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闷声不吭的推着萧玄钰离开,走除皇宫,在那清冷的大街上,侯在宫门外的侍卫远远的跟着。
无双问,“王爷,如果不是因为淑妃娘娘,也没有太后,甚至整个母戚张氏一族的压力,你还会不会去争去夺,去想那个位置?”
她问得很直白,他们之间,早就不需要拐弯抹角了。
“会!”萧玄钰答得干脆利索。
一切太出乎无双意料了,他以为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淑妃,可是,为什么没有淑妃还是要走这条路?
“为什么?”无双不甘心的问,“你不是喜欢游山玩水、作诗弄乐的吗?为什么现在给你这样的机会,你反而不要呢?”
“因为我是皇子,这点无法改变。既然如此,那争斗在所难免,不是你想说住手就住手的,我这辈子就注定了这样的生活,没有那么多如果,事实就是,我必须争必须斗,必须成为至高无上!”
“没有什么能让你罢手?”
“没有。”
“如果阿九活过来呢,如果她让你住手呢?你愿不愿意,用这江山去换她活过来的机会?”
这一次萧玄钰没有干脆的拒绝了,也没有应答,他突然沉默了下来。抬眸望着漆黑夜空,许久许久才轻声问,“可能吗?”
琉璃宫。
红烛高燃,映着满室旖旎春光。华美衣袍凌乱的丢了一地,软软的大床上,是事后满足又疲惫的相拥。
满足的是皇上,疲惫的是兰妃。
此刻,皇上搂着兰妃,她恢复了一贯的乖巧,蜷缩在他的怀里,静静的什么都不说。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脸侧,柔软的拂过皇上的胸膛。
他轻轻摸着她的秀发,心满意足的轻了她的脸颊一下。
兰妃低眉顺眼的接受着,没有回应。过去,皇上年轻气盛的时候,喜欢她这样的乖巧顺从,让他征服她,特有成就感。
可是,如今,她过于温顺,像个木头。刚才的反抗,仿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都有些恍惚,那歇斯底里抗拒他的女子,真的是兰妃么?
“兰儿……”他呢喃一声,又开始吻怀中的女子,她没有拒绝,任他亲吻,哪怕他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她都没有反应,只是闭上眼睛,这一反应,无意刺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赌气的弄了她几下,“睁开眼,看着朕!”
兰妃不听话,他就在床上征服她,将她弄疼了,她一蹙眉,他又心疼不已的停下。他以为惩罚到她,可是,每次折磨的都是自己。
就像此刻,似乎真弄痛她了,她紧闭着眼,泪从眼角低落。
皇上轻吻着她的眼角,兰妃偏过头去,“别碰我!”
“你是朕的爱妃,朕不碰你,碰谁?”他越发的抱她紧了。
兰妃疲倦的由他抱着,曾经,她温顺,太温顺,他会不满,会觉得她是应付。现在,她不愿意了,她反抗,她不应付了,他一样不许。
“兰妃,给朕生个孩子吧!”皇上柔声说着,兰妃笑了起来,涩涩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皇上微愣,蓦地想起多年前,太后极力反对兰妃入后宫,最后好说歹说退让了点,却说万万不能要孩子,说兰妃乡野粗妇,不配为皇家生儿育女。
入宫那年,她就已经被太后灌了绝育丹,皇上很是抱歉,兰妃“通情达理”道,“这样很好,太后放心了,我也放心了。”
“你就这么不想给朕生孩子吗?”
兰妃柔柔的笑,“皇上明知故问,我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再生?”
“可是已经死了……”
“没有!”兰妃突然大声起来,“我再说一次,没死、没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什么都没看见,怎么可能会死?我不相信!”
“那荒郊野外,说不定已经被狼……”皇上终是住了嘴,既然她说没死就没死吧,她活着,也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了。若真死了,恐怕她也活不到现在。
屋内烛光幽暗,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令灯火闪烁。
“皇上,为什么会是我?”她枕着皇上的手臂,声音透着凄凉,“为什么要选择我?为什么会是我?”
“做朕的宠妃就这么苦吗?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皇上想不通,十几年了,一直都想不通。
“皇上喜欢我什么?”
皇上想了想,竟答不上来,随口道,“你的美貌。”
所谓天子,不过也是凡夫俗子,竟肤浅到只看容貌,不过兰妃也从来没有对他抱过什么期待,仿若他怎样,都是正常。
良久,她回道,“终有一天,它会老去,会枯萎、凋零。我甚至有时候会想亲手毁了它。”
“毁吧,或许,那样,朕也就解脱了。”皇上低眸看着她的脸,天底下比她美艳、比她温婉的女子,多不胜数,可是,只有这张,让他欲罢不能。所爱的,真的只是一张脸吗?wWW.ΧìǔΜЬ.CǒΜ
他也无数次问,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没有答应。
他只记得那一年,他下江南游玩,泛舟湖上,荷花连绵万里,在一片清新绿意中,他忽闻一段清悦的歌声,唱的是什么,他已经忘了,却独独忘不了她划着船桨而过,荷花、绿叶一一从船沿擦过,她脸上带着与世无争的恬静笑意。
那一瞬,他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他见过无数倾城之资,可是,她不同,不是漂亮,只是美,一种让人舒服,让人只想亲近的美。
或许,他就爱上了那时的她,那个自由简单快乐的兰儿,而非如今的兰妃。
可是,是他将她变成现在这样子。
她没有说错,是他毁了她的一切,她的一生。给了她无上荣华,却也给了无尽痛苦。
他爱越深,她就觉得越痛。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将灯熄灭,再也看不见那容貌,可是,他依旧无法放开她。其实,他骗了她,他爱她的,从来就不是容貌。
是什么?
已没有答案。
那些风花雪月,甚至疯狂的青春年少,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荡然无存。
而他们,却还是在一起,不管爱与不爱,依旧在一起!
萧君奕离京已有好一段时日了,这日子过得真快,他走的时候,大雪纷飞,如今却已是冬季将过,万物呈现复苏之态。
也难怪为何皇子们一个个不肯离京,定要削尖脑袋钻入大殿,如今萧玄钰复职没多久,就已经深得皇上器重,帮忙处理政务很是得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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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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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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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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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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