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按照霍靳琰所说的将一些普通的日用品塞进行李箱,愈加觉得不解与迷茫,疑惑问道:“我们这次出去要去很久吗?为什么还要带行李箱?”
“嗯,要稍久。”东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霍靳琰自顾将行李箱帮她扣好,一手推着箱子,一手虚揽过她的背,引着她往外走。
他时常喜欢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告诉她要带她去某个地方,偏又不告诉她究竟是哪里、做什么,只待到了时候再给她惊喜。
只是没想到这次竟要出去久住,叶若不由有点懵,想了想又回扯了他两下,“那等……等等!那我再多拿几件衣服,我现在换洗的衣服不够……”
“不用。”霍靳琰却说,轻哂着将她重揽入怀,“我早都给你准备好了,只是怕你穿用不惯才让你带一些。若真不惯就再买,不用担心。”
她微微愣,心尖却悄然化开一丝暖意,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惊喜滋生。
走下楼时,邹承良叶成安几人还在,坐在沙发上,气氛压抑得诡异。保姆正悄声收整着地上碎裂的紫砂壶。
霍靳琰只疏淡瞥了一眼,招呼都不曾打过,就在几人尖刻的目光中带着叶若走出房门。
霍靳琰的跑车就停在叶家公馆外不远。
将行李箱放入后备箱后,他护着叶若坐进副驾驶,又顷身为她扣安全带。
距离很近,他身上的罗勒香味愈加明晰。
叶若一瞬不瞬望着他的侧颜,微微绷快了心弦。
直到跑车开上马路,叶若仍觉刚才经历得这一切十分不真实,可又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喜悦。
这会儿已经时近傍晚,冬日昼短,马路旁已经亮起路灯,昏黄灯晕在视野尽头延绵成光带。
由于过年的缘故,路上的车极少。尽管知道他大概率不会正经回答,叶若还是问:“我们要去哪里?”
果然,霍靳琰回答:“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之前可能还会觉得奇怪迷茫,这一次叶若却觉没由来的安心。
恍然想起他刚刚在叶家与他们说的理由,她不禁又一顿,接着急促问他:“那个……等等!我们不会真的要去见你妈妈吧?!”
“你想见?”他的手随意搭着方向盘,闻言盎然侧往她一眼,“如果你想见,我可以马上替你去安排……”
“啊不要不要!”她马上打断,听出并非如此的意思,暗暗松下一口气,“你千万别!感觉好奇怪……”
霍靳琰扬唇轻笑,从容把这方向盘转弯,“嗯,反正迟早会见,也不急在现在。”
听懂他的意思,叶若嗔窘地皱皱眉,“谁说肯定会见!那可说不准……”
他笑意更深,轻快音线里有种颇霸道的恣意,“由不得你。”
车子越临近市区,开始逐渐有堵车的状况。
虽是除夕,南川市中的各大商圈仍旧繁华辉煌,灯火喧嚣。
算了下时间,霍靳琰对叶若说道:“累吗?累可以先睡一会儿,我们还要一段时间。”
叶若今晨起得早,其实早已有些疲倦。闻言没拒绝,轻“嗯”了声阖上眼。
霍靳琰将脱在一旁的外套递给她,“盖好,睡着容易失温,小心感冒。”
她微愕,想了想接过了,心头有点小小的愉悦,“好。”
身边很快传来有序的呼吸声,很轻很浅,在封闭的车里隐隐能听见。
过市中心最大的富华里商圈时,道路堵塞不堪。霍靳琰停下车,趁机向身旁看。
叶若睡得稍沉,双眼紧阖,长睫在脸颊刷下一小片灰色阴影,双颊还稍稍潮红,像颗鲜艳水嫩的桃果。
宽大的呢子大衣一直盖到下巴,只露出张巴掌小脸,衬得她鼻子嘴唇都小巧得可爱。
目光随意下瞥,他才发现大衣盖漏了一角。
她的左手垂放在车座的边缘,被衣缘半掩不掩,露出葱白的一节。
前方亮起绿灯,一直滞堵着的车流开始缓缓移动。
后方也响起鸣笛声。
霍靳琰重新面向前方,缓慢发动车子。右手悄无声息从方向盘上放下,偷偷同她十指轻扣,唇角在夜色里无声轻翘。
-
叶若再醒的时候,车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车里的暖风开得很足,她身上盖的大衣滑落了一半。刚睡醒,她大脑还有些昏沉,一时竟有点分不清身在何处。
过了会儿,思绪回笼,她才发觉跑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车窗外黑黢黢的,看不清周遭的环境,只有远处有一片豪华的建筑群亮着灯,远眺极是漂亮恢弘。
霍靳琰静静坐在身旁的正驾,察觉动静侧眸看她,温声问:“睡醒了?”
“嗯……”她点点头,黑暗里只能看清他眼眸灼灼的光亮,疑惑道:“车怎么停了?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泛月庄园。”
“啊?”
