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薛青戈等着等着,除了累还是累,听得下面的问话却仍在继续,一口老血登时涌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终是起了身来,听得薛怀霄的声音道:“既如此,便不打扰卿云姑娘休息了。”
薛青戈一听整个人为之一震,登时精神十足,终于是要走了啊,然而才开心了一瞬间,薛青戈一个坐姿不稳,翻身便向下倒去。
“啊!!!”薛青戈不禁尖叫起来,眼睛死死地闭上,觉得自己即将毁容,甚至一瞬间脑中还闪过了未来的悲惨生活。
还未想完,已是落入了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薛青戈将手掌举在眼前,缓缓睁开眼从手指缝里瞧出去,面对着一张丰神俊朗的脸,满带讨好地笑道:“灵鸿哥哥。”
薛怀霄将薛青戈放在地上,转头问旁边自房梁上下了来的红绡道:“这是怎么回事?”
红绡还未回话,薛青戈已是闪身挡在红绡面前,道:“是我要出来的不管红绡的事,哥哥你要打就打我吧。”
薛怀霄却不禁失笑道:“我又不打人,你这个反应做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薛青戈皱着眉道:“可是,哥哥刚才不笑了,所以我就怕了嘛。”
薛怀霄颇有些无奈地笑道:“现在可以了吧?告诉我怎么在这。”
薛青戈两只手指打着圈,将头低着,突然心里一动,抬起头来道:“唉,本来不想说的,就是我想跟卿云姐姐学唱歌啊,就想给哥哥一个惊喜,你看你现在知道了都没什么意思了。”
话一说完又偏了偏头想对卿云使个眼色,很快的反应了过来,默默地又将头偏了回去。
薛怀霄没再多问,旁边的阮慕之突然淡淡地道了句:“三个人——喝六杯茶?”
“。。。。。”
片刻的寂静之后,“哈哈。”薛青戈干干地笑了两声,道:“这个么,就是我太渴了,就多喝了两杯。”
苏岁兰和红绡不由自主地看了薛青戈一眼,眼神里都是无奈,这个理由只有傻子才会信吧。
“卿云姑娘。”阮慕之突然开口问道:“你可认识姓阮的人?”
薛青戈十分疑惑地看着他,心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卿云回道:“奴家平日里未认识什么阮姓之人,唯有奴家的救命恩人是此姓。”
阮慕之又问道:“在下族中有一子弟走失,一直在寻找却无所获,所以能否一见这位阮公子?”
卿云道:“这还得奴家问他一问,若他同意了,再说不迟。”
阮慕之回道:“如此也好。”却抬脚在房间内走动起来,似乎是在打量房间的格局,半晌,便在那如意云纹黄花梨木顶箱柜前停下了。
薛青戈不禁和红绡对视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里面藏着的——“卿云姑娘房内,我瞧这顶箱柜最是好看。”
阮慕之说完这话却未有别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似乎真的是在端详其花纹构造,卿云微微含着笑道:“这是奴家自己置办的,也是奴家极为喜欢的。”
薛青戈见他就是站在那里看,但却更让人心急了,于是笑道:“夜深了,哥哥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了卿云姐姐休息。”
她话音一落,阮慕之已是一把将其打开了,冷漠地看着里头的人。
众人皆惊,然而紧接着阮慕之便伸手一把将里头的人给揪了出来,一臂反折在背后将他压制住了,还趁他未开口之时将下巴也给顺手卸了。
由于这一系列的动作十分流畅粗暴,从此可看出,阮慕之是会武的,薛青戈不禁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他。
卿云只听到动静,却不知是谁被抓了出来,蹙眉问道:“是,谁?”
薛青戈本想说你的老相好被人抓了,奈何阮慕之冷冷看了薛青戈一眼,薛青戈咽了咽口水,只得道:“没事儿没事儿,是言公子,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薛怀霄不禁看了薛青戈一眼,薛青戈这里顿觉要凉,刚才还说的那样顺口,现在该如何解释啊,难道声泪俱下地哭诉或是正色辩解?
在这一瞬间,薛青戈的心中闪过了种种向薛怀霄解释的可能性,然而在望向薛怀霄纯净无暇的眼睛时,薛青戈脑袋瞬间就空白了。
算了算了。薛青戈心下叹了口气,拉了拉红绡示意她去把言星止两人喊出来,赶紧从这里离开,至少离开了再慢慢解释。
于是阮慕之拉着那男子,其余人跟在后头,薛青戈向卿云告辞,一行人便出了卿云的房间。幸而这个时候烟雨苑仍然是热闹,鱼龙混杂,不然若让人瞧见这么多人从卿云房内出来,实在是不太好。
一行人默然不语地走着,待出了烟雨苑好一段距离,四周正无什么行人之处,薛怀霄方停下了脚步,其余人都跟着停下了,薛怀霄正色与言星止道:“我不知道三皇子与舍妹关系如何,但舍妹一向天真善良,若有什么言语之失,望三皇子见谅。”
言星止一怔,轻飘飘看了薛青戈一眼,薛青戈也没想到她大哥会说这些,呆愣着眨了眨眼。
言星止淡淡道:“是我叨扰了。”说完这话,随即转身离去,沈忱静静跟在后头。那背影在黑暗中都觉几分落寞,薛青戈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终究只道了句:“下次再见了。”
待看着人走远了,几人绕进一个僻静的巷子里头,阮慕之方默默地将那人的下巴给安了回去,手上一用力将他推倒在地,冷冷道:“就知道是你。”
男子冷笑一声,未言语,薛怀霄问道:“是你制造的凶案?”
阮慕之道:“只有他没错了。”
男子道:“你倒是厉害,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阮慕之道:“阮清彦,你应当知道,阮家的叛徒,若在阮家之外的地方破禁,无论谁,都可以就地处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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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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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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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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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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