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到10分钟,周寥给我发来微信,说我害惨他了,他会织毛衣的话只是随口一说,这下牛吹大了,他不知道要如何圆场。
我回过去:“不会就学呗,吹出去的牛总得想办法再拉回来。而且这次是个小小的警告,若你以后在做出伤害绾绾的事,我第一个赞成她和你分。”
他半响蹦出一个字:“狠!”
“是么?我原本还想告诉你,我正在学织毛衣,学会了可以教你。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能再到处发散爱心了,不然配不上你赠我的这个字。”
说完我就把手机放下去吃饭了,期间手机响个不停。我头疼得影响到胃口,随便吃了点喝完姜汤就放下碗,拿上手机想回房躺会儿。
我爸妈和婆婆都说要带我去医院,我说只是受凉感冒而已,没大碍。躺下后打开微信,都是周寥发来的,各种求饶道歉请我教他。
看来想求得绾绾原谅的愿望挺强烈的,我回了句好,就关上手机睡觉。
可能是姜汤有用,我没多久就睡着了,后来感觉有温热的东西在摸我的头,我捉住的同时微睁开眼,一看竟是葛言。
“几点了?”我睡得模糊,厚重的窗帘又挡住了窗外的光,分不清时间。
“一点多。”
“晚上?”
他好像是笑了一下:“你是真睡晕了,是下午。起来吧,我带你去医院。”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回来的,我把枕头堆高,双手撑着床往上挪,靠在床头看他:“谁告诉你的?”
“妈。”
“哪个妈?”
“我妈,你婆婆。”
我哦了一声:“我没事,就像上次回来那样疼,可能是昨晚着凉了。而且刚才喝过姜汤,已经缓解不少了。”
“虽是那样,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频繁头痛不是好事。”
旭旭劝解得温柔,但我的心情却突然变差,总感觉大家劝我去医院,就像我真患了大病一样。让我想到医院里那些将死之人的床前,总会有家属在旁温声细语的劝说,说他们已经在好转,医生说再坚持一阵就可以出院了。
然后,那些病人在明知回天乏术还抱有希冀的期盼中,迎来了死亡。
我从小身体就好,爸妈也没住过院,打小就和医院甚少打交道。可最近,我却频繁的往返于医院,去的又是重症病房,看到的都是进了医院就没能活着出院的人,心里对医院的排斥更浓。
想到这些,心头更为烦乱,嘴巴也歹毒了些:“不是好事,难道还是能绝症不成?”
房间没开灯,光线不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到他的背挺直了些,随之又叹了叹气儿,往我靠了靠握住我的手:“是人都会生病,而且从概率上讲小痛小病要比绝症多得多。我知道你排斥去医院,还是以患者的身份去,但这样不好。你就把自己当成机器,当做某个部件松了或者是裂了个口子,找医生开点特效药吃点就能修复,恢复正常。机器干起活来有劲了,操作它的人安心,其他领导也放心。”
我被他这比喻打动了,嘴上却埋汰:“我是机器,那谁是操作我的人,谁又是领导?”www.xiumb.com
“我是操作工,咱爸咱妈们是领导呗。”
我切:“我才不要你操作。”
从他喉咙里冒出低浅又撩人的笑声,他凑近,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呼在我脖子上,弄得我特别痒:“退不了货了,你已被我签收了。”
“什么时候?”
他把我抱起来,手指隔着衣服在我背上慢而准的写下他的名字:“现在。”
被他画过的地方就像被烧红的铁划过一样温热,又像成群结队的蚂蚁在上面爬着,我任由他抱着:“好吧,我承认。”
他在我耳廓上咬了一下:“所以现在去医院,我帮你找外出服。”
我心里还是有畏惧,便尖着嗓子学着娃娃音:“今天我不想出门,可不可以明天再去呀?”
他秒严肃:“撒娇也没用,因为我已经预约了医生。”
“那可以取消啊!”
“不可以!”他起身去衣柜里找衣服,他取下一件毛衣和羽绒服走回来,“这个号都是找朋友帮忙才拿到的,这医生一周只上一天班。三点的号,得出发了,胳膊抬起来,我帮你换。”
行吧,既然大家都那么担心,那还是配合一下。
挂的是著名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而且是最名声在外的专家号。因为专家每月限号,放出去的号不多,我又是最后一个,所以专家问得很仔细。
“头通过几次?”
“两次。”
“具体症状?”
“眩晕,伴着太阳穴的绞痛。”
“颈椎会难受吗?”
“还好,如果电脑或手机玩得多,会有些不舒服。”
“从你头疼的概率来看,问题不算严重,优先考虑是颈椎压迫导致的情况,平时多运动,多休息。不过既然挂了号,还是拍个脑部CT保险些。”
听到专家说不严重,我就乐了,给了葛言一个小事多作怪的眼神,问专家可以不拍吗?
专家说还是拍下更好,用片子来诊断才是最直接有效的,葛言说开。专家在电脑上开单时又问:“最近有做过全身体检吗?”
我想了想:“做了差不多一年了。”
“那也该做了,不过一些体检项目需要空腹,你可以去体检中心挂个号,明早去抽血。”他说着把单子递给我,“去缴费吧,我快下班了,你们拍完可以直接回去,等结果出来后我会打电话告知你们结果。”
“谢谢医生。”
从办公室出来,葛言说直接去体检中心挂号,然后一起缴费。我说先拍片呗,体检这种不用常规操作不用急的,等哪天把爸妈他们都叫上再做就好。
我晚上8点多接到专家的电话的,他说他看过片子了,没什么问题,叮嘱了几句后挂断。
我是开了免提的,一大家子人都在呢,挂断后我冲他们嘚瑟的笑:“都听到了吧,一点问题都没有,以后别在为我担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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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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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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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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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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