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你知道是我?”
“你这又是何苦?”
耳边传来一阵阵低沉吵杂的声音,洛子宴睡眼朦胧,透过月光依稀看见一双小腿站在自己前面,他猛地坐起来,大喊道:“你是人是鬼啊!大半夜的!”
女子回过头打量了一下洛子宴,“这是子宴?没想到五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洛子宴这才看清楚原来此女正是五年前被逐出苏灵门的陆妃妃。
“原来是师叔呀,好久不见!”洛子宴打了个哈欠,准备躺下去继续睡。
“你出去,我跟你师傅要叙旧!”陆妃妃指着门口跟洛子宴说到。
什么?现在什么时辰,叙什么旧当然是睡觉要紧!洛子宴充耳不闻倒头就睡。
陆妃妃朝着洛子宴狠狠踢了一脚说:“出去!”
觉是睡不成了,洛子宴窝着一股火站起来。
“快把解药交出来,人命关天岂容你儿戏?”苏亦正色道。
“师哥,要解药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陆妃妃说。
“何事!”
陆妃妃脸上浮起红晕,“你的生辰我想...陪你过。”
苏亦无语以对。
洛子宴却不耐烦,直接一个掌刀砍在陆妃妃后颈上,陆妃妃随即晕倒在地。
“师傅,跟她浪费什么口舌,直接上手啊!”
洛子宴把手伸进陆妃妃衣服里一阵摸索,掏出几个小药瓶子扔给苏亦说:“师傅你看看哪个是解药?”
苏亦把小瓶子挨个看了看说:“需要水,明天再看,先休息罢。”
洛子宴把陆妃妃弄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躺到地上看着苏亦问道:“师傅,你跟师叔睡还是跟我睡?”
苏亦不说话,在他旁边躺下闭上眼来。这下好了,好好的一张床居然让这个女人占了,谁也没睡成。洛子宴想着想着眼皮便打起架来再次进入了梦乡。
村民病情虽然得到了控制,但还没有彻底根治,村民心里也是胆战心惊的,一大早便围作一团等待神医妙手回春拯救自己。苏亦让洛子宴取了三碗水,分别把药丸倒进水里,不一会其中一碗水便冒起了水泡,很快又恢复平静,水却变得清澈无比。其余两碗却没有丝毫动静。“把这碗水兑成一桶让村民每人喝一碗。”苏亦指着那碗水道。
不一会每个村民都喝上了水,此刻正围着苏亦道谢。苏亦今天穿了件白色广袖长袍,头发没有梳髻而是随意挽在耳后,神情淡漠,气质脱俗,站一群人中间,简直是太突出太亮眼。师傅真是神仙一样的人啊!洛子宴心里感叹。
“师哥!”陆妃妃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一手扯住苏亦的袖子。
“放开!”苏亦甩着袖子冷冷道。
“师哥,我包下长河镇上的酒楼给你庆祝生辰,随我去吧!”陆妃妃拉住苏亦袖子不依不饶哀求着。
“不必了,事情已办妥,明日我与子宴就回苏灵山!”
呵!这陆妃妃真是好毅力,五年前给师傅下迷药,被逐出师门,居然还不死心,现在又来纠缠不休真是痴心人啊!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恨呐!嘿嘿….不过这个陆妃妃长得这样妖艳妩媚,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师傅为何不喜欢啊?
洛子宴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苏亦已经走到他身边。
“子宴,收拾好东西明日回苏灵山。”苏亦说。
洛子宴也不多问,应了一声便回房收拾行李去了。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就几件换洗的衣物,还需要带些干粮和水即可。三两下收拾妥当,洛子宴渴了,拿起桌子上的水囊正要喝,发现师傅的玉笛落在桌子上了。他拿起玉笛细细把玩,这根玉笛师傅在苏灵山的时候很少带在身上,只有出门才偶尔带。这是一根及其普通的笛子,没有什么出彩的花纹,朴实之中还带着师傅身上独有的淡淡的香气。笛子里装有发射毒针的暗器,可能因为时间过于久远笛身已经裂开几条小缝。
洛子宴心头一紧,这可不行,如果师傅在跟人交战的时候,武器坏了可怎么了得!
“看来师傅生辰,我应该给他送个笛子。”洛子宴轻轻放下笛子自言自语道。
洛子宴走到村口随手抓住一个村民问:“请问镇上怎么走?”
“直走两公里就到了。”
洛子宴谢过村民后直往镇上赶。
镇上可热闹多了,吃的玩的什么都有。有耍猴的,有卖艺的,有捏糖人的、卖胭脂水粉的,还有小贩推着木板车卖蔬菜的....各种小摊,耳边充斥着忽大忽小的吆喝声,络绎不绝。有很多东西洛子宴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他打七岁起就在苏灵山生活,每天对着的不是草药就是医书,隔三差五还得到敬师堂听门派的长老讲学,反正除了学习医术就是练功,生活枯燥无味。
纵使眼花缭乱,洛子宴却无暇顾及,天渐渐黑下来了,他得抓紧时间赶在天黑之前把东西买到手赶回长河村。
他走进一家卖武器的店铺,左右上下巡视一番,却没有看见想要的东西。
掌柜过来朝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少侠想找什么?”
“笛子,里头可以装暗器的笛子!”洛子宴说。
掌柜听完进了内屋,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根墨色的笛子,问道:“你说的可是这种?"
洛子宴接过笛子一看,只见笛子周身泛着墨绿色荧光,色泽上乘,绝非俗物,就是你了!洛子宴内心惊叹。
“少侠好眼力,此笛乃天山墨玉所制,苏灵门第一代门主苏灵用过的武器,江湖失传已久,你想要买,价格可不便宜。”
洛子宴心里一想,糟了…身上就十两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掌柜见他神情飘忽大概猜到了什么,一把将笛子夺回手中冷冷道:“十两金子,议价免谈!”
