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来,议论声也少了许多。
邪业略带担忧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轻声道,“他们是在故意激你。”
重赫沉眸,随后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望着眼前的男子轻声道,“我自然知道,只是你每每站出来替我出头,可想过后果吗?”
“后果?”男子无所谓的挑眉,一副似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一般,“从我活着走出莽荒之地时,这时间万事,什么后果我都不怕了。”
想到如此,重赫朝他宽慰一笑。
“殿下!”门口处忽然走来一个蓝色身影,此刻眉头紧锁,重赫沉眸,想不到这消息传得这样快。
而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怎么回事?”洛桑尘凝眸,却听见一旁多出几声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知是谁退了她一把,一个锦衣玉袍的女子此刻一副丧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拂袖试泪。
“你是?”洛桑尘问。
那女子低着头,泪水一滴一滴地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温升便抬起脸来,“鄙妾是赵大人的内人,跟随大人多年,早已与他合为一体,夫妻一心,如今竟发生了这等子事,鄙妾......不知该如何活下去呀。”
“据我所知,你是赵大人新纳的妾吧?”洛桑尘身后的男子道,这时重赫等人才看见了他身后的宁安。
“既是新纳的妾,你说夫妻一心,合为一体,是不是过早了?”宁安阴着一张脸,加上天族与生俱来的骄傲,整个人身上如同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随后便见他眸中多了一丝戏谑,从袖中拿出了一叠案宗,冷声道,“赵大人这些年在妖族招兵买马,居心又何在?你口口声声说着与他夫妻一心,那这位夫人,你来说说,是否该沦为同罪,一并处置?”
那女子闻言身子一颤,随后嘴唇发白,似乎要说着什么。
“我......”女子脸色一白,一口黑血只唇角流了下来,随后便倒在了众人面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一旁的一个大臣连忙移开双脚,连忙摆摆手,道,“这,这不关我事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宁安收回了案宗,随后便走过去一探究竟,只见女子唇下含了一个东西,转过头冷声道,“是毒。”
“含毒自尽?”重赫嘴里呢喃,不,这件事远没有这般简单。
能让一个攀附权贵的女子甘心服毒自尽,不是有把柄在他手里,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重赫突然跪在地上,“赵大人是被我从天牢里带出来的,还请殿下治我不敬之罪?”
男子沉眸,面露难色,并没回答。
“殿下?”重赫抬头看向他,一副心意已决的神情。
却见他眸中多了一丝犹豫,似乎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却被身旁的一个大臣给抢了先。
那人指责道,“你私自带走宫中要员,可当何罪!就算赵大人犯下滔天大罪,自有妖族律法,你以公报私,简直胆大包天!”
邪业眸中怒火浮现,额头上青筋爆起,脚步也跟着往前一迈,却被重赫幽幽地看了一眼。
见他轻轻摇了摇头,邪业这才止步。
洛桑尘朝宁安看了一眼,那宁安便走过来束住重赫双手,随后朝一众大臣喊道,“此事还需细细调查,万不可敷衍了事,您说呢?”
那人收住了方才气势,随后朝他讪讪地一笑。
人群里却多了一丝嗤笑,“殿下心宽,竟留你这么个人在这里,狐假虎威!”
宁安沉眸一笑,随后便回答他,“我是什么人,容不得这位大人替我瞎操心。”
噗呲,邪业忍不住笑了出来,望着那人逐渐发绿的脸来,顿时觉得开心不已。
而眼前的宁安始终一副淡然的神情,望着他轻声一笑,道,“你笑什么?”
邪业揉了揉眼睛,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无事,被苍蝇屎脏了眼睛。”
那人气得眼睛一瞪,奈何顾及洛桑尘还站在那里,又不敢发作,只好沉声叹了一口气,道,“败坏风气!”
说完便拂袖而去,一众大臣见自讨没趣,纷纷便面前蓝衣男子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随后便一哄而散。
“起来吧,”洛桑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事既是我做的,又为何让你来替我背锅?”
“殿下让你起来你就起来,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又不是个女人?”邪业将他一把拉了起来。
“事有蹊跷,我不能让!”重赫沉眸,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身旁的宁安将手里的案宗递给了他,重赫拿起来一翻,眸中渐渐翻起一层涟漪,直到看到末业最后一个字时,他才明白了过来,转而不可置信地望着洛桑尘道,“殿下是何时发现的?”
“从他故意激怒我,要我下位的第一天。”男子回答。
几人回了寝宫,一路上重赫都觉得怪怪的,便停下了脚步,问,“殿下准备怎么做?”
“你觉得呢?”洛桑尘挑眉问,一副毫无波澜的神情望着他道。
却见眼前的男子眸中多了一丝笑意,随后便一字一句道,“瓮中捉鳖?”ωωω.χΙυΜЬ.Cǒm
洛桑尘点头,绝美的侧颜轻轻扬至好看的弧度。
……
夜晚总来得很快,诺大个王宫里,几声鸦鸣划破了夜的寂静。
“殿下?”寻声往下看去,眼前是一个寂静的院落,一个身穿乳白色锦云纹长衫的男子独自站在那门前,修长的手指一直搭在烫金檀木门把上,金色的月光照在他绝美的轮廓上,好看地让人移不开眼来。
见眼前人不答,重赫便抬高音量喊了一声,“殿下?”
那人身影一颤,随后便转过身来,眸中多了一丝诧异,问道,“有消息了?”
重赫摇了摇头,“宁安还未回来。”
“此去还望天命成全。”男子呢喃,眸中流火浮现。
“您别担心殿下,有邪业护着,宁安他不会有事的。”重赫宽慰道,很像抹平他此刻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
却见他眸中多了一丝担忧,转而看向重赫。“那女子所含毒药,可有何线索?”
重赫凝眸,“据灵女答,里面有洛桑花叶的成分。”
见他沉眸,重赫又答,“其心可诛!”
“他越是想尽快铲除我,就越会露出线索来,到时候狐狸尾巴长不长,马上就要揭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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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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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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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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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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