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最后说会留在上海一段时间,也会让我见旭旭,但指不定是他的缓兵之计,他可能今天内就会搭飞机飞回F市。
毕竟葛言最擅长把空头支票开得大方漂亮,在背后又常玩阴招。
想到这儿,我折回酒店大厅,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打算观察一段时间。
因为昨晚的梦导致心情不佳,我午饭只吃了两口饼干,晚餐也没吃上,眼看都晚上十点多了,我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我寻思着都等了两个多小时还不见他下楼,说明他真的不打算走。
如此想着,我便起身离开,想去找点东西填肚子。在酒店门口,我和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擦肩而过,因为她长得太精致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她的脸很小,估计只有我手掌般大小,身子也小小的,宛如瓷娃娃。
她正在打电话,我听到她甜甜地说:“葛言,我到酒店大堂了,你下来吧。”
我往外走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些,那边说了什么后,我听到她又说:“我就不上去了,我爸等着见你呢。”
听到她这样说,我基本确定这个美得像瓷娃娃的女孩是葛言的新女友。我知道他早晚会另娶的,而我也会去爱别人,但我没想到在我还没从上一段感情走出来时,他已经开始了新恋情。
他所谓的来上海办事,就是为了见女方家长吧,看来好事将近了。
想到这些,我突然特别的难过。看来他对我是一点情分都没有,才会转个身就爱别人,更让我痛心的是旭旭将要有后妈了。
想到这里我特别的难过,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为了避免被葛言撞见,我逃也般的打了辆车回家。
我回家时,唐玲玲和黄明秋正在客厅看八点档的电视剧,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我以为是她们某位的男朋友,低头打了招呼后就想回房,可却有脚步声跟了上来:“梁嶶,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快速用袖子擦了把脸,回过头看向周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们站在过道里,客厅的灯光照不到这个位置,周寥的脸陷在一团阴影里,表情不明:“你突然从餐厅里冲了出去,我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实在太担心你了,所以便过来了。”
我很困难的撑起一抹笑:“你打过吗?我没听到。”
我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上面确实有20多个来自周寥的未接电话,我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的静音图标:“不好意思,我应该是不小心按到了静音按钮,害你白跑了一趟。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下楼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他点点头,我们走出房子进了电梯后,他盯着我问:“你哭过?”
我不想让他担心,便说:“好好的为什么要哭?最近秋风刮得挺大的,我回来时路过了一个工地,眼里进了灰尘,被我揉红了。”m.χIùmЬ.CǒM
我说完瞟了周寥一眼,他面无表情的看向电梯显示屏,似乎没有生疑。
我刚松了口气儿,他却突然说:“昨天是酒精过敏,今天是灰尘迷了眼睛。梁嶶,你是觉得我傻到不会察言观色,还是没把我当朋友不愿袒露心声?”
我是第一次看到周寥生气的样子,他拧着的眉头和微高的音量,都显露出了他的不满。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他头也不回的大跨步走了出去,我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在他启动车子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周寥,我虽然比你小,但经历的却比你多。我会瞒下那些过往,不是不把你当朋友,而是想忘掉过去开始新生活。但我在情感和理智的博弈上,还是输给了后者,所以这几天的情绪颇有波动。”
周寥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原来是这样,那是我错怪你了,不过那个给你伤害的人,我认识吧?”
“算是。”
“那……是葛言吗?”
周寥仅是说出他的名字,都让我心头生出一丝伤感来,我忍住鼻尖的酸楚点了点头。
他哦了一声:“怪不得他今晚说话那么冲,你们是曾交往过吗?”
也许是心里太难受了想一吐为快,也许是我想彻底和过去告别,我简明的做了概括:“我和葛言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个快两岁的儿子。”
我说完看向周寥:“你肯定觉得意外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意外,你来上海前我爸和我说过你的情况,他说你之前在F市的大企业做过事,我寻思着你突然决定来上海,不是为了谋求更大的发展,就是为了躲轻伤。后来我在机场见你第一眼,我就确定你是躲情伤的。”
“你怎么能确定的?”
他伸手帮我整理了散落的刘海:“因为你虽然爱笑,但眼底却总有抹愁绪散不开,一起工作后我还撞见过你无意识的流泪及发呆。”
我觉得丢脸的同时,又隐隐的有些感动:“我有那样吗?”
他恩了一声。
我抿了抿唇:“那我得感激有个好上司,才能保住这份工作。”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这过分亲昵的举动让我错愕了一下,他则以命令的口吻说:“你毕竟是我爸发小的女儿,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是不会轻易炒你的。不过你以后可不准再强颜欢笑了,更不准躲着哭鼻子,我们白天在公司里并肩作战,晚上你心情烦闷时可以约我喝酒,我也可以带你去夜店跳舞,去KTV唱个通宵,去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发泄出去。只有这样,你才能往前看。”
我颇为感动,但还是隐晦的表明了我们仅是朋友的立场:“真的很谢谢你,你以后有了女朋友,肯定会很心疼人。”
他笑了一下:“这很难说,爱情和友情不一样,前者倾向于自私的一面,友情则是包罗万象的。我现在待你好,说不定只有了女友,也会让她受尽委屈。”
我也笑了一下:“那我们就把友情进行到底吧。”
在光线不明的车里,周寥似乎笑得有些勉强,但那抹生硬的笑很快就不见了,我想是我看晃眼了吧。
“走吧,为了友情,我们去吃点宵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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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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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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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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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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