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售楼小姐的烈焰红唇在那一开一合,口吐莲花,给予易水的都是对这房子无限的遐想。
介绍了整个楼盘的大致情况,售楼小姐正欲带她看样板房。
忽然感觉空气中有异动。四周围几个售楼先生和小姐忽然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交头接耳,紧张兮兮地聚在一起都抬头往门口看。带着易水的那个售楼小姐也不明所以,拽拽正经过身旁的一个同事的衣袖,问:“怎么回事?”那个同事回说:“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太子爷来了。”
易水还没反应过来,也自然而然地跟着往大门口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辆保时捷卡宴停在门口。一个男子正在开副驾驶座的门,只看到一个背影,貌似还挺高大的。
早上楼嘉妙生病一直是罗文陪着。原本想着车祸和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毕就赶紧过去,毕竟作为老板一直不闻不问也显得不够体恤下属,从哪个角度来讲,总觉得自己是过意不去的。
但是毕竟以大局为重。没成想匆匆忙忙感到公司,李威告诉他要跟银行谈融资的事情是子虚乌有的,根本是为了骗他回公司。把他给气得,差点挥拳相向,一整天就没个正经。好在还算从小相识相知,李威平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真干起实事来还是特别能拼命的,尤其是表面上看一派花花公子作风,往往不是很熟的人看到他在杨青桐面前那绕指柔的样都会跌破眼镜。这样的人,是值得信赖的,是可以共同进退的朋友,也是可以荣辱与共的合作伙伴。
到了公司,顺便还被李威留下来针对下一季度幼儿托管的师资配备和专业兴趣培训课程的安排开了个长会。虽然现在融资有问题,公司随时面临资金断裂而可能破产的困境,但是该做的计划还是要做,该开的会议还是要开,就要假装自己是个世界五百强老总一样。这是楚南和李威一直以来的默契。
不知不觉,等会议结束天色已经很晚,会议室一片狼藉,都是泡面和咖啡的味道。
期间,楼嘉妙打过来好几个电话,因为手机关机都没有及时接听到。手机一开机,叮叮叮的都是手机小秘书提醒关机期间有未接来电的声音,不绝于耳。
回拨了一个,马上被提起接听。楼嘉妙闷闷的声音,好想哭过。楚南这边刚“喂”了一下,那边就是一阵哽咽的声音:“师哥,我还是很不舒服,觉得一个人特别难受,你,你,你能过来陪陪我吗?”楚南问:“罗文没陪着你吗?”楼嘉妙回答:“我让他先回去了。他都陪我一整天了,非亲非故的就这么一直忙前忙后的,我于心不忍,而且,而且孤男寡女的,总觉得不方便。如果让别人看到了,会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你知道的,我不想再让人在后面指指点点了。我是个好女孩,不是个随便的人。呜呜呜……”越说声音越低,后面就只剩下呜咽。
楚南在大学里也听闻过这个传奇女孩的些许传说。他也并不全信,毕竟现在人心隔肚皮,舌头底下压死人,这种事情还是要眼见为实。不过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猎奇心理,其实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同意她大学毕业后跟着他来到S市,会给她在他的公司里安排一个职位,哪怕当时作为合伙人的李威和办公室主任杨青桐一致反对,他还是力排众议把她招了进来。
他在心底里跟自己说,这个女孩很可怜也很奇特,并且她不是别人眼中那种势利、有心计、有手段的女孩,她的本质是很善良的,很多事情都是情势所逼。为着证明这一点,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关照着她。他也多少明白楼嘉妙的心思,但他不想成为跟她以前男朋友一样的人,为此一直装作看不见。
连青桐都一直跟李威吐槽:“楚南啊,就是个变态的偏执狂。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君子,为了证明楼嘉妙是个好女人,他一直在塑造自己想象的世界。楼嘉妙都差点把“我必要拿下楚南”几个字刻到脑门上了,他还单纯相信着她呢。”
原本她大学毕业跑到S市,找到他的时候,他也说过:“没事,这是我家乡,你也不认识其他什么人,有事就尽管找我。”现在她生病了,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他都没有兑现当初的诺言出现在她身边,在情感上他觉得自己是有点亏欠的。
也没有安慰,直接就对着电话说:“你等着,我现在过来。”xǐυmь.℃òm
早上那辆车还没来得及送去修,就在车库里随便找了辆备用的车。
楼嘉妙住在一套出租房里,是八十年代修建的五层高的旧楼。年代太久,地基都开始变形,楼梯有些倾斜,房门要倚着把椅子才能正常敞开,甚至连楼梯的灯都是时好时坏的。四周围住的要么就是年纪很大的老人,要么就是一些农民工十几个人合租,很少像楼嘉妙这样年轻的上班族,尤其还是个漂亮姑娘。
楚南公司建立初期,规模很小,开给每个人的工资也不高。他知道以楼嘉妙那些薪水,要日常生活,还要买些女孩子们的这些那些玩意儿,如果再加上租房的开支,那就捉襟见肘了。当时他提出把他家私人的一套没人住的房子借给她,她很坚决地表示:“你已经照顾我很多了,我还是可以养得起自己的,不能事事都靠你,如果靠习惯了,万一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办呢?”
楚南当时不置可否也就由着她去了。今天第一天来她的住处,很是诧异她竟然能够忍受住在这样的地方这么多年。
楼嘉妙看到他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弱弱地说:“这里租金便宜,我想现在艰苦点,多省点钱。我已经快攒够买房子的首付了。”因生病而憔悴的脸在此时显得更加惹人心疼。
楚南说:“傻不傻,女孩子家家的对自己那么苛刻。”
楼嘉妙苦涩地笑笑:“受够了别人的口舌。有男人扶了我一把,就说我被包养。呵呵,什么都是穷惹的。我自己买了房,就不会有人说我是靠男人了。”
如此楚楚可怜,换谁都心动。楚南顿了一下,问:“吃饭了没?”
楼嘉妙点点头:“罗文给我买吃的了,我稍微吃了点,有点体力才能照顾自己啊。就是生病的时候更加容易闹脾气,师哥,我就是有点想你,忍不住。”
楚南摆摆手:“我也生过病,我也了解,没事。没第一时间陪你去医院是我该抱歉。现在好点了吗?”
楼嘉妙摸摸额头:“昏睡了一天,差不多退了。我现在就想出去走走。我听说南天的一个楼盘开盘了,我想去看看,陪我一起去好吗?”带着期待的表情,撒娇的语气。
楚南确保她穿了足够多的衣服,开车来到“和鑫嘉园”售楼处。
停好车,跟楼嘉妙说声:“别动。”下车绕到副驾驶座那侧,替她打开门,小心地扶着她下来。
走进售楼大厅,好多工作人员都往这边看。他知道他们大概也认出他的身份,也不以为然。忽然感知到哪里投射过来的一道异样的目光,抬头一看,俩人目光对视在空中。
楚南:“是你。”
易水:“是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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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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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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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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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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