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晏,你说,洲洲和念念会不会真的离婚啊。”吴曼语手里捏着一份离婚协议书,皱着眉担心道。
昨天老宅做定期的清扫工作,吴曼语没什么事,想着一并让人把晏铭洲和姜念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打扫一下,他们又不在家,就亲自去了一趟,结果过去一整理,就看到了桌子上折叠起来的协议书。
“孩子的事你先别瞎操心,他们两个不一起去国外旅游了吗?小年轻吵吵闹闹总是有的,床头吵床尾和,没事儿。”晏博衡身穿丝绸睡衣,眯着眼从老花镜上方看柜子上的木雕藏品,手上拿着软刷子漫不经心地回答。
“这已经不是吵吵闹闹的问题了!!离婚诶!!老晏你心真宽。”吴曼语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刷子,美目微嗔,对他毫不在乎的态度十分不满。
晏博衡终于转过来面对妻子,表情无奈,“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还是舍不得离的。以前不是忙嘛,儿媳妇刺激刺激他也好。”
“都是跟你学的。”吴曼语哼了一声。
晏博衡清隽的眉眼一耷,无辜道,“怎么又赖上我了。”
“整天工作工作不着家,要不是我以前脾气好,我也和你离。”
“……”晏博衡搂住她的肩,和颜悦色地安抚道,“都多大年纪了,还离不离的。以后我天天陪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说着亲了亲她的头发。
吴曼语依偎在丈夫怀里没再说话,苦恼地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陷入沉思。
下了飞机,姜念才觉得楠城的气候湿冷,寒意都裹在了水蒸气里,风一吹,甚是刺骨。
她听着机场里的喧杂吵闹,人群来来往往,国外短暂的小假期像是一场梦,让姜念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有专人过来给他们拿行李,姜念跟着晏铭洲一前一后先上了机场门口的黑色宾利。
“明天我要去海市拍综艺了,可能得到一月中旬才回来。”
刚落地徐孟就给她发了行程单,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姜念漂亮的小脸亮亮的。
“我知道。”晏铭洲嗓音低缓地应道。
姜念转头看着他英俊清冷的轮廓出神,回国之后他仿佛又变回了沉稳冷静的样子。
不过他怎么知道的……
姜念回忆了一下,不记得之前曾和他提过。
但这并不重要。
她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车厢里又变得安静起来。
“海市天气暖,你可以备一两件单薄的衣服。”车厢里开了暖气,晏铭洲慵懒地解开领口下方的两颗扣子,长手长脚地靠在椅背上,眉眼倦倦,语气清淡。
“好。”姜念顿了顿,“你也是,在楠城……不要感冒了。”
关切的话语说得十分疏离。
晏铭洲转过头,盯着她恬静柔和的侧脸,轻笑了一下,“怎么?回国了不开心?”
虽然是有些莫名的失落,但姜念还是摇摇头否认,“没有。”
晏铭洲似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靠过来单手捧起她的脸,大拇指轻轻地摩挲掌下细腻的皮肤。
被他触碰的那一小片地方微微发烫。
男人盯着她清亮的眼眸嗓音低沉道,“姜念,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作数。”
期间,司机把后备箱里的行李整理好后上了车。
姜念看到对方幽深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小小的身影,放任心里的悸动肆意跳动。
她耳畔的噪音变小了,只剩下两人交融着的浅浅而又温热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晏铭洲松开了她。
车子行驶,姜念偏头看着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
她手机屏幕亮起来,晏母打来的电话。
“念念啊,回国了吗?”吴曼语温柔的说话声从话筒里传出来。
姜念思绪被拉回现实,她嘴角翘了翘,语调轻松道,“刚落地。”
“正好,下午陪妈去逛街怎么样?”
时差没倒过来,又刚飞了长途,说实话姜念有点累。
但如果今天不去的话,确实要隔很久才能和晏母见面了。
所以她选择答应下来,“好啊几点?”
“三四点?”那头的声音不确定,在征求她的意见。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回家换身衣服。
姜念想了想,“那就四点吧。”
“嗯嗯,一会儿见。”吴曼语听起来很开心。
“一会儿见。”姜念柔声道。
晏铭洲皱了皱眉,半晌才嗓音低沉地开口,“你下午不休息么?”
