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老人面上一笑,白了一眼重赫道,“你倒是条忠心的狗,不过你家殿下失礼在先,我身为妖族长老,自然是得好好教导一番。”
他说的义正言辞。
“殿下乃雪狼一族嫡出,在这妖族,认的可是身份,不是什么长幼秩序。”重赫凝眸,两人之间都绷着一根弦,弦一断,争斗一触即发。
重赫一直紧握着长剑,不敢第一个出手,谁若第一个按耐不住,到时不管对错,在妖族这个庞大的系统面前,自然是有口难辩。
“雪狼一族?”二长老面上浮现一丝轻蔑,“不是早就被他那兄长一家给灭了。”
“也是,这人道就是这般冷血无情,洛家从前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到最后呢,结局还不如孙容那个老狐狸。”
艳儿凤眸轻挑,望着眼前的男子,笑道,“重将军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眼下这个时候,跟着谁能讨到好处,其实你我二人都是为别人卖命的,在我面前也收收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重赫自然听出了她语中的讥讽,唇边浮现一笑,“哦?我为妖族立下赫赫战功,不论族份,只论在妖族的地位,也是你这等狐媚子能比的。”
那艳儿一听,瞬间暴跳如雷。
“好你个重赫,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守着这个软骨头,就能翻了妖族的天,他七殿下满族惨状,都是拜谁所赐,而他竟认贼作父,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的。”
轰
重赫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四周气场逐渐凝固起来。
那艳儿从未见过妖族七殿下,原以为是个病秧子,想不到来人一身蓝衣飘飘,一头如墨般的黑发散在身后,再看他那副此刻虽冷如冰山的面容,俊地让人舍不得移开双眼。
而那个男子此刻却突然盯向自己,艳儿心里一惊,只听那沙哑的声线道,“我认谁作父与一统妖族有何干系,到是谁现如今按耐不住,想急病乱投医了罢?”
洛桑尘忍着头内的剧烈疼痛,从台阶上缓缓下来,现在就重赫的身前,一字一句道,“正如这个女人所言,我现在是个病秧子,二长老怕是看错了人,而且,你们果真心甘情愿与狼为伍?”
说罢,洛桑尘俊逸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可笑,随即摆了摆手,道,“重赫,送客!”
那二长老气得眉头一皱,颤抖着手指向了洛桑尘,“你……你定会后悔的!”
洛桑尘闻言,转身道,“我后不后悔,二长老怕是看不到了。”
说罢,洛桑尘眸中便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气得底下那人吹胡子瞪眼。
“我们走!”
只听一群人脚步声逐渐远去,洛桑尘才扶住了一旁的重赫。
“殿下没事吧?”重赫一只手扶着他,一只手打开了门。
“你这一拳再重点,我今日怕是真的难逃那老家伙的手里了。”
重赫脸上浮现一丝浅笑,随即扶他躺在床上,瞥见他面上的一丝红肿,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洛桑尘沉眸,面上闪过一丝不悦,低声道,“我看那二长老有意从我这里挖走你,不如你就跟了那老头子吧,他身边的艳儿也是一绝色,可不得饱了你的眼福?”
重赫闻言,“殿下这不是在玩笑嘛,我这生是这里的人,死也是这里的鬼,殿下就是要赶走我,也得要自己有本事啊。”
说罢,他便猜出一副挑衅的模样,气得床上的洛桑尘趁着酒意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你!”重赫捂着重要部位,白皙的面庞瞬间变得涨红,“卑鄙!”
洛桑尘笑道,双眸朝他大腿内侧一瞥,“哦?如何卑鄙了?”
“你……”重赫无言以对,自知论口头功夫自然对付不了他,便只好退他一步,“君子动手不动口,殿下这油嘴滑舌,便自己留着如何对付妖族其他人罢。”
说罢,他便抬腿要离开,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点了自己的穴,重赫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便望着一旁一脸得逞的洛桑尘,愤愤道,“殿下真是好手段!”
“你既伤了我,就得在我旁边陪着。”洛桑尘一脸坏笑,却让人恨不起来。
“罢了罢了,和殿下同在一个屋檐下,倒也得了一分安静。”说罢,他便打了一个哈欠,“这些日子,倒是让我连个安稳觉也睡不着。”
重赫自言自语道,便旁若无人的闭上了眼睛,一旁望着他逐渐睡去而自己却毫无睡意的洛桑尘,只能干瞪着眼,其他的也只能等酒劲儿一过了。
呼
他吐出一口气,望着一旁打着呼噜的重赫,轻声道,“谢谢你重赫。”
另一边,一出冰冷潮湿的地牢里,一男一女手脚均被绑上了厚重的铁链子,男子此刻闭着眼睛,仔细一看,男子浑身都被上了禁锢,一道道符咒刻在了他的手臂上,在这个黑暗的地下牢中,闪着微亮的金色光芒。
明明是夕阳余晖一般温暖的色彩,此刻却成为了一种让人生寒的色调。
再看他旁边的女子,脸上触目惊心的一道刀痕此刻还在滴血,那刀痕虽不深,却依旧是毫不手软的落在了她貌美如花的脸庞上。
只见地牢的大门被人打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泼在了男子身上,一个黑衣人走上前来,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你叫江阴是吧?”那黑衣人身材瘦小,像是营养不良似的,整个面庞都凹陷了下去,露出骇人的皮包骨头状。
而更让人害怕的,便是他脸上纵横而过的疤痕,像一条巨大的蜈蚣,爬在他的脸上,给他整个人都增添了一丝可怕。
“哦,不对,我应该叫你莫公子。”那黑衣猥琐一笑。
江阴皱眉,望着自己这幅狼狈之相,开口道,“你们到底是谁?”
啪一巴掌呼在江阴的脸上,那黑衣人揉了揉发疼的手腕,道,“别给老子摆出这个公子哥样儿,你来了这里,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要死不活的阶下囚!”
“那你大可杀了我。”江阴抬头,忍着身上因禁锢而生的疼痛,只要他一运功,浑身的符咒立刻如剧毒一般,侵入他的五脏肺腑,不到一刻钟的时辰,便爆体而亡。
“杀了你?”黑衣男子笑道,使劲板过他的脸,“杀了你,这道儿上人皆知,我蜈爷不做亏本的买卖,你小子大有用处,好好在这里给我安分点,不然我随时杀了她!”
说罢,便指向了一旁靠在墙上的女子。
江阴转过头去,胸腔里的心突然停止了一下,望着喜悦的这幅样子,江阴瞬间握紧了拳头。xǐυmь.℃òm
手臂上传来一阵撕心的疼痛,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肉里。
“啊”江阴喊了一声,心如死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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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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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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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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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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