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言捏了捏我的耳朵,眉头挑了挑:“那就说定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摇头:“我理解错了,我还是得回去。”
葛言蹙蹙眉:“不管,你已经答应和我一起回去了,就不准反悔。”
我挠挠头:“我刚才精神不济的,你是乘人之危。”
“是,我承认我是有点这个意思,但想让你留下也是真心的。”
我躲开他的凝视:“可是这边的项目你早已胜券在握,有我没我都一样,我留在这也是多余的。”
他双手捧住我的脸让我看向他:“你不多余,反而很重要。昨天泰勒邀请你去他家玩,你不也答应了吗?晚宴订在明晚,你若不去,我很难交代。”
“那……那让洪秧陪你去吧。”
“可他邀请的是你。”
“恩……据说外国人分不清我们亚洲人的面貌,你带洪秧去,泰勒估计也不会发现的。”
葛言敲了一下我的头:“你哪里听来的胡话?”
“大家都这样说的。”
“大家口耳相传的就一定是对的?外国人的眼睛可不是装饰品,投机取巧在他们这儿也行不通的。”
“可……”
“我说过了,晶片的订单和我房地产的事息息相关,若搞砸了你也难对你们周总交差吧?”
我想到周寥飞了两千多公里去我家照顾我爸妈的事,意识到若搞砸了确实难以面对他,这才点了点头:“那成,我看你精神状况已经好了很多,路况也基本恢复了,你待会开车回去吧,我们明晚再联系。”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皱皱眉:“那你住哪儿?”
“酒店啊。”我理所当然的说。
他想了想说:“那我也陪你住酒店吧。”
我瞪大眼:“为什么?你好好的家不住,干嘛住酒店?”
“我怕你一个人住酒店害怕。”
我摆手:“那不会,我自诩梁大胆,走夜路都没怂过,住个酒店又怎么可能吓住我。倒是洪秧一个人住在你家不太安全,你还是回去陪她吧。”
葛言的表情严肃了些:“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一直把洪秧当做朋友,准许她陪我过来,也是藏了私心想试试你的反应,比如会不会吃醋之类的。”
我心里起了微妙的化学反应,嘴里却依然严苛:“你的卑鄙作风还是一如既往啊。”
他竟没反驳,甚至认同了:“当时一股脑的想利用她试探你,没往卑劣上想。现在回头想想,确实如此。我会找机会道歉的,也会纠正这错误。”
我剔了他一眼:“你惹出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不让别人误会我是破坏你们感情的坏女人就成。”
他搂住我的肩:“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我只会让世人知道梁嶶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好的女人,才会让我花丛中走过,心中独留你一人。”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挺有意思的,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意识到自己不该笑后又立马收回嘴角,可还是被葛言揪住了小辫子。
“笑了就是同意了。”
他说着牵起我的手就走,我在后面拽着:“我没笑,是脸部神经抽搐了。”
他回头:“那你在抽搐一个我看看?”
我极不自然的咧了咧嘴,被他掏出手机拍了下来:“证据确凿,你确实笑了。”
我揉了揉脸:“我没有!”
“那我们请路人评定一下?”
“评定你个大头鬼,赶紧儿走吧。”
他执拗的牵着我的手一路往回走,大雨过后气温还是很高的,交握的手心很快就冒出汗来。
我感觉汗珠都快能滴到地上了,便晃了晃手说:“好热。”
他哦了一声,松开了我,我刚松了一口气儿,何曾想他竟从左边走到右边,换了只手重新牵住我。
我错愕,他微笑:“这样换着牵就好了。”
葛言向来会撩,但以前大多是肢体上的,现在他的撩拨技术似乎更上了一层楼。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就弄得我头皮发麻,全身也冒出了鸡皮疙瘩。
我低下头看向别处,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唇角又上扬了。
我赶紧抿紧唇角,葛言是狡猾的将军,而我是等级最低的小兵,我稍有大意和动摇,便会让他兵临城下,所以我必须坚守本心,和他保持距离。
这样想着,到酒店时我说让他问问有没有空房了,但他让我放心,说今晚他睡沙发我睡床,还保证不会发生我不喜欢的事。
他都这样说了,即使我不太相信,也不好多言。
回去后我冲了个澡,在浴室换好睡衣后出去,葛言已经铺好沙发了。
他拿着吹风机朝我走了过来:“坐下吧,我帮你吹干头发。”
“不用的,我自己来就好。”我摆手拒绝,却被他按坐到了床上。
他很耐性的把我吹干头发,然后拔出吹风机:“昨晚因为我的关系都没怎么睡,今晚睡早点。”
他往沙发走去,我叫住他:“还是你睡床吧,你是病号。”
“但我是男人,你安心睡吧。”
等葛言躺好后,我也躺回床上,然后关闭了灯。
房间陷入漆黑,我却更紧张了,喉咙不断分泌唾液,脚尖也因紧张而绷直了。
我总感觉葛言不会那么老实,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扑通扑通乱跳着。
但精神的高度紧绷和昨日的疲惫,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后来到底睡着了。梦里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亲吻我的嘴巴,我翻了个身又陷入沉睡。
等我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飘进来,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梦中的吻。先是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葛言,我本该庆幸一夜无事,可心里竟涌上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我侧着身掏出手机,周寥在微信上发了一张我妈在输液和吃饭的照片给我,我给他回了句谢谢后,他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醒了?”周寥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种跨越了太平洋的距离感。
“恩。”
“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还要几天吧。”
我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葛言,可他却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声音很高的说:“梁嶶,我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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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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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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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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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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