听语气似乎不大赞同她应邀出门的做法。
“没事,晚上早点睡,刚好倒时差。”姜念把手机放回包里,眨了眨眼好奇道,“你不问问我是谁?”
“听到了,我妈。”晏铭洲面不改色,顿了顿又说,“其实你可以拒绝她的。”
不离婚,早一天见晚一天见都一样,不急于这一时。
那边吴曼语挂掉电话正发愁下午用什么方式和姜念谈心,还不知道自己被儿子嫌弃了。
两人约在新世纪底楼的咖啡厅。
吴曼语早到了几分钟,她头发高挽,穿着长裙和红色格子呢大衣外套坐在软椅上,浪漫优雅,一点也看不出年纪。
侍者在她桌前放下一杯浓缩,她笑着说了声谢谢。
咖啡厅朝外的墙壁是面透明玻璃。
有一道包裹严实的身影一闪而过。
黑帽子,黑口罩,米色的长款羽绒服遮住她的长腿细腰,行走间依旧能感受到她身上与众不同的气质。
她朝里一望,漂亮的眼睛瞬间柔和起来。
“妈等很久了吗?”姜念摘下口罩一边,笑着和吴曼语打招呼。
“刚来呢。”吴曼语拉开旁边的座椅,拍了拍。
姜念坐下来翻了一下菜单,没有什么胃口就放在了一旁。
“这次旅行怎么样?”吴曼语微微笑着,目光分毫不错地看着姜念。
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姜念嘴角上翘,“都挺好的,环境也好,人很放松。”
看来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
吴曼语紧绷的弦松了几寸,不大确定地问道:“你们俩是……住一个房间吗?”
“……”姜念眼里划过一丝尴尬,她不明白为什么晏母会问她这个问题,嘴唇碰了一下,缓缓才道,“我们……一直是住一个房间。”
只不过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了。
看着吴曼语略微有些紧张的神情,姜念心头跳了跳,不确信是不是晏母猜到了点什么。
“走吧,去购物!”吴曼语听到她想要答案,语气明媚起来,“我有好多好多的东西想给你买。”
新世纪三楼是高奢专场,柜姐轻声细语的,逛的人也少,走在路上还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吴曼语天生就是为购物而生的女人,看到喜欢的毫不手软,眼光也十分毒辣。
以前她和老晏来都是包场的,担心姜念不自在就没提。
拎的东西越来越多,她皱了皱柳眉看着手里的购物袋,懊恼地说道,“说好要给你买,我自己却挑了这么多。”
姜念弯了弯眼眸,安抚道,“不着急,时间还长,我们慢慢逛。”
这些衣服的牌子姜念以前也常买,现在经济不允许,她过过眼瘾就好了,并没有花钱的想法。
不过还好之前晏铭洲有先见之明给了她卡,不然晏母这些衣服包包
她那点小存折确实不够折腾。
“对了,你不是经常会出席晚会什么的吗?”吴曼语似想到了什么,“礼服要看场合,高跟鞋多备几双还是可以的,你去那边等我,我马上过来。”
店长还没有把尺寸合适的衣服拿过来,需要吴曼语在这边等。
姜念点点头,不想搅了她的兴致,就没有推脱。
转弯处这家装饰明亮的gianvitorossi算是她以前比较喜欢的一个鞋的牌子了。
贵,但上脚舒服。
姜念没忍住,挑了一双plexi系列的试了一下。
她的脚白且瘦,穿着大方优雅,
柜姐过来微笑着夸赞,“小姐穿着真的很衬气质,我们家的鞋走久一点也不会疼,您如果喜欢的话我给您包起来。”
“就是她脚上这双这个颜色!”清脆的声音在她们耳畔响起。
一位穿着红色皮衣带着贝雷帽的年轻女人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姜念,抬了抬下巴高傲道,“这双我要了,你挑别的吧。”
跟着在她后面的是店长,有些为难地看着姜念,“不好意思啊小姐,这个颜色只有这么一双了,如果您要的话,需要你们双方协商一下。”
姜念并没有特别想要,她好脾气地笑了笑,俯身去脱。
“一看就买不起,装什么有钱人。”身后的人小声嘀咕,音调很轻,但还是被姜念听到了,动作顿了顿。
她平日出门不会穿的太高调,都是以舒适为主。
比起这位身上c家g家各种混搭,确实普通。
柜姐在旁边耐心地等着她把鞋子脱下来,看到姜念口袋快要掉出来的卡弯腰伸手接住,递回,柔声提醒道,“小姐,您的东西,小心放好。”
为了给晏母付账,晏铭洲这张黑卡就被她放在了顺手可拿的地方。
姜念摸了摸口袋确认了一下,才接过去,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女人看到那张卡后表情微僵。
这卡邀请制。
她家里人都还不够格,但眼前这个人居然有,她忍不住默默重新审视了一番姜念,没敢再唧唧歪歪。
“佳佳,买好了吗?”店里又走进一个人,姜念听声音有些耳熟。
