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柱上用金刻画了许多的桃花,许是这儿的主人喜爱桃花罢,入眼之处,无不奢华新奇。
地板用红砖铺成,远远看去,犹如一条红地毯。
虽地处水下,宫内却都是亮堂堂的。侍女丫头们来来往往,手里端着各式佳肴,蔬果成伴,米酒甘甜。
似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而远处站着的黑衣男子却眸中一深。
“父亲。”一个身穿银灰色长袍的男子走来,望着眼前的男子眸中生出了一丝敬畏。
男子回眸看向了他,“敬儿为何在这里?”
慕容敬看了他一眼,面露难色,正准备开口说话便听一旁走出来一抹倩影,妩媚娇羞的道,“公子!你怎能丢下我不管呀。”
中年男子的目光逐渐加深,举起手一巴掌打在了慕容敬的脸上。
“畜生!”他沉声道,“为父为你四处奔波,你却在这里沾花惹草,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
慕容敬硬生生的挨了他一巴掌,测脸绯红,隐浮青紫。
那女子哎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见他整个人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情,顿时生出了一丝后怕。
但他始终是动了恻隐之心,又如何会真的会打伤他。
一巴掌下去,他终究是不忍的。
“父亲……孩儿知错了。”慕容敬轻轻的垂下了头,目光所至之处都是自责。
“你若栽进了那温柔乡,咋们就真的万劫不复了。”慕容复沉声道,似警告一般看了他一眼。Χiυmъ.cοΜ
“行了,下去吧。”他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从小就没有了娘的儿子,心里始终还是有些不忍。
慕容敬向他告辞后便转身离去,身旁的那个女子却被慕容复叫住,“你站住!”
那女子脚步一顿,然后看了一眼慕容敬后转身看向了他。
“父亲……”慕容敬似乎想为她求情,见自家父亲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无奈心里又产生了害怕。
“我找她说会儿话,你放心我不会伤害这个女人的。”慕容复沉声道,目送着慕容敬略带迟疑的离开。
“我猜得没错,你是亦寒的人吧?”慕名复直言道,然后目光深邃的看向了她的眼睛。
眼前这女子不是凡类,且浑身都透露着一股魅人相,看一眼都让人厌恶。
可眼前的女子却没有任何的害怕,反而一脸淡然的望着他,“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见她手中出现一把长剑,整个人飞在了半空,剑尖直指地上的男子。
眼看着就要接近他时,却扑了了个空。
女子停了下来,殊不知身后突然出现一人,接而来之的就是一掌劈在了自己的后背。
“你!”女子迎面扑在了地上,拂袖擦去嘴角的血,胸口出一阵绞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你把我杀了,你儿子恐怕与你就有误会了。”
慕容复握紧了拳头,却道,“如今你经脉已损,恐怕活不到见他了。”
却见女子哈哈两声声音笑了起来,然后沉声道,“你这人自大狂妄,但你却忘了,这一点就足以让你不如公子!永远被他踩在脚下!”
又见她眼角流下一行血泪,紧握的手指忽然散了开,整个人逐渐倒在了地上,毫无生气。
慕容复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只见一个男子走了上来。
“处理掉。”慕容复沉声道,似乎强压着愤怒。
男子禀袖,“是。”
家宴已经快到时辰了,主殿也陆续坐下了许多人。
目光所及之处,皆为慕容家老小。
最上方的位置空了出来,大家心里都明白,今日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目的就是宣告众人,家主的身份已定。
旁人也就不敢再打主意了,如此一想,这场家宴必定非同凡响。
此时的长廊里,云儿正推着一个少年逐渐朝着里面走去。
轮椅上的少年英俊美貌,眉下一双眸子却格外的阴寒。
他手里此时握着一支珠钗,镶嵌其中的红色宝石闪着熠熠光芒。
“云儿?”他突然开口道,声音逐渐有了温度。
身后的侍女一震,“公……公子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就在她惊慌失措之际,少年忽然拉过了她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云儿吓得脸色一边,原本红润的脸此刻只剩下苍白。
“公子这……使不得使不得!要是被人看见了,奴婢万口难辩解啊。”云儿心里害怕不已。
慕容亦寒却道。“只要我在,谁敢说你一句,我就放干他的血。”
“你不用害怕,等我做了家主,一定不会辜负你这么多年的悉心照料。”慕容亦寒轻声呢喃,然后便放开了她的手,“走吧,人都来齐了吧。”
此时主殿内还有说话,只听门外的侍卫报了一声,“家主到!”
此言一出,整个殿内坐着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家主何时定下的?”几人窃窃私语道。
另外一人摇了摇头,“咱们只是慕容家的旁支,这家主就是几辈子都轮不到我们头上。”
“可听闻是谁?”那人又问了一句。
几人整齐地摇了摇头。
只见大门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一身白袍金绣桃,眉目俊郎风自来。
众人一见他,脸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慕容亦寒径直在最上面坐了下来,身后的云儿识趣地退了下去。
“诸位叔叔伯伯,今晚若有什么招待不周,还请看在先父的面子上,原谅侄儿。”慕容亦寒笑道,然后举起了酒杯。
底下的人均一副微楞的神情,反应过来后纷纷举杯。
“还请大家喝个尽兴才好。”少年说了一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家主竟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底下一人不可置信地道,竟不知此言就这么穿进了慕容亦寒的耳朵里。
少年眉眼一笑,虽坐在轮椅上,却是一副十足的精神气儿,他只是盯着酒杯,视线一直望着酒杯上的纹理,然后道,“大家可知道陈年的酒,与那新做的酒有何区别。”
底下一个老人闻言,便大声道,“陈酒虽回味甘甜,却易蒸发流失,新酒虽烈,但可永存。”
老人说完,慕容亦寒便笑道,“叔父向来见多识广,小侄今日见长了。”
“哪里哪里。”老人一笑,便坐会了位置上。
一场家宴悄然无声,几句寒暄话说完,大多数人已经醉了。
慕容亦寒却一眼便知,在场中人,还差一人没有来。
“敬表哥?”慕容亦寒看向了一旁郁郁不乐的男子,“今日怎不见舅父来?”
众人这才发现慕容复没有到场,未出半刻,门外便出现一道沉重的男音,“我来晚了,还请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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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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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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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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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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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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