撑着的呢,要我说,难得太子瞧得上它,就算是死在太子的箭下,也是它的造化。”
“可是……”
十一皇子司马策还想再说什么,刚一抬眼就见太子目光阴沉的看了过来,只得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慢慢的将搭在太子胳膊上的手收了回来。
经过这一翻阻拦,那鹿自然早就察觉到了动惊,跑开了。太子却并不死心,双脚一蹬便骑着马追了上去,其他皇子也连忙跟着追了上去。
看着众人走远,十一皇子这才将马驱了回来,行到身后的一颗树下,看着正骑在马上一直不发一言的司马玄,疑惑道:“王兄,可是我又说错了什么?”
司马玄抬头,看了看眼前不过十五岁的少年一眼,淡淡道:“陛下今日不在,太子便是君,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只管听君命就行了。”
“可是往年父皇在的时侯也说过,不可猎杀怀胎之兽。”十一皇子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只得低下头,嘟哝一句道:“若不是看在王兄今日也来,我定然是不会来的。”
司马玄叹了口气,语气比十一皇子还要不乐意:“若不是太后说这春日明媚,最适合舒展筋骨,而我这些年久居府中不出,又着实躺了太久,硬要我跟着来,你以为我愿意来?”
十一皇子知道太后一向宠爱这位王兄,也只得无奈一笑。
当年如嫔生下十一皇子,自知自己身体多有病痛,难久活于世,便求着太后代为照拂,太后一向疼爱孙儿,自然不忍拒绝,便答应将十一皇子放在自己的宫里长大,正好和司马玄也可以做个伴。自小一处长大的交情,堂兄弟俩的感情自然不比旁人,放眼所有兄弟,十一皇子最亲近,也最依赖的便是这位王兄了。
两人一并驱马前行,一边听十一皇子问道:“对了,听说昨日王兄去国教院当仲裁了,可有遇到什么可塑之才?”
司马玄脑中一个身影飞快闪过,不由一笑,道:“我不过去了一日,昨日晚间陪太后用膳时忍不住咳了两声,这不,太后便立即让陛下找别人去了,说是我大病初愈,怕那些人舞刀弄剑的冲着我,你说我有这么娇气吗……咳,咳……”
十一皇子笑了笑道:“太后一向宠爱王兄,这是关心王兄的身体,不过说起来,父皇也一向挺关心王兄的身体的,前几日还问起我来,问王兄的身体如何了?”
“噢。”司马玄淡淡的应了声,表情微含笑意,眼底不动声色的闪过一丝阴沉,轻声问道:“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十一皇子笑着看了眼司马玄,“如实说呗,就说王兄虽然身子比从前好些了,不过仍是虚弱,这几日虽然时常下床走动,不过还是不能太过劳累,一日三餐的药更是不离口。”
所以,这就是陛下突然命他担任仲裁的原因了?司马玄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陛下这是有意想试探他的身体情况啊。
抬头看向十一皇子,已恢复那如常笑意,“倒让陛下担忧……咳,咳,咳……”
话没说完便又开始咳嗽起来,竟是停不下来的样子。
十一皇子忙驱马上前去拍了拍王兄的背,想是今日出来劳累了,关切道:“此处风大,要不我陪王兄回行苑吧,左右王兄如今也不能狩猎。”
“连你也觉得我娇气了。”
司马玄好不容易止了咳,抬头看向十一皇子说道,话虽如此,却并未反驳。
两人一同出了围场,正要往西苑而去,司马玄却忽然勒住了马头,转头,看向半山腰下的山坡,那里春草已醒,绿意葱郁,却有一人,驱马急行,只是,马技却不怎么样,不过一会,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自西边的天空遥遥洒下,如墨渲染的嫣红让半片天空呈一片五彩斑斓的色彩,映衬着那半轮金色的落日越发耀眼万丈,仿若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自漫漫天际倾泄而来,跨过重重山峦越过层层峻岭,飞过那遥遥无际的海平线,最终,落于那一人身上。
漫漫余晖里,苏千月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的第十几次从马上摔下来了,只觉得浑身骨头似散了架一般,让她只想静静的躺在嫩绿的草地上,装死。
柳无言自远处骑着马奔了过来,见她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出什么事了,一个翻身从马上跃了下来,跑到苏千月身边道:“你没事吧?”
“啊……”
半晌听到一声长叹呼出,接着看到苏千月闭着眼,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说道:“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柳无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苏千月还有心情开玩笑,便放下心来,赶紧伸手拉着她坐了起来,自己也在旁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劝道:“依我看,今日就练到这里吧,此事也不是一日就能练成的,你急也没用。”
“我知道。”苏千月一边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随手在草地上揪着嫩草尖,“只是我若不能在这三日学会骑射,我便不能通过武学院的入学考试,不能通过武学院的入学考试,便不能在这西京城立足,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勤于练习,把这三天当成三年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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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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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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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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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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