连身上的香水味都好似在哪里闻过。
她放好鞋子,抬头。
“姜念!”赵甜甜惊喜地喊出她的名字。
“小甜导。”
熟悉之后大家都这么叫赵甜甜,姜念也不例外。
“你们认识啊?”佳佳双手环胸,丝毫没有打算对方才的失礼道歉的意思。
“是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实习剧组的女一号,姜念。”赵甜甜靠近佳佳示意道,“这是我小表妹,南宫佳。”
姜念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啊,原来是戏子。”南宫佳挑了挑眉,似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恍然大悟,神色嘲讽。
姜念嘴角的笑意淡了淡,她忽然不是很想让那双鞋了。
“佳佳!怎么说话的。”赵甜甜听到这个不雅的称呼沉声轻斥。
“反正她们这类人勾三搭四的,表面清纯,骨子里没一个好东西,表姐你别太认真了。”南宫佳撇撇嘴,目光落在姜念脸上来回巡视,倏而勾起一抹冷笑,“也不知道陪了多少晚才拿到的那张卡。”
“什么卡?”赵甜甜没听懂。
南宫佳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不屑解释。
晏母提着衣服袋子走过来,喊道,“念念。”
赵甜甜一眼就认出了吴曼语,也没注意她先喊的姜念,迎上去语调轻快地打招呼,“吴阿姨,好巧啊。”m.xiumb.com
吴曼语迟疑了一下,“你是……”
有些眼熟,但记不起来。
“吴阿姨我们在英国见过的,我是铭洲哥哥的学妹,赵甜甜。”她不厌其烦地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
铭洲哥哥……
之前在片场她提到晏铭洲也不这么喊,可能是想和晏母拉近关系,才剑走偏锋选择这个称谓。
姜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在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不止她一个,还有一旁担心儿媳妇误会的吴曼语。
她亲昵地挽起姜念的手臂,和她并排站着,回忆了一下才道,“我记起来了,你好啊,赵小姐,好久不见。”
亲疏分明。
赵甜甜看到晏母这个自然的动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人家最开始第一反应是找姜念,不禁迟疑地问道:“念念是您的……?”
如果此刻站在姜念旁边的是晏铭洲反而好说,磨一磨找个说辞也就过去了。
但偏偏是晏母。
姜念有些头疼,估计瞒不住了。
果然
她在下一秒钟就听到了吴曼语温温柔柔的回答声:“她是我儿媳。”
她是我儿媳……
吴曼语说出这个后,空气都似静了几分。
赵甜甜嘴巴微张,看着姜念脑子转不过弯来。
这个在剧组一起呆了两个多月,看起来除了脸蛋漂亮一点,气质好一点,演技好一点之外,没有丝毫特别之处的五线女演员居然特么是晏铭洲的老婆?
她以为即使是女星,起码也该是当红啊,怎么会默默无闻成这个样子。
“以前没听念念说起过,作为晏太太实在是太低调了。”赵甜甜表情僵硬。
姜念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抱歉小甜导,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不希望私生活影响到工作。”
而且她都已经做好离婚的准备了。
“念念,你刚刚试的是哪双鞋?”吴曼语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打断她们往店里走了几步。
“太太穿的是这一双。”店长显然认得吴曼语,笑容得体,殷勤地拿起地上的鞋子。
“嗯,那包起来吧。”吴曼语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边说边扫视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鞋子。
“那个……吴阿姨,姜念,我们俩就先走了。”赵甜甜的表情没有刚开始那么喜悦了,现在只剩下礼貌性的笑容。
姜念点点头,瞥了一眼许久不说话南宫佳,黑瞳里没有一丝温度。
南宫佳抖了抖,目光躲闪,丝毫没有了十分钟前的娇蛮跋扈,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
走远后赵甜甜才低声问,“你刚刚说的卡什么意思?”
