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杰笑了笑说:“她只是我助理。”
葛言也笑了一下:“如果你真不喜欢她,那早就把她辞退了,我看你是很享受欲擒故纵的感觉,也喜欢被她追着跑的滋味。”
萧杰不自在的眨了眨眼:“也许真是这样吧,对了,你最近有去看过方玲吗?”
葛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便沉了下来:“我有让秘书跟进。”
“那你知道她要手术的事吗?”
“秘书说过了,她的腿感染严重,再不截肢后果更严重。”
萧杰的眼底闪过一丝愤怒,他松了松领带站了起来:“葛言,我原本不想当着梁嶶的面和你吵的,可你这云淡风轻的态度真的很欠揍!若不是因为你,方玲也不会变成残疾人!”
葛言的眉头皱了皱:“若不是因为她,我爸也能多活一些时日。”
萧杰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辞,他的音调提高了些:“你这是什么意思?”
葛言默了默:“方玲出车祸之事我很遗憾,但你要明白一点,这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但我爸的氧气罩却是她和丁书景拔除的,我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知道你替方玲打抱不平,但你在这之前是不是得先了解一下真相。”
萧杰不敢置信的像我寻求答案:“他说的是真的?”
我刚想说话却被葛言打断:“你不用向梁嶶求证,因为你一开始就相信了方玲的话。那你就一信到底吧,对了,今晚的晚餐就AA吧,各付各的。”
葛言说着拉起我就走,恰好文娴静回来了,她问我们怎么要走了,我只能说我们有事先撤了,改天再联系。
然后我们来到柜台结账,葛言说他只付一半,我觉得这不大合适,便说:“大家都是朋友,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了,你真要AA就显得太幼稚了。”
“我不是幼稚,我是讲原则!”
他付完钱就往外走,我跟着他上了车,他启动了好几次车子,可车子却纹丝不动的停在原地,他烦闷的往方向盘上捶了一拳。
“梁嶶,说实话,你不觉得我很冤枉吗?我和萧杰、汤洺生是十多二十年的朋友,萧杰虽然常年旅居在外,但我也始终把他当做兄弟。可他在方玲这件事上,却只听她的片面之词就把我定性为大混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压根没把我当朋友,要不然他不会这样做!”
我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他:“你先喝点水冷静一下。”
“我不渴。”
我浅抿了一口:“从萧杰刚才发反应来看,方玲只对他说了于她有利的事。萧杰是个很有爱心很善良的人,他看到躺倒在医院的方玲时,主观情感上会倾向于她,这也是人之常情。加上他对你和方玲之前的事也知情,就会更偏袒她了。”
葛言没接话,但显然是听进去了,我顿了顿又接着说:“同一件事,立场不同,看法也会不同。我站在你这边,自然觉得你没错;而萧杰也是一样,他站在方玲那边,自然觉得她是受害者。这世界上,有很多真真假假的事,若都想争出个谁对谁错来,恐怕天下都大乱了。所以退一步海阔天空呗,对于方玲我们能帮的就尽量帮,只要问心无愧就行。至于萧杰,找个机会喝两杯,毕竟这么多年的友情因一点事儿就毁了,也挺可惜的。”xiumb.com
葛言沉沉的呼了一口气儿:“可我心里堵得厉害。”
“被朋友误解肯定不好受,我们换位子吧,我来开车。”
三天后,方玲做了截肢手术。葛言怕方玲看到他会受到刺激,便在医院楼下等我,我给她送了个花篮,并炖了点牛骨汤送到医院给她喝。
她当时已经醒了,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整个探视过程里都没说话,眼睛里的眼泪却没干过。
我看着也挺难受的,坐了一会儿就下楼了,葛言在车里等我,他瞥了我一眼就问:“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哭了?”
我恩了一声:“她真挺可怜的,不仅没学历,还没了一条腿,还没有家人,以后她该怎么办啊?”
他握了握我的手:“我会出钱给她装最好的假肢,也会给她一点钱养好身体,我只能帮这么多了,至于她以后要怎么活,这是她自己要思考的问题,我们不可能帮她后半生的路都铺好的。”
“那倒是。”
“擦擦眼泪吧,妈刚才打了电话给我,让我们去吃饭。她对我和方玲分手的缘由并不知情,也不知道她出车祸的事,你到时候别说漏了,免得她担心。”
到了别墅见到旭旭后,我压抑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席间周惠突然问我:“梁嶶,你既然已经和葛言在一起了,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周惠这一问题把我问住了,自和好以来,我确实没想到结婚的问题。在我组织词汇时,葛言夹了一块鲍鱼放我碗里:“妈,反正孩子都有了,结婚的事我们不想操之过急。先谈谈恋爱,毕竟上次结婚我们就弄得很仓促,所以这次想慢慢来。”
周惠望了我一眼:“你呢?”
“我的想法和葛言一样。”
周惠有些无奈,但也没反对:“自你爸走后,我只感觉我的魂也被他带走了一半,做什么都没劲儿,也没精力去管你们了。我现在就想陪着我这乖孙长大,你们俩凡事好商好量的就成。”
周惠确实萎靡了不少,现在的她与世无争,和之前所见的那副咄咄逼人之势截然不同。看来她确实很爱葛江成,他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所以丁书景母子一事千万不能传到她的耳里,否则只怕她会更受打击。
第二天我去上班,方志成突然召开管理层的会议,宣布公司被收购了。
这个消息简直是惊天霹雳,我们竟没听到一听风声公司就易主了。有个经理很暴躁的问道:“那我们都被解雇了?”
“这个你们不用慌,新老板的意思是,要辞职的我们尊重,要留下的也欢迎,当然公司的职员结构应该会做调整,但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刚想问是谁收购的,市场总监却抢先问了出来。
方志成看向我:“是F世的地产龙头葛丰,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你们跟在葛丰好好干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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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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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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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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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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