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眼中岳阳确实不一般,可即使如此,她若为了保住他而和易逝水这样的人物结下梁子,到底值不值呢?
但不管怎么说,沐莲衣乃是一行人的首领,她既然豁了出去,众人也无退却的道理,谁让岳阳又是己方之人,一时间十七道身影纷纷上前,与沐莲衣一同对峙着这享有当今燕山第一天骄美誉之称的易逝水。
只是,随着一阵强大的威压自易逝水身上爆发而出,登时一声巨响似惊雷炸响,轰动四野,耳膜似也要被其震裂,气浪翻涌,飞沙走石,包括沐莲衣在内的所有人皆是颜色大变。
一人惊住十九强!
“此事与师妹无关,师妹何必搅这趟浑水呢?”
易逝水气势如山,简直与之前儒雅温婉的他判若两人,整个人充满一股强势的味道。
沐莲衣眉头紧皱,显然心中正在挣扎,这时岳阳上前道:“既是你我之事,不必牵连他人。你想怎样,不妨言明,岳某绝不逃避!”
众人大惊,易逝水冷笑道:“好,够干脆!近一步谈谈如何?”
“有何不可!君子舍命奉陪!”
“不可!”
沐莲衣大声喝道,倘若岳阳真跟他离去,后果怎样她还真不敢去想,当即又走近对方,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兄难道忘了三年前掌门的异常举动吗?掌门何等重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掌门迁怒于你!师兄不会连这一点也看不透吧?”
此事除了诸位长老,寻常弟子根本难以获悉,但对眼下同为燕山三大天骄的二人而言,却算不上什么秘密。
不过在易逝水、沐莲衣、齐云雪三人心中,掌门对岳阳的重视犹在自己等人之上。
至于为何如此,三人始终没有头绪。
易逝水也不知有意或无意,看了一眼远处正注视着自己的易少裘,用同样只有对方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妹你第一天才认识我吗?”
沐莲衣极擅察言观色,跟着望了一眼易少裘,如发现了什么,当下神色微缓。
随后两人远离了这片区域,来到一座没有人烟的小山谷中。
山谷中,岳阳死死盯着那道飘逸若仙、气质卓然却杀意强烈的身影,双拳下意识地紧握而起,在来此之前,他已做好的必死的准备。
但随后他眉头一皱,对方身上那强烈杀意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的冷漠也再度变成一如之前的和煦笑容。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师弟不必如此紧张。”
“猫哭耗子假慈悲,要动手便乘早!正好也让我一睹号称燕山青年一辈中的第一人,的确是如传闻中那般了得,还是只是一个徒有虚名之辈!”
易逝水叹道:“岳师弟,看来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若要对你不利,何需等到今日。方才我只不过是在演一场戏,是为给家弟看。”
岳阳一怔,易逝水微笑道:“家弟生性顽劣,本派人尽皆知,我是他大哥,心中更是无比清楚,至于我要为家弟向师弟问罪,那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相反,我还要向师弟说声抱歉,毕竟吾弟给师弟你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岳阳沉默,看似相信了他的话,不过嘴角间却流露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鄙夷之色。
易逝水何等人物,自是发现了岳阳隐藏得极好的那一丝表情,但他似乎并不急着让岳阳立马相信自己,他一转话题说道:“本门乃祖师鹤龙祖师一手创建,建成后曾不止一度地轰动大陆,后又经凌风与司马两位祖师之手两度中兴,由阴霾中再现希望曙光。放眼如今,虽已山门破败,辉煌不再。但既然历来祖师能做到之事,我等为何不能再现辉煌!”说到这里,他眼中绽放出一道炽盛的光芒,整个人也变得无比慷慨激昂起来。
“易某虽远不及两位祖师学究天人,更不如鹤龙祖师雄才大略、通晓古今,但若能让本派重现昔日风采,易某亦有心为燕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言至最后,除目光无比坚定外,其脸上更是浮现一种强烈的期待之色。
岳阳大吃一惊,万没想到此人竟如此深爱着他的师门,竟可为其牺牲至此,与此同时岳阳更是看到了此人的磅礴雄心,他毫不怀疑对方所言,盖因对方的表情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心中虽对其人多有芥蒂,但这番话听来却是由不得自己不信。琇書網
“我最大的心愿乃光复燕山,但现在回过头想想,要想燕山派再现当年无上风采,又岂是我一人之力便能办到的。直到三年前我无意中得知一个人的存在。此人在当时不仅惊动了掌门,更是令他老人家不惜花费巨大代价救治于他,这不仅是在我燕山,放眼整个修炼界都开创了前所未有的先河。试问一个重伤垂死的陌生人何以得到如此重视,即使不能如常人一样修炼,他所享受到的待遇也丝毫不减,九粒九转玄青丹啊!便是我也心动不已!”
“你调查过我?”岳阳惊道,没想到易逝水竟对自己了解如此这么多。
易逝水道:“调查倒也算不上,我知道掌门这三年来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而我也如此,可惜你一直没有令人意外的表现,但我坚信,料想既是深得掌门这般看中之人,又岂会是寻常之辈。虽然很多长老,包括我的祖父都一致认为掌门老眼昏花,但我则以为不然,在我眼中他老人家实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即使放眼历代祖师中,也是佼佼者。如此之人,岂会行愚蠢之事,所以我相信他的眼光。果不其然,直到不久前演武峰上你大显神勇,这足以说明掌门当初的决断何等睿智,而易某对此更是欣喜之至。”
突然,他满脸悲戚地对岳阳道:“师弟,想必在燕山呆了三年,你也知道了本派如今的状况,便连万沼谷、玉剑门这样的小门小派都可以骑在本门头上颐指气使,这置本派于何地?置鹤龙祖师于何地?置那两位传奇祖师于何地?我等既是燕山之人,深受燕山大恩不容置疑,倘若不能为燕山尽一份心力,死后将如何面对那些已逝的祖师之魂!”
岳阳不禁想起后山那些曾与自己朝夕面对了三年的墓碑,心中一阵伤感。
“师弟虽尚处于炼气境,但掌门如此器重于你,可见师弟定有过人之处,师弟迈入御武境乃迟早之事。”
“我燕山落魄至此,最难得便是人才,如今有师弟这等英杰入我山门,便是我派之大幸!”
突然,他一脸正色地对岳阳道:“师弟既与我同为燕山弟子,你我何不一齐为本派的振兴而努力。光大燕山门庭,再续往日风采,使之再次崛起于万族之林!”
听到这里,岳阳才明白对方为何对自己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拉拢自己与之一齐为燕山效力,他说道:“掌门于我有再造之恩,即使师兄什么都不说,我亦有心为燕山振兴大业努力奋斗。”他倒并非是在响应易逝水,只是他唯一能够报答掌门的方式,只有如此了。
易逝水似乎对岳阳的答复很满意,微微笑了笑。
这时,岳阳突然疑惑地问道:“我很好奇,燕山中无论是德望还是修为,莲衣与齐云雪两位师姐皆在我之上,师兄又何必非得跟我说这番话?”
“你很想知道吗?这你就得去问掌门了,为何这么多人当中,唯独你最受他老人家器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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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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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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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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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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