“就是她有张黑卡……”南宫佳嗫喏,“我还以为……她靠睡得来的,结果她老公真就是铭振太子爷。”
赵甜甜之前坚信晏铭洲是为了阻止她的追求,才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没想到居然真的结婚了,她心中酸涩,把闷气撒在了表妹头上,“你以后说话注意点,这样下去这张嘴迟早惹祸。”
“知道了……”
闲杂人等离开之后,吴曼语拉着姜念的手走到水晶橱窗前,指着里面那双绸面镶着钻的鞋子兴冲冲地说道,“这双应该是婚鞋,你喜欢这种款式的吗?”
仿佛在暗示什么。
姜念左顾而言他,“原来这个牌子也做婚鞋。”
“念念我和你说,”吴曼语搂着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女人呢,穿上婚纱那一刻是最幸福的,婚礼不为别的,就为一个仪式感。你看你和铭洲结婚三年,两个人也都忙,之前我和你们爸在国外忙品牌的事,没时间。现在闲下来了,我给你们办个婚礼吧。”
办婚礼???
姜念愣了。
她完全没想到晏母会来这一出。
如果说,吴曼语真的是她的婆婆,无疑会是一个很好的婆婆。
但现在,她还没有处理好和晏铭洲的关系,这样会让她有些压力。
吴曼语怕姜念拒绝,忙补了一句,“什么都不用你们操心,你们人到就好了,不办婚礼,我总觉得晏家对你有亏欠。”
“我最近半年的通告都比较满,可能……”姜念不敢看她失落的眼神,垂头望着地板反光的地方。
“没有关系,婚礼也不是说办就办的。”吴曼语顿了顿,说了段比较掏心的话,“念念,你可能不知道。铭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上学时忙学习,接手公司后就忙工作,感情这方面比较冷淡。在你之前,我甚至以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结婚了,所以我真的很希望……你们能白头到老。”
姜念听完有些触动。
但这个说法和三年前初见晏铭洲时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当时父亲欠了很多债,她走投无路,在父亲书房找到他的名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他借钱。
他愿意借,但唯一的要求是:和他结婚,瞒过父母,为期三年。
她那会儿还问过晏铭洲,以他的条件找女人并不难,为什么会选择她结婚。
他就淡淡地回答了两个字:“凑巧。”
所以姜念一直觉得,不是她也会有别的人。
只是在那个凑巧的时间点,她凑巧地出现了。
婚礼的事姜念就当听了一耳朵,没有特别当真。
第二天一早她就赶到了海市的那艘大游轮准备开始下一阶段的工作。
常驻嘉宾们都到齐了,但导演迟迟不喊开机。
秦苒困得连连打哈欠,抱怨道,“再不开始我要去睡觉了。”
“还有一位马上就来了。”导演看着手表,也没有打电话去催的意思。
姜念咖位小,不怎么主动搭话,安安静静地读手册上的节目规则。
坐在一旁的封瑞笑了笑,“妹妹你这样出不了戏啊,综艺要像她似的,活泼一点才讨观众喜欢。”
她指的是秦苒。
姜念抬头。
封瑞最近颇受综艺节目的欢迎,梗多,幽默,长得也不错,他是圈内从演员转型做综艺非常成功的例子。
没见真人之前,姜念以为他是那种活泼开朗的类型。
但其实接触后发现他私底下属于内敛的那一挂。
“你猜等会儿来的嘉宾是素人还是明星?”封瑞看向门口那边。
“这期的题材好像和慈善有关。”姜念思索了一下,“应该是明星吧。”
不过这么正能量的题材,来一位德高望重的公益人也说不一定,姜念心想,低头继续看起了手册。
“来了。”封瑞下巴略抬了抬。
游轮里六个人都站了起来。
“是他?”有人认出来,语调微扬,满是惊讶。
姜念看到门口迈着长腿不疾不徐走进来的男人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念念超穷卑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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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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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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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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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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