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沈权突然大吼一声,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脑子里像是突然多了一把刀,搅得脑浆都快蹦出来一样。

  疼!

  撕心裂肺的疼!

  沈权额头上立马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嘴唇也咬破了,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wWW.ΧìǔΜЬ.CǒΜ

  “阿权…你怎么了?”

  阿秀慌忙的蹲下去抱住沈权的脑袋,“是不是头又痛了?你别瞎想了…”

  “啊…”

  这次的疼痛似乎格外强烈,沈权又是一声嘶吼,挣扎着拿脑袋往墙上撞。

  “权儿…”

  周婆子急切的一扑,沈权的头直直的撞到了周婆子的肚子上。

  瞬间,周婆子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啊…”

  阿秀尖叫一声,吓得那个因为眼前的变故忘记吃饭的小家伙一溜烟跑了出去。

  “爷爷…奶奶…不好了!有人欺负咱家了…”

  宋柠:……

  乔博看不下去了,一把拎过沈权,丢给阿秀,自己则小心的扶起周婆子。

  “您没事吧?”

  沈权这一下撞的周婆子不轻,周婆子的脸一片惨白,看起来很不好。

  乔博扶着她坐到了一个高凳上,扭头看向宋柠。

  宋柠眼神未变,依然一脸淡漠的吃着巧克力。

  乔博固执的盯着她,一直到宋柠表情冷漠的放下手里的巧克力。

  “她没事!”

  再乔博陡然弯起来的嘴角下,宋柠颇有些恼怒的转开了眼睛。

  “娘…”

  沈权呢喃了一声,紧接着便又是一阵非人的疼痛。

  阿秀的心高高的吊了起来,随着沈权的神情不断的变换。

  “你做了什么?”

  宋柠淡漠的声音无意识的出现在阿秀的耳边,吓的阿秀一个激灵。

  紧接着她的嘴巴就像是不受控制般的一股脑将她对沈权做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沈权当年就是在这个村子关的牛棚。

  沈家和周家都是大地主阶级,两家人齐齐整整的都被关了牛棚。

  两家人不少,因为村里的接受能力有限,一家人被迫分开。

  周婆子跟她的父亲去了北区,沈权则来到了这里。

  沈权长相帅气,身上的气质又有别于村里的庄稼汉,虽然是“黑五类”的身份,依旧吸引了不少适婚少女的目光。

  这里面就包括阿秀。

  阿秀的爹不光是村长还是孙家庄的族长,在孙家庄族长的地位很高,只要是他说的话就没有不听的。

  孙家庄的人团结,自然对阿秀照顾沈权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沈权却完全没有在此地结婚生子的打算,他的心时刻都在焦灼着。

  他无比渴望得到他母亲、父亲等亲人的消息,根本无心于情情爱爱。

  阿秀的一往情深,沈权明里暗里拒绝了不少次,最后就差躲着她走了。

  “当年阿权摔下悬崖后并没有死,死的是另一个无父无母的知青…”

  “阿权失忆了…”

  阿秀惊恐的闭上嘴巴,但是这完全就是徒劳。

  她的嘴巴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等他醒来的时候我便谎称是他的妻子,他信了…”

  “于是我父亲就把那个知青的尸体交给了沈家叫来收尸的人,让阿权以那个人的身份活下去…”

  “当年阿权一直呆在牛棚没怎么出去过,村子里人见过他的也不多。”

  “那个知青也是性格孤僻了,除了他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亲人都没有…”

  “两人换了身份倒也没人发现…”

  “再加上我爹在村里的威信,根本就不会有人深究这件事…”

  “我们也就这样过了下去…”

  阿秀说完对上沈权复杂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完了。

  她跟沈权的婚姻完蛋了!

  “呜呜…”

  阿秀身子一软,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做了十几年的梦就这么醒了…

  “你混蛋!”

  周婆子脸都气哆嗦了,“你知道权儿的爹和爷爷是怎么死的吗?”

  “权儿的死讯传来不久,他爷爷受不住直接去了…”

  周婆子浑浊的双眼不住的滚落着豆大的泪水。

  “他爹一天之内死了两个至亲,一时想不开上吊了…”

  “你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瞒了权儿十几年,让我们母子生别!”

  周婆子的手指哆哆嗦嗦的,目光愤恨的盯着阿秀,“你混蛋啊…”

  阿秀双膝一软,目光呆滞的瘫坐在地上。

  完了!

  她跟沈权彻底完了。

  “啊…”

  骤然揭开的真相刺激着沈权的大脑,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沈权的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让他看待孙秀的目光带上了一抹复杂。

  眼前这个女人不光是他结婚十一年的妻子,同时还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

  可是也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跟自己的亲生母亲生生离别了十一年!

  也间接害死了他爷爷和他爹…

  沈权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闭了闭眼睛,腾的一下站起来走到了周婆子的身边。

  砰!

  沈权膝盖弯曲,直挺挺的跪在周婆子面前。

  “娘…是我不孝!这些年您受苦了…”

  “权儿…娘的权儿…”

  周婆子一把拉住沈权,又哭又笑,整个人激动的脸都白了。

  宋柠突然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周婆子的身后,然后闪电般出手,在周婆子身后的几个大穴上点了几下。

  周婆子顿时双眼一闭,整个人栽倒在沈权的怀中。

  “你做了什么?”

  沈权又惊又怒,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他的大脑无法正常运转。

  “她太激动了…会死!”

  宋柠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然后又事不关己的坐到一旁吃东西。

  乔博贴心的掏出一个保温杯递了过去。

  沈权:……

  “你们是谁?!”

  一个苍老的声音陡然出现了门口,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小家伙忍不住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

  “这是我娘!”

  沈权目光布满了谴责,孙秀胡闹,眼前的人就纵容她胡闹,他们都是帮凶!

  苍老的男人心里一惊,脚步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沈权的家人找上来了!

  阿秀怎么办?!

  “爹,你要走了吗?”

  小家伙好奇的闪着大眼睛,“娘总说,你如果记起了奶奶就会抛弃我们,自己离开。”

  “爹,你能不能不要自己走?带上娘跟我们,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小家伙一口气说这么多,小胸脯微微的起伏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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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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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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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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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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