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的男子一副淡然的神情,熄了屋中的灯火,合衣躺在床上。
一人脚步声吵乱了内心安宁,只听吱呀一声,有人正推开了门,脚步声也放慢了来。
就在他一步步地走进来时,宁安突然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就在那人离床边不远时,宁安一个飞身过去按住了他。
男子头被撞在了墙头,疼得哎哟一声,便开口道,“饶命啊大仙,我是来求你救救我的。”
黑暗里宁安也看不清他的脸,却摸到了男子较为矫健的胸部肌肉,内心一沉,原是个练家子。
“你来找我救你?”宁安面上划过一丝诧异。
用法术点了灯,昏暗的烛光顿时照亮了整个房间。
宁安这才看见眼前人的脸,见他没有恶意便放开了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听他细细说来。
眼前的男子长得并不算难看,并不塌的鼻梁上做一双明眸,此刻却溢满了悲伤。
他紧紧的扣着手指头,慢慢垂下了脑袋,低声道。
“我原本是公子身旁的家仆,负责他的安全,待整个慕容府当作家一般尽心尽力,而慕容家最考究下人的忠诚,尤其是靠近慕容家长辈或者小辈的人,更是被人如防贼一般,公子从乞丐堆里给了我一口饭吃,我自然对他一心一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慢慢地讲着往事,虽是个悲伤的故事,却被他说得多了一分感动。
“公子在寒冬里给了我一点柴火,我自然会给他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性命。”男人继续道,却见她眸中划过一丝无奈。
“可好景不长,直到我发现了一件事后,公子便将我赶了出去……”
“什么事?”宁安问道,也不禁多了一分好奇。
却见眼前的男子一副悲伤交加的神情,于是便看着他整个人都萎靡了几分。
“我发现公子……”男人整准备说出口,便被窗外的一把暗剑射中了脑袋,一滴血掉落在白净的地上时,宁安这才发现了有人在偷听。
他飞快地走了过去,打开门一看,却并未发现任何踪影。
连一个黑影都没有看见,更别说其他什么了。
正当他转身之际,却见男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头顶一把细小的黑箭显而易见,宁安走过去,伸出手一探鼻息,男人已经没了气。
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救不活一个好人。
而原本一个好端端的人突然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这倒让宁安有些手足无措,正准备将人拖出去后,却见门被人轰的一声踢开。
“就是他!”一个家仆指着宁安道,身后正站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男子身后站着宁清月。
“十晏深三郎,不知我家仆如何招惹你了,让你下此狠手。”那个家仆模样的男子正是今日白天宁安看见的管家,又见他冷声道,“这儿可是慕容府,还容不得你这么放肆!”
“够了。”慕容博冷喝一声,四周便都安静了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而这份安静中,却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地上还未干涸的鲜血,与此刻正躺在脚边的人,还有从他脑后抽出来的毒箭,宁安现在就是有一百张嘴巴,也难以辩解。
噔噔噔,身后传来轮椅的声音,几个家仆散开站在了两边,,让出了一条道儿来。
慕容亦寒那张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的脸赫然出现在视线里,先是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子,又看了一眼此刻站在人前略显形影单只的宁安。
他挑了挑眉,似乎在等着宁安解释。
宁清月也站了出来,却是帮着他说话,“一个家仆罢了,死了就死了,何必为了一个外人而伤了自家和气。”
“外人?”慕容亦寒冷笑一声,将眸光一点点的移在了宁安的身上,“他一个亡国败子,也配与我成家人?”
“亦寒!”一直沉默的慕容博终于开口道,面无表情的脸与慕容亦寒的假笑如出一辙,“十三郎是我慕容家世代尊敬之人,今日这件事必然有蹊跷,我慕容博定还你一个清白。”说罢,便朝宁安行了个礼。
谁知此言一出,宁安内心悬着的一颗心掉落至心底,又见身旁那个管家道,“人就死在了他房里,还有什么清不清白,只怕是眼下人多,不敢承认了罢。”
宁安见他一副小人姿态,脸上扯出了一个礼貌的笑意,“管家今日所言,恐怕是欲将这莫须有之罪名强加我身罢了。”
“你还想栽赃陷害不成!这人可是死在你房里的。”那管家冷声道,这笃定他如今百口难辩。
而此时的宁安却格外的冷静,他知道这是一个阴谋,有人蓄意陷害,加上在这慕容府上他形影一人,若真是打破了这大火烧前的薄纸,他恐怕就真的差不了什么了。
“若各位想听解释,我宁安没有什么解释,人在做天在看,我心中无愧,自然经得起各位的考验。”他自然多了一分好奇,目光一直扫过眼前每个人的脸,各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有不敢相信的,也有试图将他认成是杀人凶手的,也有一脸笃定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的人。
而此时的慕容亦寒却笑出了声来,“人是我杀的。”
“阿?”慕容博脸上的表情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惊讶里又多了一分震惊。
“人是我身边的,也是我带他进慕容家,如今心生叛变了,我自然要斩草除根。”慕容亦寒每一个字都说得很随意,好像杀一个人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不过这又极附和他的为人处事,宁安原本冷静的眸中也浮现几分震惊,本没有意料他会这么说。
而如此一来,他也更怀疑了男人口中未说完的话。
“公子他……”
到底这个慕容亦寒有什么秘密,让他如此残下杀手,想到这里,宁安却不相信慕容亦寒就是那个幕后人,而此时他又明白了一件事来。
那个男人,曾挨过管家的毒打。
慕容亦寒身边的人,今日白天却险些被管家带人活活打死,到底这个男人又与那管家之间有什么恩怨?
不对,不单单是管家,管家如此做派,必然是身后站了身份地位皆不小的人。
而这个人,显而易见,就是慕容博。
“公子……”管家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慕容亦寒一句话堵在了嘴巴里。
“管家有这闲工夫管起我身边人来了?”慕容亦寒一句冷冷得责问,便吓退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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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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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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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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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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