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这男子眉眼间有一丝许诗婉的影子,大抵是看错了,男子打量在脸上的目光逐渐变得滚烫,冬葵心里一阵咯噔,不知道他下一秒要做出什么来。
“放眼帝京无数花朵,唯数丘和家的最利落。”国师大人沉声道,轻轻地握起她瘦小的手,待透过那微黄的烛光下那道破天之印,男子深邃的眸子一亮。
果然没错。
冬葵抽出手来,见他整个人离自己不过三寸距离,甚至能闻见他身上一股浓浓的奇香,闻得久了,头还有些微微犯晕。
“你......你离我远点!”冬葵皱眉,身子往后连连退了几下。
国师桃花眼眯成一条缝儿状,嘴角轻轻地一弯,那笑容实乃邪魅之极。
“离你远点?若我不愿呢。”国师双手支撑着地面,将脸靠近面前的女子,眸中如流星滑落一般。
冬葵眸子一惊,使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再一次气走丹田,将周身所有力量都集中到手心处,只觉体内有一股很乱的气息在阻拦着破天的力量。
摊开双手,丝毫没有任何响动,那道月牙印就如沉睡了一般。
“你修行尚微,若是不进一步突破,恐怕你活不到下月了。”国师起身,身子背向她,那黝黑的袍子边远绣着奇怪的符文。
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被你抓到这里,恐怕我连明日都活不过了。”冬葵冷笑一声,淡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光。
“今夜一过,我便送你去一个天外仙境。”国师转身,一双眼睛灿若繁星,细细一看,他生得倒也挺好看。
可冬葵一想到这副漂亮的皮囊下,竟藏着一个凶狠至极的魔鬼,便任凭谁也喜欢不起来。
“若我不去呢,你能拿我如何。”冬葵冷着一双眸子看向他,心里盘算着,若是他一激怒,倒是死了也好。
只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到这里,冬葵心里一酸,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你一定会去的。”伴随一阵黑雾的消失,眼前便再无任何人影。
冬葵一夜未眠,脑海里一直重复着那句话。
......
次日一早,凤栾殿上朝。
诸位大臣均跪在地上,恭候着王上驾临。
“王上许久不来,各位大人便不必再等了。”一旁站着的黑袍男子沉声道,眸子里笑眼盈盈。
“退朝吧。”男子继续道。
却见一个白发老人怒道,双手微颤的指着那人。“大胆!你不过一国之师,有何权利在这凤栾殿上指手画脚。”
“相国大人说的极是,不过这帝王之位,改朝换代指日可待!”男子收回眸中笑意,转而变成一副认真的模样。“如今洛氏血脉唯一个淫乱之辈,外有强国觊觎,内无明君指点,我西蜀江山如何安稳?”
“王上还未驾崩,你一介国师觊觎皇位不说,且还大意不辞收买臣心,我西蜀怎出你这败类!”相国大人瞪着眼睛望着眼前桀骜不驯的男子,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分。
“相国大人何出此言,国师大人也是为了整个西蜀国着想。”
站在国师身旁的单凌低哑的声音道,深墨绿官袍着身,满眼微怒。
“你!”相国大人气得吹鼻子瞪眼,恨不得将身旁两人碎尸万段。
“我西蜀国最重身份,你乃贱婢所出,莫要污了这圣洁之位……何况,那九五至尊,可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可以坐上去的!”
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间议论纷纷。
国师眸中笑意全无,白皙的脸上却毫无怒意,随即薄唇轻启。
“能不能坐上?还轮不到相国大人指手画脚。”单凌冷笑,看来这老不死的东西今日是扛上了。
朝堂上分国师一派,相国一派,还有一些自成一派。
朝堂上有一个将军欧阳信,欧阳家世代为将,且为西蜀世家名门之流。手中掌有西蜀国之将印,只一声令下,西蜀国千军万马便唯其号令。
“单大人区区三阶武官,竟也管起这朝堂之上的事了?”m.χIùmЬ.CǒM
欧阳信只道了一声,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单凌不过国师身边一条狗,也敢在这朝堂圣地叫嚣!”
“还不是国师大人教导有方,教出这一条没有规矩的狗!”
见欧阳将军站向了相国大人,朝堂上也多出了一些声音来。
国师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戾光,随即嘴角轻扯,面上挂着一丝笑容。
“各位大人朝堂上公然骂我国师府之人,又有何君子之为?”
一群阿谀奉承之流。
“官场见人性,其实见得多的,是畜生,对吧,欧阳将军?”国师眸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笑容,转瞬即逝。
欧阳信闻言,早已抑制不住心中愤怒,正准备出手,却被相国一手抓住。
“他在激你。”相国蹙眉,朝欧阳信轻轻摇了摇头。
朝堂乃圣洁之地,不允打斗更不允出现一滴鲜血。
若是冒犯之人,皆为无视国法之流。官位不保不说,且满门性命难保。
欧阳信额头上青筋爆起,红着眼睛瞪着眼前的黑袍男子。
卑鄙之流!
“王上手谕!今日突染风寒,还请各位大人体谅,若无大事,便退朝罢。”穿着深红色宫服的太监快步走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哼!”相国大人闻言,面上微怒地一甩长袖,愤愤地离开了。
欧阳信跟着相国大人的脚步,路过国师时放慢了脚步。
“走着瞧!”
等着浩浩汤汤的一群人走光,整个凤栾鸾殿上只剩下国师等人。
“国师大人且放心,欧阳信不过掌有将印,没了那东西,他什么都不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道,身后一群人纷纷和道。
“李大人所言极是!”
单凌看见了身旁浑身冰冷的男子眸中闪过一丝疲惫,便示意几人告退。
一群人识趣地朝那男子拱袖,一前一后离开了。
等着四周只剩下单凌一人时,男子强行支撑的身体才忍不住剧烈的疼痛,一个踉跄连连往后退了两步。
单凌见状连忙将他扶住,然后伸出食指点了他的穴,便扶着他冰凉的身子靠在了一旁的龙柱上。
“又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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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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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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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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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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