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人,仅凭知道自己手中有那邪灵珠,便实乃不简单。
邪灵珠吸食人的精气神,也能助人成为不伤不灭不死之身,子桑曾有所耳闻,东麓灵族有一长公主南越,妄想以邪气珠练就不凡之身,最后竟自入魔道,杀人无数……
后来东麓王不得已亲弑爱女,可长公主之死在后来成为了一个迷。
有人说是东麓王忍不下心来,放了女儿一命,也有人传言,那长公主南越身怀六甲,便被东麓王送去了一个地方……
子桑回过思绪,却见国师抬起手,墨色长袖里露出一只乌黑色的手臂。
“凡事有得有失,你修邪术,便早应知道其下场吧。”仙君望着那只手腕上几根粗大的血管就快要撑破那层薄皮,忍不住心中一颤。
换做常人,怎能忍受这噬心之痛。
“皇位,果真比命还重要?”子桑突然问了一句。
“你没沦落市井,怎知这权利有多重要。”
说罢国师便用右手点在左手手腕处,只见一颗紫色的宝石状石头从那手臂里缓缓而现,那紫色见了光,便不再发亮,而是变成了黑色,与他那一身袍子一般,死气沉沉。
“希望先生尽快用完,我不能离此物太久。”国师说罢,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
子桑从地上捡起那颗珠子,特意用手帕将其包了起来。
见身边一人一狼双眼疑惑地望着自己,便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其实邪灵珠能困住心中魔物,而洛桑尘心中那只仙兽,纵然修炼万年,也抵不过这邪灵珠的魅力。
被其迷惑,臣服于这具躯壳。
可是,这狼妖体内,为何会有这仙兽的?
将它囚禁于这副躯壳,是为了压制这仙兽,还是为了克制这具躯壳之力量?
而做这一切的人,又是谁?
此事事关妖族之事,子桑再如何打探,终也打听不出来一二。
如今就连他最亲近的人,也因为轮回而丢了记忆,若想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到底是难呐。
仙君叹了一口气,立即盘腿坐下,双手运气,只见那颗邪灵珠像活了一般,从那手帕里飞了出来,珠身修炼恢复成原来的深紫色。
洛子墨手中配灵紧握,站在一旁护他安全。
那邪灵珠一下便钻进了狼身里,只见一道长虹划破,身旁二人都被这光刺得闭上了眼睛。
洛子墨倒不太畏光,迷糊中看见了自家弟弟幻化成为人形,那光消失后,面庞绝美的少年慢慢闭上眼睛,如同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向地面。
“阿尘,阿尘!”洛子墨探了探他的鼻息,直到指间传来一丝温度后方才放下心来。
子桑见他那眉头皱在一起,便打趣道,“你且放心罢,我既有心救他,便不会害他。”
“何况,我不吃狼肉。”仙君一言,却被配灵的剑气吓得连忙改口道,“我……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嘿嘿。”
洛子墨这才收回配灵,不再看他,而是抱起了自家弟弟,朝洞口处走去。
子桑孩子气的嘟着嘴,气得跺了跺脚道,“好啊你个洛子墨,失忆了都还这么护着你弟!”
子桑虽嘴里骂着,却脚下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冬葵这几日潜意识里有一个人影,一会儿乾坤挪移,一会儿蜻蜓点水,招招击中要穴,可那招式,冬葵竟觉得格外的熟悉。
就好像……在哪里学过。
难不成!那山洞里的壁画……冬葵睁开眼睛,满头大汗。
“姐姐你怎么了?”身旁躺着的七宝揉着迷糊的睡眼,开口道。
冬葵身子一颤,这穿山甲怎睡到自己床上来了。
“先生若是知道你又偷懒,估计你明早儿又得一顿好骂。”冬葵吓唬它,实则是在转移自己内心深处的害怕。
只见远处有一人影走来,冬葵赶紧下床来。
七宝有些害怕,便躲在了冬葵身后。
那人影慢慢走进,来人长身玉立,着一身翠蓝色广罗袍,一副少年模样。
冬葵惊呼一声,吓得身后的七宝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钻了个脑袋出来,只见那逆光而站的少年玉树临风,满脸都溢满了温柔。
女子身子一颤,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琇書蛧
“阿……阿尘?”
眼前少年长睫轻颤,那琉璃蓝色的眸子里映出了冬葵的影子。
“冬葵,我来接你回家。”
他说,我来接你回家……
女孩眼睛一片模糊,朝他跑去扑在他的怀里。
“好……”冬葵颤声道,脸上染满泪痕。
洛桑尘抱着她瘦小的身体,突然心疼了一下。
一旁的七宝望着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害羞地捂住双眼,却漏出一只眼睛,心里一阵偷笑。
“七宝,你让老夫一顿好找!”
一个老人自暗处走来,沉声道,揪住七宝的脑袋便朝一旁的药炉走去。
冬葵闻言,连忙放开了少年,转身朝那身子微躬的老人道。
“医圣,我要走了,您保重!”
“走了?”那老人放下七宝,却不看她,自顾自地捣鼓着药草。
“嗯!”冬葵点头,眼睛里却有些失望,这些日子,承蒙老爷爷的照顾,虽也想回家,可在这里的日子,却并不孤独无聊。
虽然脾气坏,但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冬葵朝他鞠了一个躬,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七宝,送客!”老人道,却始终不看她。
七宝扑腾跑来,顺着她的衣服爬了上去,冬葵将手摊开,七宝便躲在她手中轻声说。
“他其实心里舍不得你哩。”说完人模人样地指了指脑袋又道,“你们人类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走吧。”少年道。
冬葵转身望了一眼那微躬的身躯,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亮状。
“七宝,照顾好爷爷。”冬葵放下那只穿山甲,朝洞口外走去。
七宝却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到冬葵停在了离洞口不远的地方,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墙壁。
“怎么了?”洛桑尘见她这副样子,便问道。
“没事,走吧。”冬葵收回视线,朝他一笑。
七宝路过时抬头瞟了一眼,不就是那老头闲来无事瞎作的画嘛。
“冬葵?”见两人已经走到了洞口,七宝突然喊了声。
嗯?冬葵转身看见它委屈巴巴地站在那里。
“记得想我。”说完便朝洞里飞奔而去。
女孩眸中闪过一丝不舍,随即便与那少年消失在洞口处。
回到山洞里,七宝却见那老头一直魂不守舍,便打趣道。
“舍不得吧?”七宝守在那药炉旁,添着柴火。
站在一旁的老人没搭理它,自顾自地碾着手中的金银草。
一想到初见她时,她既生疏又自然的掌法,那时他便知道此人定是一个练武奇才。
可惜走进一看,才知是个女子。
老人眸中一深,若能将她困在这里一辈子,永远都不要卷入那场纷争中,该多好……
可是人各有命,又岂能擅改天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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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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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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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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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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