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言说完就走了走去,我想追出去却被周寥拦住了:“这葛言太过分了,他知道孩子是你的软肋,就用他做筹码伤害你!你任他去,你越是阻挠或求饶,他就越变本加厉,你表现出不在乎的样子,他可能就歇菜你。”

  我推开周寥拉住我的手:“你不了解葛言,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若我现在不拦住他,那我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孩子了。”

  周寥有些困惑无语的说:“难道你要被他利用孩子折磨一辈子吗?”

  我摇头:“我总有一天要把孩子夺回我身边的,只是我现在还没那个资本,才得忍气吞声。”

  “那你就更不该现在去和他纠缠,忍两年,等时机成熟了再拿回抚养权也不迟。”

  “从你的立场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从我的立场来说,旭旭留在国内我好歹有个念想,若被送走了,我的精神支柱都没了,别说两年,我可能两天都不能忍。”

  我说完就追了出去,在葛言启动车子前拦下了他。

  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你要怎样才能不把旭旭送走?”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葛言,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我主意已定。”

  我只能继续下注:“我会参与丰茂与葛丰合作的项目,也会搬回你买下的公寓里,也请你别把旭旭送走。他还不到两岁,没有妈妈陪在身边自己很可怜了,再把他送去异国他乡岂不是更残忍吗?”

  他不赞同:“他会住进最豪华的别墅,有最专业的佣人照顾,受最全面的教育,并不可怜。”

  我试图说服他:“你确实能给旭旭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但对于他来说,有可能最需要的就是父母的陪伴。其实你要送走他的理由有可能是因为你要再婚了,担心他影响你的新婚生活,若你有这样的顾虑,那你可以把他交给我……”

  葛言眉头一皱:“梁薇,你那么操心我的终身大事的理由是什么?”

  我微低下头,调整好情绪后才抬头冲他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旭旭,我怕他有后妈,怕他受虐待。”

  葛言很轻蔑的笑了:“就算他有后妈,那后妈也会对他好的,这你不用担心。不过你刚才说只要我不把旭旭送走,你就答应我的一切要求吗?”

  他这样说让我松了一口气,说明他也接受我的提议了,我忙不迭的说:“对。”

  他点点头:“但我还有个补充条件。”

  我听出有转机,特兴奋的说:“你讲。”

  “不准再发生任何男性、尤其是周寥陪旭旭去玩的事,再有一次,你这辈子就真的别想见旭旭了。”

  葛言这话一出,我就猜到他可能从旭旭那里听说了周寥陪他玩的事了,小孩子纯真的有一说一,但大人的思想却会负责得多。

  我解释:“我和周寥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和朋友关系,他那天会陪旭旭去玩,也是纯属巧合而已。”

  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又很快拉回我身上:“我对解释不感兴趣,我要的是你的承诺。”

  眼下为了留住旭旭,虽然他说这句话的目的不明,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成。”

  “那就好,你主动申请到这个项目中来吧。”他说着挥了挥手,“下车吧,我要去接你口中的我的未婚妻了。”

  他默许了他们的关系,还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我脸上笑嘻嘻的祝他一路顺水,心里的小恶魔却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半路失踪。

  回公司后,我直奔周寥的办公室,想让他把我调回与葛丰合作的项目组里。没想到他却没在办公室,我边打他的电话边走回我的办公室,却听到我办公室里有周寥的手机铃声。

  我刚走到门口,电话就被接了起来:“你在哪儿?”

  周寥的声音果真从我办公室里传了出来,我推开门后周寥恰好看向这边,我对他挥了挥手说:“我在这儿。”

  “谈得怎么样了?”

  他似乎很焦急,用目光把我从头打量了一遍,似乎怕我吃亏似的。我笑了笑,想用笑来缓解这紧张:“谈妥了,他不送走孩子,但前提是我得参与进公司与葛丰合作的项目里。”

  周寥的表情黑了一下:“他是真拿自己是个东西,才会提出这种虚妄的要求吧。丰茂这边我是老大,还轮不到他来说话。你放心吧,在等你回来时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只要找出孩子跟着葛言不会幸福、甚至是他精神有问题的证据,那想夺回孩子的抚养权不是难事。”

  周寥这番话是想安慰我,但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葛言精神没问题的,而且这个项目涉及海外市场,我其实挺想去看一看的。所以就当我求你了,请周总把我调去项目组吧。”

  我说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周寥眨了眨眼睛,他到底是有些纠结的,过了好一会儿后才说:“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也不强劝了。但你进去后,免不了要和葛言见面,你可得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我点头:“放心吧,我的工作能力我不敢保证,但至少有一点没问题,那就是我绝对不给公司闯祸的。”

  我当时和周寥说这些话时,我源自真心的,哪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我才知道有些话是真的不能说太早。

  当天下午,周寥就让我参与进这个项目里,而下班后我也去宾馆收拾了行旅,住回了葛言新买的话。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在跟进项目,和葛言那边的人接洽,而葛言似乎很忙,再也没出现过了。

  我本该不在意的,可偶尔会想到他可能和那个瓷娃娃般的女孩在卿卿我我时,心里便回涌上一股特别复杂的情绪,酸酸楚楚的,就像吃了未成熟的李子。

  熟悉了项目后,葛言的秘书突然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赶紧收拾行旅去机场。

  电话这端的我愣住了:“机场?去哪里?”

  “葛总说要出国考察,你作为丰茂的代表参加。”

  “哪都有谁去?”

  “不清楚,时间很紧,你赶紧收拾吧。对了,记得带护照。”

  我立马去找周寥批假,他蹙着眉说葛言确实说过要出国考察服装和家电的市场,但他真没想到葛言会叫上我。“我觉得你去不太方便,我另外安排人吧。”xǐυmь.℃òm

  “那个……还是我去吧,毕竟我还没出过国呢。”

  “那你……你不担心你和葛言会发生一些事?”

  “能发生什么?反正我只和他聊公事,放心吧。”

  周寥默许后,我打车直奔家里,收了一些简便的行旅后便赶去机场。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我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期待的,我总觉得我和葛言或许会发生点什么。

  可当看到那个瓷娃娃般的女人也出现在机场并挽着葛言的胳膊时,我的心就像从艳阳六月天,一下子跌进了寒冬腊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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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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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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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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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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