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高挂,洒一片金黄于大地,衬得男子本就好看的脸更加红了几分,喝醉了酒的显得步子都有些杂乱,男子一边弯弯绕绕地朝着前走,一边却嘴里嘀嘀咕咕地在说着什么。
走到了一片小树林里,宁安索性手中化出一把长剑来,脚尖一点,整个身子便十分轻盈地跃在了半空中,踩在一片树叶上,长剑一挥,幽蓝色的剑光朝着四周散发出去,便听咻咻几声响动,一颗树便自半中腰截断,咔擦一声倒了下去,卷起一阵泥土沫子来。
而眼前的男子一只手紧握着剑,目光近乎呆滞,不知何时吹来一阵凉风,卷起了方才落地的叶子从他身旁吹过,再看去男子的脸上多了两行清泪,不知是否因风沙迷了双眼。
聚万千法力于手中,一剑挥去,踏着由树叶形成的云,整片树林立刻变成了平底,耳边的噪声许久才停下来,狂沙席卷着无数树叶变成了尖锐的兵器,朝着宁安飞来。
许是酒意未退,一片树叶从他身旁飞过,只见他连忙侧过身去,险些躲过了一劫,没有遭穿心而过,却也断了一缕长发。
瞬间万千树叶均朝他飞来,宁安双眸一沉,凌空朝着一旁飞去,却见四周并无人影,而难不成这树林还成了精不成,要将他赶尽杀绝?
“是你毁了我的园子?”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却带着如寒冰似的冰冷。
低头一见,便看见一个男子坐在轮椅上,一席白衣如画,面上容颜更是精美无双,若是个完人,必然引得无数女郎倾心不已。
慕容亦寒只冷冷地斜看了他一眼,这才放下了手。
趁着夜光,宁安看见了他藏于袖中的法器,那是一众独有的银光。
想来这法器也不是凡物,而越是高强的法器,使用之人必然要因此而练就与其相对的功法,这才能轻松驾驭此等法器。
就如一把能斩龙的宝剑拿给一个凡人,便如一把废铁一般;而若是给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必然如鱼得水,大增其法力。
而方才的那片叶海必然是出自他手,宁安不禁有些惊讶,又见他那薄被下空荡荡的双腿,便生出了一丝疑惑,这小子怎会如此强大的武功。
“你......你是慕容亦寒?”他突然不经脑子的过问了一句,说完便有些后悔了,他就这么摆在自己的眼前,又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底下的男子闻声露出一副不屑的笑容,“我问你为何毁了我的园子?”
“今晚你怎会在这里?”宁安故意转移话题,直奔要点,今夜他知道是慕容家要紧的日子,府上但凡能使唤的侍女家仆都给喊了去,整个内院空了出来。
想来也是个神秘的日子,慕容博并未邀请他去。
但他就住在这个院子里,怎可能不闻见些风吹草动?
“我喝醉了,不晓得这是你的园子,若是公子要我赔,我明日便给你清理地干干净净,种下些树苗来。”宁安收回了长剑,便落在了地上。
慕容亦寒闻言,却轻笑一声,“这园子虽不是我亲手一颗颗种下的,却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如今就这么给毁了,我是该将你给切成一块块地埋在这地里给这些树陪葬呢,还是将你的血方干,用来浇灌新树苗?”
宁安闻言,果然是传闻中的那副恶毒模样,借着酒意忍不住欷歔一句,“你这般恶毒,将来会娶不到姑娘的。”
若是常人听见这句话,必然要与他争个你死我活,而眼前的少年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露出了一副无情无欲的样子,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模样,却像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般老成。
“等日后我做了家主,自然有的是女子进门来给我做妻做妾,容不得你来说笑。”慕容亦寒冷声道,面上也带了几分少年的傲气。
宁安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顿时笑出了声来。
慕容亦寒眸中一冷,便吼道,“你笑什么!不准笑!”
平白无故毁了他的园子,如今还站在这里取笑他,只见他气得白皙的额头上露出了一条青筋,右手一动,四周便莫名地起了风来,宁安这才想起方才的那股妖风是他操纵的。
能御风的法器,能肯定不是凡物了。
而若是天上的物件儿,他又从何而来?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见一股那风竟化出了形来,像极了一条巨龙,朝着自己袭来,宁安朝着身后连连退去,奈何那巨龙速度太快,很快便跃在了自己的前头,身后是它的尾巴,眼前是它张地大大的巨嘴,宁安无路可退之际,只好拿出剑来与它一搏。
一剑过去,巨龙却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风从面上拂过,吹得他最后的酒意都剩得虚无。
再朝着那方向看去,此刻那半坐着一个少年的地方,空无一人。
宁安沉眸,便使劲摇了摇脑袋,确定自己并不是看花了眼,待清醒后便再看去,依然没有任何人。
宁安连忙朝着身后转去,便被一股巨浪冲在了天上,长剑挣脱手掉落在地上,而他整个人却被卷在了半空中,好在没有被这么突然的冲击而慌了神,宁安立马镇定下来,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右手一伸,那把剑便飞了过来,再次握在了他的手里。琇書蛧
“怎么,你慕容家怎学些偷袭的小人做派?”宁安沉声道,面上看不清是何种神情。
而那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慕容亦寒却挂着一副得逞的笑意,伸出手来摸了摸中指上的戒指,慢悠悠地道,“我慕容家没有小人大人只分,只有强者,和你这个弱鸡一般的人。”
“没有手段,就别摆出一副正道君子的样子。”慕容亦寒补充一句,如站在那高峰之上的人俯视着底下人一般的不屑神情。
宁安目光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他手指上的戒指,奈何夜色昏暗,加之四周空气中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气,却只见那勾人的银光,并无看清任何。
“自古君子非小人,成大事之人,哪一个不是正道君子,那些使尽手段心机之人,最后下场又是如何!”宁安与他争辩道。
“我不屑做个君子。”慕容亦寒沉声一笑,那笑容在这夜色下边的惊悚了几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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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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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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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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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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