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蜡烛燃着,光芒闪烁不定。
无双迷迷糊糊中睁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过了睡觉的点,刚刚打了个盹,现在又醒了。
坐在床上,看着屋外一片漆黑,还没有天亮啊。怎么她就毫无睡意呢?
低头,身上还是那件红衣裳,她扭头到处看着,极少这样半夜醒的,有点无所适从。
她强迫自己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萧君奕又打地铺了,睡在前方,或者不是睡,因为他没有躺好,只是后背靠着桌角呢,身后塞了两个枕头,被子盖在腰间,姿势有点扭曲,衣服领子都扯歪了,露出些许胸膛来。
他在看书,只是看着看着睡着了,一本兵书从他手中滑落,无双轻手轻脚的下床,又偷溜到他身边,将兵书拿开,再轻轻将被子拉起,盖到他的肩膀上。
她并没有及时离去,而是坐在他的地铺被子边上,现在失眠,无聊得很,看他轻微的呼吸,胸口起伏,都成了有趣的事儿。
极少这么安静且“放肆”的将他看个仔细,烛光下,他的脸仿若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整个人柔和了不少,周正了不少。
第一次发现,他长得不算黑啊,为什么她一直都以为他是黑炭?
他熟睡的样子,还真是无害,没有深深的皱起眉头,也没有冰冷的板起脸。面部坚硬的线条,也在烛光下,变得柔和起来。xǐυmь.℃òm
以前睡觉,他都是紧张、戒备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显得很放松。睫毛像可爱的小扇子一般,她想摸一摸,又怕弄醒他,终究是作罢。
他的头发真黑,一点都不比女人的差,她心生羡慕,老早就想摸一摸这冰块的头发了。到底什么做的,怎么跟墨玉似的。
反正他睡着了,无双壮着胆将手伸了过去,摸在他的头发上,好滑好顺,嫉妒啊嫉妒。
本来只是摸一下的,可是,谁让他这么滑,像绸缎一样,让她摸了一下,又摸一下。
终于,目光下移到他的脸上。
这么好看的脸,真让她好奇那大将军到底长什么样儿,竟生了这么个妖孽的儿子。其实,她也老早就想摸他的脸了,平日里,总是他对她又摸又亲的,她总是要捞回一点本的吧,摸他这才公平嘛!
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
确定他睡熟了,无双再次壮着胆子,将小手掌覆在他的左颊上,男人的脸可没女人的细腻,但暖暖的、软绵绵的,手感还不错,没有什么坑坑洼洼,让她摸了一下,还是有摸第二下的冲动的。
右手摸了,左手不摸,岂不是吃亏了?
无双索性双手都覆在萧君奕的脸上,这样摸着,偷偷揪了下,很轻很轻,才发现男人脸上是没肉的,居然揪不起来。
他也太瘦了吧!
还总说她瘦,让吃这吃那的,至少她脸上还有肉啊,他有什么?
太瘦了、太瘦了……无双在心里嘟囔着,丝毫未觉他的脸颊越来越烫,她还以为是自己摸烫的呢!
终于,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瞧到被她积压得有点嘟起来的嘴,想着在小亭子里的吻,他总是那么霸道,那么粗鲁,让她呼吸都困难,真是可恶。
她的手划过他的脸颊,轻轻打了他的嘴,可是,鬼使神差的,她这样自娱自乐的许久,居然发现他的嘴型真完美。
她又“中毒”了!
盯着他的嘴研究了半天,从弧形到唇色,颜色也是很正的,无双轻触着他的唇,觉得怎么像樱桃一样呢。
都说女人是樱桃小嘴,可是,他的嘴不小,却也是诱惑欲滴的。
无双托腮在他唇边东研究西研究,终是无聊作祟啊,竟咬了他一口。她承认是想亲来着,可是,越凑近,脑中越是想的那颗樱桃,终是没忍住,吻变成了咬。
幸好、幸好,她没有下力,萧君奕没有醒。
还老是说她睡着了就是死猪,他好得到哪里去吗?无双愤愤的想,托着下巴凝视着他,心里想,萧君奕啊,你才是死猪,这么能睡,扔出去都不会知道。
她没好气的点了点他的鼻子,无聊道,“天都亮了,你怎么还不醒,懒猪、懒猪……”
其实外面黑咕隆咚的,离天亮还要很久很久呢,她无聊啊无聊,原来失眠就是这个感觉。她失什么眠啊,难道是被那雪兰熏的?她就说雪兰不是好东西,喜欢雪兰的萧君奕更不是什么好东西,害得她失眠,受不了那个花香,好浓好熏人啊。
睡不着、睡不着……
她闷得发慌,手点着萧君奕的鼻子,却突然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了。
待他发现时,那双锐利的眼睛正睁得老大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眼神清澈看起来十分清醒。
四目相对了片刻,无双猛地收回手,“你别误会,我没有打你,只是摸……摸了一下而已。”
随即,吓得疯了一般逃离。
可是,她还穿着那件长裙子呢,一不小心又踩到了,摔趴在萧君奕身上,越挣扎越是起不来。手脚并用,在他身上爬了半天,都没爬起来。无双累得够呛,早知道裙子碍事,就不该穿它的,刚刚自己那样在他脸上指指点点,那么放肆,天啦,他会不会觉得她在打他,或者是趁他睡着欺负他?!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
无双这样捣鼓了一阵,膝盖乱顶,只想爬起来,也顾不上有没有踩到他、或是顶到他。
突然,双肩被两只手扣住,他的手劲很大,捏得她骨头都要碎了。无双都没反应过来,他双手一掀就将她掀了个四脚朝天,像足了只翻盖的乌龟。
她以为他生气了,是要将她像扔米袋一样扔出去,可是,后背着陆点却是他尚算柔软的地铺,紧接着,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压上来,准确无误的擒住她的红唇。
“唔……”无双只来得及发出这含混不清的声音。
无双顿时就蒙了,眼睛老大的看着萧君奕的脸,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她玩她的,多开心,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们之间,已是熟悉万分。
无双好怕,越躲,他越是逼得紧。
那一瞬,就像投入了岩浆一般,身不由己,咕嘟咕嘟的上下翻滚。又似狂风暴雨中被闪电击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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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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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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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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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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