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很多人都是靠着这江水发财,时而久之这江上就有了船栈一说,摆渡的小船们跟着开始赚这银子,晚上不在开始摆渡,把过江的客人留在江边,多收一晚的夜宿银子。
这路上荷花除了看到明玉财大气粗,实在没有别的技能,也就是闲时能吹奏一两下悦耳的笛子。除此之外,实在是没看出明玉还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以至于今日他心惊胆颤的。
因为在来这渡口的时候,就听路人说这一代最近十分不安宁,三天两头的总是出现翻船的情况,每一次几乎都会有人失踪。
为何说是失踪呢,到底是因为找不着尸体。可是这人死了哪里会不飘浮上来的道理?所以还有人怀疑,是不是江水里有什么怪兽?
但即便是这样,来此渡口的人依旧不少,毕竟这里是过江最近最快的唯一小渡口,朝廷也查过,只是什么都也查不出来。
这里的条件比不得那些江面的船栈,哪怕银子在多,也不可能独占一艘小船,所以明玉是跟一对母女挤一处。至于何花那里更惨,听说五个人一艘小船,其中一个一身黑衣裳,还带着斗篷,像是行走江湖的,不过听声音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至于其他几个,瞧着也是练家子的一把好手,不是简单人。
吃过饭后,大家在江边简单洗漱,就开始上船休息。
这里临靠着边关,过江者多是边城去往北上之人,所以大家聚在一起,少不得相互打听底细。
同船的女人得知明玉是京城人,有些诧异,“我夫家也是京城的,不过他十年前就到边关来当差。”瞧着怀里抱着的五岁女娃儿,颇为害羞道:“我也是头一次去京城,我家妞妞还没见过祖父祖母呢。”
然后跟明玉打听起京城里的人文风俗。
这个明玉真说不上,毕竟离开京城那么久了。
女人一听,十分同情明玉,然后想起跟明玉同行的那个男人,贼眉鼠眼的,甚至有些怀疑明玉是被拐来的,毕竟明玉怎么看都好看,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琇書蛧
但是那个中年男人又黑又?C,看着一定不是好人。
女人略坐一会儿,就带着妞妞出去,明玉累了一天,倒头就睡,睡得正香甜,就叫人吵醒。
睁开眼正好对上女人一脸得意的目光,“丫头,我夫君在边关的时候,虽只是个副尉,但手脚功夫极好,那个贼人已经被我夫君抓住了,你不必在担心。”
睡眼朦胧的明玉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好在外面荷花鬼哭狼嚎的声音更大,于是她一下清醒过来,“怎么了?”
小妞妞自告奋勇:“我爹爹可厉害了,已经把拐卖姐姐的那个坏蛋抓起来了,等明天过了江,就把他送到衙门里去,姐姐再也不用害怕了。”
明玉愣了片刻,这才爬起身来,披了衣裳朝外面走去,只见隔壁的船上,荷花被困成个粽子吊在船头,脚底下一寸就是江水。
他看到明玉,哭得越发委屈了,呜咽的喊道:“观主救命啊!”睡的好好的,莫名其妙被隔壁的人揍了一顿,然后绑起来。
众人一脸懵然,他喊这生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叫什么?
别瞧明玉看着小巧玲珑的,但那身手十分敏捷,一下就越过那两丈多的船距,落在船尾伸手把何花拽上来,三下五除二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几个闻讯来的船老大瞧见明玉的举动,也被惊了一下,大家相视一眼,都纷纷皱起眉头。
好不容易遇到了肥羊,可是偏里面还夹了几个练家子的,他们还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来着,如今一看,只怕这煮熟的的鸭子八成八是飞了。
可见,真是没这财运了。
与明玉同船的妇人也从船舱里出来了,她没看见明玉怎么飞渡过去救的何花,只是见她把何花的绳子解了,不由得着急的喊道:“小姑娘,你莫要糊涂,也不要受他威胁,我家相公们会帮你的。”
明玉闻言,心道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于是连忙解释:“他不是人贩子,我俩一起的。”
何花也气愤的连忙说道:“对,我俩一起的,你才是人贩子,我看你怀里的小姑娘还是你拐来的呢。”
但是这话一出口,刚才同船的一个大汉就朝他瞪来。
明玉也敲了他的头一回;“胡说八道什么,人家是一家子。”动作很熟练,可见并不是第一次了。
于是,众人信了。女人连忙给白荼道歉。
那厢时辰也不早了,船老大只叫大家赶紧休息。
没料想明玉目光一转,悠悠的落到那平静的水面上,“还睡个屁啊。”
粗鄙的话语与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真的不相称,不过那不可一世的表情倒是十分搭配。
斗篷下的少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转身要进船舱,这时忽听明玉的声音响起:“都别睡了,有媳妇孩子的瞧好自家媳妇孩子,没有媳妇孩子的相互照看着,特别是你们几个。”
少年回头,正巧瞧见那青葱小白手正指着他们这里。
几个船老大的脸色十分难看,“小丫头你想闹什么?”难道是发现他们的动机了么?
但是明玉压根没拿正眼看他们,反而是踮着脚朝江里看去:“不是我想闹什么,是他们想闹什么。”江水里,几个被水泡得变了形的脑袋正在一脸怨恨的窥探着这里呢。
她的无视太明显,可是她这样瞧着那空无一物的江面,莫名的叫几个船老大心里发毛。还有她嘴里的他们是什么?
何花也不大明白明玉想干嘛,但是肩膀忽然叫人一把捏住,只听刚才绑他的那个男人问,“你刚才叫那小姑娘什么?”
何花可不想在被绑成粽子吊在船头,吓得有些瑟瑟发抖:“观……观主!”
男人得了这话,回头瞧了那带着斗篷的少年一眼。
也不知隔着斗篷是怎么交流的,但是这男人的确立即放了他,然后目光也朝平静的江面望过去。
这里的船无风会翻,翻船之后必然有人失踪,朝廷也束手无策。
如果说是船老大们谋财害命,但是他们也有人失踪。
“哗啦~哗啦~”
无风平静的江面,竟然传来了江水翻拍的声音。
几个船老大则朝何花忽然奔过来,一个个再也绑不住,哭丧着脸,“道长救命啊!”
这水声已经两个晚上没听到了,还以为已经不会在出现了……谁知道……
他们这一喊,一个个声音都鬼哭狼嚎的,吓得何花连忙朝明玉靠近过去,满脸只差没写着观主求保护几个字了。
“没用的东西。”明玉见他这举动,凶了他一句,然后抬起左手,手心里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攥着一张黄符,右手掐指,左手里的黄符无火自燃。
明明不过星星之火,却有着明月之光,将这小半里黑沉沉的江面照得亮堂。
当然,也叫众人看见了那浮出江面肿胀的脑袋们。
“啊!”跟明玉同船的女人尖叫一声,直接晕到过去,怀里的妞妞也不见得状况多好。
众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刚才叫有媳妇的照看自家媳妇孩子是什么意思了。
几个船老大别看一个个长得壮实如小山,这会儿却都三五人的抱做一团,然后嘴巴里啊啊大喊,满脸恐惧自不必多说。
何花也傻了,双腿发颤,上下排牙齿咯咯作响,双手紧紧的拽着明玉的衣角不放。
难为他当了将近三十年的道士,做过数场法事,可这真是第一次见到鬼,而且鬼相还真不怎么好,所以白眼一翻,大叫一声鬼啊!也就晕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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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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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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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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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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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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