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茶走过来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南幕城的愤怒一瞬间一泻千里。
这或许就是深陷的后果罢了,就算此刻有多恨不得将那人给碎尸万段,但一想到那人是她在世唯一的亲人,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亦寒他素来就是这个性子,待谁都不亲。”身旁的女子耐心的解释道,随后从他手里取下了那快红玛瑙。
“我替他收下了。”
南幕城闻言,索性也不再生这无谓的气,径直回到了她身边,重新拿起了碗筷。
“听说亦寒杀了一个女人。”南幕城淡淡的道,若无其事地夹起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
豆子的香气一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用芝麻提香更是美中有足,一口下去,又脆又嫩,外层还别出心意的裹了一层鸡蛋,更是香地让人想不到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而此时慕容茶却微微一愣,正准备往嘴里塞菜的手突然一顿,“你又是怎么知道?”
许是怕她误会,南幕城连忙解释道,“外面都传遍了,我这耳朵可不聋。”
慕容茶松了一口气,仍旧语气淡淡的道,“他的事向来自有主张,绝不会不分黑白胡乱杀人的。”
“你不好奇那个女子是谁?”南幕城好奇一问,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都说那个女子钟情于慕容亦寒,可谁知那小子竟把这姑娘给杀了。
可见他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能把一个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眼也眨的杀了,这种事若放在南幕城这里,他绝不会这般利落干脆。
“你倒对他挺感兴趣。”慕容茶忽然一笑,随后拍了拍手,便见一个鬼差走了上来,手里端着两碗放了几朵桂花的莲藕羹。
“快尝尝,现可是桂花的季节,不吃这桂花莲藕羹那可真是可惜了。”慕容茶笑道,便递给了他一个银汤匙。
……
直到他离开后,慕容茶脸上的笑容这才一点点消失。
“去把亦寒给我叫来。”慕容茶一声命令,身旁的人立马消失地没影。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似乎有人推门而入。
慕容茶睁开了眼睛,抬眼便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白衣少年。
他明明生了一副干净的脸,却被无数人传说是一个披着羊皮吃人的狼。
那不是他,至少慕容茶相信,并且不能容忍任何人诋毁他。
“你杀了人?”见四周无人。慕容茶便直言道。
眼前少年却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姐姐说的人,是哪一个?”
“你!”慕容茶闻言,淡色的眸子里布满了愤怒,最后却无奈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我本以为你还是从前那副乖巧的样子,可人越长大,改变的东西也就越多。我只希望你能快乐,能和姐姐一起长生。但你杀了人,手里沾了血,我又如何能让你长生……”m.χIùmЬ.CǒM
“姐姐想的,若不是我想要的呢?”慕容亦寒沉声道,“我这辈子过得如何,姐姐没有我自己清楚,所以我真正想要什么,姐姐你不知道儿子。”
“以后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慕容亦寒补充了一句,“若是没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慕容茶冷声道,眼前少年足下一顿,随后便望着眼前的女子一副淡然的神情。
“姐姐还要其他事?”少年凝眸望向了她。
慕容茶才握成了拳头在看见他那张脸后,轻轻的松了开,“我走到这一步,你果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少年微微一怔,随后转过身来直面她,“为了什么?”
慕容茶气得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双眸赤红,咬牙道,“为了你!”
“为了我?”慕容亦寒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半边脸,唇边逐渐浮现一丝苦笑来。
“若真是为了我,反而让你这么铤而走险,那我大可放心告诉你,没必要。”慕容亦寒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的慕容茶双眸一深,此时却有人推门而入,“有人找您。”
“不见!”慕容茶冷冷地拒绝了,这个时候她没有任何心情见任何人。
那人微微一顿,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眼珠子一转又道,“好像是妖族的人。”
“妖族?”慕容茶很快收复了情绪,“洛桑尘?”
“姑娘要见吗?”那侍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他既然都来了,去见见也无妨。”慕容茶笑道。
红雀在冥殿在等了许久,直到视线里出现那熟悉的身影后,一直紧绷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待那少年走近后,红雀才发现他白皙的侧脸微微红肿,明显的掌印一见便知。
“走吧。”慕容亦寒走在了她的前面,丝毫没有看见红雀满是担心的脸。
直到回了水凌宫,红雀才发现了他的异样。
他下令杀了所有囚徒,也不再派人寻找宁清月的下落。
一向讨厌鲜血的他在那高台之上望着那些人是如何的死去,直到凌柱上的鲜血逐渐汇聚成一条血痕。
红雀走了过来,呛鼻的血腥味让她也有些泛恶心,而不远处的那个少年却在这儿待了许久。
“该喝药了,公子……”红雀鼓足勇气走了过去,却见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底下成群的尸体。
“你说我杀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到最后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慕容亦寒突然问道。
红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索性直言道,“若是杀人能让公子快乐,那我就替您做这个刽子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亦寒冷笑一声,“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欠别人情。”
红雀闻言微微一愣,紧接着便道,“红雀虽不知道公子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公子无论是做什么,我都永远站在您的身后。”
听她一言,少年突然收回了眸中思绪,“走吧。”
“去哪儿?”红雀有些迷糊。
“不是该吃药了?”少年轻声道,走在了她前面。
此时水凌宫前突然出现了一人,两个守卫见来者不善,直接挥舞着铁锤便朝他杀去。
南幕城单手便治了两人,整个过程安静地仿佛一场梦。
他轻手轻脚地将那人放在地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到底水凌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地方,南幕城刚踏进大门,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男人冷冷地望着这群人,虽不是他的对手,若真打起来了也是在打他慕容亦寒的脸。
何况他此来,也并不是想要拉仇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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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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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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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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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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