洛子宴愣了一下,摸了摸胸口,掏出一块金牌子问:“你看这个可以吗?”
掌柜接过金牌子,摩挲一会顿时两眼发光说道:“交易一成,绝无反悔的余地,少侠可想好了?”
洛子宴憨憨地点了点头。
回到长河村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洛子宴怀里揣着笛子,偷摸着走进木房里。
“做什么去了?”屋里响起苏亦冷冷的声音。
洛子宴吓一跳,“师傅你怎么不点油灯啊!乌漆麻黑的吓死个人!”洛子宴摸索着把灯点上,看见苏亦正在床上打坐,得知他回来眼睛也没抬一下。洛子宴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说:”师傅生辰快乐!”
苏亦这才睁开眼睛,看到他手上的笛子立刻惊奇万分:“你哪来的这个?”
洛子宴道:“当然是买的呀。”
苏亦听闻神情又严肃了几分抓住他的手问道:“你哪来的钱?”
洛子宴指指脖子说:“我用金牌换的。”
“胡闹!”苏亦呵斥完大步掠出房门,转眼已消失夜色之中。
“师傅你去哪呀?师傅!”洛子宴追出去一看师傅早已没了人影。看着空落落黑乎乎的院子洛子宴内心一阵不安,师傅到底去了哪里?洛子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肚子又饿得咕咕地叫,只好起来打开包裹拿出一块烙饼就着清水吃起来。吃饱喝足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洛子宴百无聊赖躺在床上,脑子像灌满了浆糊般乱轰轰的。
师傅这么晚出去会不会有事?师傅得知自己当了金牌为何反应这么大?那长得跟把火似的金牌到底又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和自己的身世有关.....
洛子宴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洛子宴睡醒一睁眼就看见师傅坐在桌子前摆弄着什么,洛子宴起身走过去:“师傅你回来了。”
苏亦冷冷地哼一声递过来一块金牌:“收好它!”
洛子宴接过金牌,他看到师傅右边手臂受伤了,正在用左手胡乱包扎着。
“师傅,你是怎么要回来的?”洛子宴问。
“打过一架,抢回来的!”苏亦头也不抬,依然不依不挠地包扎着伤口,洛子宴心生内疚,赶紧接过纱布帮他包起来,伤口很深,皮肉绽开,露出里面森森白骨。洛子宴打了个寒颤,心里想师傅神仙般的人怎么忍受得了如此狼狈,自打他记事起就没见师傅杀过人受过伤,师傅这样拼命莫非这块金牌有什么大秘密?想到这洛子宴忍不住问:“师傅,这块金牌到底是什么,你为何抢它回来?”
苏亦被他问得一怔,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才说:“这是你爹娘留给你的遗物。”
原来是遗物。
包扎好伤口便动身回苏灵山了,这次没有步行上山,洛子宴跟村民买来两匹马骑着。因为师傅受了伤,出门时带的少量金创药已经用完,此时正值三伏天,伤口不能拖太久。苏亦一宿没休息,加上手臂的伤,赶了几个时辰路,脸色愈发的苍白。洛子宴看不下去停下来牵住苏亦的马绳道:“师傅下来喝口水吧,这样赶下去半条命都没了。”
苏亦点点头,跳下马来,接过水囊刚要喝突然间路边跳出十几个个黑衣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识相的,交出神魔令,留你们全尸。”
“交出神魔令!”
洛子宴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顿时没了方寸,手上又没带佩剑,没想到下山却遭此一劫,他哆嗦着问:“师傅,怎么打?”
苏亦转到他身后,以背贴背形成一种防御模式,“把为师教你的使出来便好。”
洛子宴听完跟打了鸡血似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小药瓶,朝嘴里倒了一点又递给师傅说:“师傅先把百毒丸吃了。”
说是百毒丸,其实是苏灵门秘制的一种可以解中原百毒的药丸。黑衣人见他们窃窃私语交谈着什么,更是烦躁不堪直接挥剑砍上来,他们对着两人的头部,腰部疯狂刺插着。洛子宴没带武器,只能扭动身姿,左右闪避,用手挡住要害,以免受到袭击。这是洛子宴长这么大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与人正面对决,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应对,好在苏亦镇定自如,击退一波又一波进攻。
对面人多势众,攻势猛烈,半个时辰的功夫,师徒二人便有些抵挡不住了。苏亦手臂上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渗透层层纱布涌出来,一滴一滴洒落地面,斑斑点点的足够触目惊心,众人见状更是一鼓作气往前压。洛子宴暗叫不好,却只见苏亦迅速拿起笛子放到嘴边一吹,数支毒针飞射出去,只听到啊啊一片叫声,转眼间几个黑衣人应声倒下。苏亦张开双臂施展轻功跟竹蜻蜓似的旋转到空中朝人群里洒了一把粉末说道:“苏灵门断肠散,一刻钟内不喝足十碗水便穿肠烂肚。”众人稍稍一愣瞬间又回过神来:“骗谁呢?还有用水可以解的毒药?”
苏亦缓缓落地冷冷道:“信不信随你。”就在众人半信半疑之际,突闻一个黑衣人发出痛苦的呻-吟:“老大,我肚子好痛!”随即好几个黑衣人捧着肚子倒在地上哟哟打滚,不一刻黑衣人便倒得七七八八。苏亦见状,理也不理,翻身上马驾一声绝尘而去,洛子宴也连忙上马追过去。m.xiumb.com
“师傅,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断肠散,用水解。”
“只是泻药罢了!”
洛子宴扑哧笑出声,原来师傅也会骗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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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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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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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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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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