他轻哂,没多解释,重新发动跑车向前方那片建筑群驶近。
随着距离光源愈来愈近,叶若的视野也逐步更开阔,周围的环境也渐渐明晰起来。
方才离得远,叶若看不大清。此刻慢慢临近,她才愕然看出来这里像是一处大型的度假庄园。
庄园的整体是中西合璧风格,象牙白色调为主色,辉煌灯光一映,奢豪得仿若宫阙。
将跑车一路开到庄园里面,霍靳琰在整个庄园内最高层、也是最豪华的主建筑前停了车。
走下车,他又迅速绕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微笑向叶若伸手,“来。”
叶若轻忡,讷讷地向四周看了看,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里走下来车。
立时有一位面色温和的管家迎上前,恭敬说:“大少,您来了。”
“钟叔。”霍靳琰回以浅笑,颇为惭愧地向颔首道:“辛苦您了钟叔,实在是抱歉,过年了还要麻烦您帮我们看着庄园不能回家。”
“哎呀,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钟叔反驳:“不辛苦不辛苦!再说您这几天不是都已经多加了几倍的酬劳?我晚几天回倒更好,时间宽裕还好买票!”
他接着又将视线落向叶若这边,慈和微笑间已将女孩浅量了个遍,礼貌唤:“大少夫人。”
叶若一刹惊圆了眼,“我我……我——?”
霍靳琰侧低下眸看她一眼,眼底很快泛出笑意。
“没叫错。”
他顺势将她的手握起来。
叶若讶然抬起头看他,滚烫的温度自掌心开始烧灼。
霍靳琰重面向回钟叔,“钟叔,之前麻烦您帮我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都好了!”钟叔马上引路,“大少,大少夫人,快这边请。”
叶若仍处在怔忡中。
他垂眸向她轻笑,握着她的手没放开,带着她同样走向屋里,“走吧。”
-
建筑外看着恢弘精美,内部更是富丽豪华。
从一楼至顶层是需乘电梯的,光滑如镜的电梯门上勾勒着藤蔓般暗金纹路,入内后还需刷卡,才能真正将电梯启动。
到顶层,随着电梯“叮”声一响,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撤开——眼前的场景徒然就有了变换。
这一间房间是这座庄园主栋里的顶层,方才从外观看,仅像是一处装饰作用的阁楼,不想竟别有洞天。
房间面积很大,纵深也极高,光是目侧便足有七八米,被灵巧分成了两层。
屋内装修考究,布局巧妙。说是单层,但即便看成是栋小型别墅都不为过。
大抵是霍靳琰本人都不曾看到过房间成样,目及屋内的一瞬眼眸也不禁微亮,接着向钟叔道谢,“谢谢您,钟叔,很漂亮。不早了,您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见他合意,钟叔也由衷欣喜,“那好的,那大少,少夫人,你们有什么需要就随时叫我,我随时赶到。”
目送走钟叔,房内仅剩下他们两个,叶若终于怔怔问:“这是……”
“为你设置的。”他轻哂,“知道你在叶家过年一定很无聊,这边过年一向热闹,觉得你应该会更喜欢一些,所以想带你来。”
“四处看看?”他扣住她的腕,半推半带地领着她在屋里走了走,搜寻着屋里潜在的奥妙。
旋梯旁有一面巨大的鱼缸墙,水波粼动,里面养的却竟是水母,被各色灯光映得绚烂纷呈。
一楼有衣帽间,三面衣橱,另一面搁置着一面透明的珠宝柜。
衣橱敞开,其中紧密横列着从夏到冬各季女装。
而珠宝柜内更是一片流光溢彩,缤纷闪耀。m.xiumb.com
除却这些肉眼可见的,叶若早就细心发现这房间里许多精巧的细微之处。
如茶几的骨瓷茶杯上是烫金的“YR”字母变形;客厅沙发上摆着的毛绒小兔衣服上绣着绿色的小叶片,叶蔓组成了“R”的象形;
便连这房间的命名,她方才在进来时还悄悄注意过,名为:一叶若秋。
她说不清心里是种什么滋味,甚至分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震撼还是密密麻麻的感动,默默压抑了下情绪问:“这庄园……是你们霍家的吗?”
“嗯。”霍靳琰笑答:“不过确切地说,是我的。这是我爷爷在我十八岁那年以我的名义投建的,算是送我的成人礼。”
她更加震惊了,半天没说出话。
“叶若。”他忽然将她拥揽入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额顶上轻蹭,像是眷恋她头发的味道。
叶若身体蓦地微僵,眼睛都忘了眨。
霍靳琰说:“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还不等她迷茫问他指的是什么,他低磁的声音又响起在她的耳尖上方:“这座庄园,送给你好不好?等你过完十八岁生日,我就资产过户给你。”
叶若一悚,这一下可谓吓得不轻,连忙摇头摆手将他都推离开一点,“不不不!这这哪有一出手,就这样送礼物的?这也太夸张了……”
“这有什么的。”他扯着她的胳膊又悄无声息把她拉回来,“我就是想送你。”
不管她有没有,不管她需不需要。
只要是他有的,他就莫名都想送给她。
只生怕他不够。
更害怕她不要。
他微微低唇,在她耳畔轻声说:“叶若,你有什么特别想要,或是特别喜欢的东西么?我都送给你好不好?只要我给得起,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她心口一动,像是被他这句话直击进了心房里。虽然知道这样的话多半不过花言巧语,她也不禁在他胸膛的位置偷偷翘起唇角。
她故意调侃,“这么大方的?那要你的命你也给么?”
听她这么问,霍靳琰却忽然一默,过会儿才叹息似的说:“这个,给不了了。”
“为什么?”她在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他。
就在她头抬起的一瞬,霍靳琰飞快低头,唇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很不猝不及防的一吻。
叶若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一时没反应过神。
“因为我的命,是你。”
他低头看她,指尖轻刮过自己的唇,眼里有得逞的笑意。
“可你,得是我的。”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m..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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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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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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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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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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