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谁看了都知道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莫非,向遥在葛丰世家任职了?还是葛言的直属部门,比如秘书这一类?
我在惊讶之余,最担心的还是向遥。她负责的项目和葛丰世家联系频繁,若向遥真在葛丰任职,很可能会碰到。她们俩定会因共同的爸爸和周寥而明争暗斗,绾绾很可能会吃亏。
我的心已彻底乱了,没了精心挑选的心情,去饰品店买了副耳环和金戒指就回了家。
我在自己的餐厅了留了个包房,又预定了蛋糕,当晚把家人、周寥、向绾绾及员工们都叫上为我妈庆祝。
周寥和向绾绾也准备了礼物,我妈一边客套一边拆礼物,看到是最合她心意的按摩椅和单肩包时,赞不绝口:“还是你们俩懂事,送的都是实用的,不像微微送的耳环和戒指,没有一点实用价值。”
我假装委屈:“不喜欢的话给我吧,收据恰好还在,我拿去退。”
我妈剔了我一眼:“送了还想要走,真是我的好女儿,诚意真足!”
我爸转身安慰我:“你妈其实很喜欢,昨晚戴上后在镜子前照了很久。”
我妈的脸有些红了:“你这老头子胡说八道,我那不是喜欢,只是它们是女儿送的,我不戴难道放着积灰不成?”
他们二老拌起嘴来,你来我往的,倒是挺有趣的。最后旭旭送出他纯手工画的生日蛋糕,虽然画得很抽象,但我妈却很喜欢,拿着画和我爸一个劲儿夸旭旭有绘画天赋,可以给他报美术兴趣班,说不定能梵高第二……
都说隔辈亲,我爸妈对旭旭的宠爱和关怀还真的胜过了我,但他们对旭旭的期望过于高了,我便拉着绾绾说出去透透风,等他们夸完我们再进来。
我想和绾绾聊聊葛丰世家那边的事,餐厅还有几桌客人在喝酒,我便拉着她去了办公室。
“坐吧,”我指指沙发,“想喝水还是茶?”
她摆摆手:“喝不下了,刚才吃太饱。”
我抬了办公椅坐到她对面,她笑着说:“沙发还能坐好几个人呢,你干嘛搬那么高的椅子坐在我对面,就像在审讯犯人似的。”
我揉揉肚子:“我吃得有点多,胃涨得厉害,坐高舒服些。”
“哦,那我去药店给你买消化药?”
她屁股都抬离沙发了,但被我按了下去:“不用,过一会就好了,不过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
虽然早就演练过,但真要问时我又有点犹豫,怕我的关系对她来说会是负担。
绾绾拍了拍我的腿:“看你一副为难纠结的样子,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别有那么多顾虑。”
我长吐了一口气儿:“那我真问啦,你最近有见过向遥吗?”
她微笑的唇角僵了几秒,眼神不自然的往地面瞟了几眼,几秒后又故作自然的说:“见过几次?”
“什么场合?”
她叹着气往沙发上一靠,挺无奈的说:“我觉得我的命真的挺苦的,我都放弃了为我妈、为我争取点利益的想法,可向遥就像故意挑衅似的,竟然走后门去了葛丰,还是葛言的执行秘书,我负责的项目就是与她对接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忍不住说:“竟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你知道了?”绾绾蹙眉看着我。
“白天我去给我妈买生日礼物,在商场看到他们了,我当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我顿了顿,“不过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她低头玩着手指,声音有些沮丧:“我不想见向遥,就和你不想见葛言一样,告诉你也不能改变什么,反倒会让你胡思乱想。而我也不能从这个项目上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加快推进项目,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和葛丰那边的人来往,争取早点完成,然后眼不见心不烦。”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告诉我是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有个倾诉口,心里会舒坦些。”
她耸耸肩,声音清亮了些:“谢谢你担心我,但我真的没事了。我这人最擅长自我调节,就算偶尔被负面情绪压垮,我沮丧一小会儿就会好的。”
我知道绾绾只是嘴上逞强,心里还指不定有多千疮百孔呢。但她都说她没事,我总不能硬把她的伤口打开,只能把其余的关心化为叮嘱:“我当然知道你很厉害,但若有撑不住的时候,一定要找我,我可以陪你喝酒逛街,还可以和你一起骂人。”
她眨眨眼,笑容温暖:“收到。”
其实我还想问她向遥后来有没有找过周寥,但觉得问她不太合适,便说我爸妈估计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上去看看。
去包间时我爸正和周寥喝酒,两个人都喝得有点醉了,而绾绾也喝了两瓶啤酒,我便打了出租让我妈先带我爸回去,我开车送周寥和绾绾。
我其实是有事想单独问周寥才这样安排的,可周寥和绾绾都很坚决的让我送我爸妈回去,出租车到后绾绾抢先扶着周寥上了车。
我走过去敲敲车窗,绾绾把窗子放了下来,我说:“还是我送吧,你家和周寥家不在一个方向,省得来回折腾。”
“没事的,今晚让他去我家睡沙发。”绾绾睁大眼睛,摆出很清纯无辜的样子。
略醉的周寥把脑袋靠在绾绾肩膀傻笑:“我最喜欢睡老婆家的沙发了。”
他们都这样说了,我再坚持倒显得自己太没眼力见了。
这晚我爸妈都喝了点酒,晚上旭旭就和我睡,第二早我送他上学的路上给周寥打了电话。
电话接得很快,但接电话的人绾绾,她压低声音说:“你找周寥?他还在睡。”
我低笑:“看来昨晚你们折腾到很晚啊!”
绾绾急了:“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睡沙发我睡床,我们什么都没做。他这段时间经常加班,昨晚喝了酒后得以放松才会睡得那么沉的。”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我也能想象到她面红耳赤的样子。我笑笑:“行了,我不逗你了,等他醒后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我准备出门上班呢,有急事的话我叫醒他?”
“不用不用,”我连忙说,“就是餐厅有点事需要告知他,那让他睡吧,晚点我在打给他。”
挂断电话后恰好到学校,停好车后我想抱旭旭下车,但被他拒绝了:“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能下车。”
我很欣慰的牵着他的手下车,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叫旭旭,一回头就看到是恬恬,但送她的是一个陌生阿姨。
出于好奇吧,我问她:“妈妈怎么没送你?”
恬恬有些神气的说:“我妈妈去拍照了。”
莫非是拍婚纱照?ωωω.χΙυΜЬ.Cǒm
我还想问,但已经到了学校门口,老师让孩子们和家长再见,我那些待解答的疑问只能堵在心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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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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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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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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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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