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他冤枉了于棉棉和项思齐?拼成字的稻草不是他们打乱的?
一向行事较为谨慎的宋景然仔细思忖着。
先前,此处的妖物利用小鬼们的力量,将他们托住。
一是消耗他们的体力。
二或许是……达到让他们几人内部相互怀疑的目的,让他们内讧。
还是先观察观察,不要轻举妄动误伤了自己人吧。
宋景然正准备将剑放下。
手中的剑欲放而未放之时,屋子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又一个项思齐走了进来。
如此,这儿有了两个项思齐,几乎就可以确定其中有一个是假的了,也可能两个都是假的。
在场所有人的面色皆呈吃惊之色。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开门进来的项思齐,再看见了屋内的场景后,眸中除了吃惊,还显现出了愠怒。
这里是二层,他已经杀掉了假的宋景然、假的汪沁、假的于棉棉。
若是按照他先前的推论,落单的他遇到了三个假队友,那么落单的于棉棉是不是也遇到了三个假队友?
而眼前的宋景然居然拿剑指着于棉棉?
项思齐担心于棉棉太久了,他本能地觉得于棉棉的处境会很危险。
眼前的场景,怎么看都是于棉棉受了欺负。
“思齐,你终于来了!”于棉棉将目光投向他,似在求助。
宋景然和汪沁皆有些无措,棉棉对着刚进来的这个项思齐喊思齐,难道她已经看出她身旁这个项思齐是假的了?琇書網
“用剑指着于棉棉,你是何居心?”刚进门的项思齐对着宋景然怒目而视。
脖子上被架着剑的于棉棉带着一点儿哭腔,目光在宋景然与项思齐面上来回转,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宋哥哥我坦白!”她缩了缩脖子,“我坦白,我旁边这个思齐是假的!方才你排的稻草堆就是他打乱的,他还威胁我不让我告诉你!”
宋景然将剑从于棉棉脖子上挪开,架到了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项思齐的脖子上。
于棉棉脖子上没了剑,她立即跑到了新进来的项思齐身边,抱住了他的手臂:“思齐,你终于来了,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才是真的。”
宋景然死死盯住一直跟着他们的那个项思齐的眼睛,迟迟没有下手。
不能小看走错的每一步,他需要万般谨慎。
“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宋景然问他。
被剑架住脖子的项思齐抬手指向一边,冷笑道:“那个于棉棉才是假的,稻草堆是她打乱的,还想嫁祸给我。”
“思齐,他冤枉我!”于棉棉抱住项思齐的手臂。
项思齐当然知道,那个被宋景然拿剑指着的是假的。
因为他才是本尊。
那个假货,居然还敢污蔑他的于棉棉,不要命了!
未及宋景然下手,项思齐手中的蓝色刀光,已经狠狠地刺进了假冒他的那个人的脖子里。
鲜血从他脖子里流下来,项思齐看着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倒在地上。
宋景然面上的表情不妙:“没有绿色烟雾……”
若这个被抹了脖子的是真的项思齐,那动手的便是假的了。
宋景然抬眸将目光刺向项思齐,握紧手中的剑,朝他走了过去。
项思齐笑了笑:“别急。”
他抬手,手中捏着三条黑色的绒尾,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个他,“很快他也会变成这样。”
“师兄,快看。”汪沁喊宋景然。
宋景然回头,见方才那流着血倒地的项思齐已经不见了,地上静静躺着一条黑色的尾巴。
和项思齐手中的一模一样。
宋景然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蹲到那根尾巴前,将它拿起来看。
“这是猫尾巴……棉棉,你没辨错,方才那个思齐的确是假的。”
于棉棉立即道:“哎,我就说思齐怎么会随便乱动宋哥哥摆的字呢,他还威胁我,他不假谁假?”
项思齐看了看地上的那个“二十”,又看向宋景然:“字……”
这是宋景然做的记号吧?可这儿明明是第二层,他标个二十做什么?
宋景然将地上的猫尾巴拈了起来,他起身面向项思齐。
“我们几乎是一直在这间屋子里向下跳,跳到第七层的时候,我便心中起疑,于是利用这儿的草简单拼了个“七”,以此做记号。”
“七层?那你们又为何在这儿?”项思齐分明记得自己只下了一层,这一层是第二层。
这个宋景然,嘴上说自己跳到第七层,地上摆的字却是二十。
牛头不对马嘴。
他倒要看看宋景然怎么圆回来,若是圆不回来,他就杀了他。
宋景然理着思路耐心解释道:
“我们是被方才那个假扮你的人误导了。
我从第七层开始摆字,每跳一层,都是我与沁儿先下去,一直跳到二十层,我愈发觉得不对劲,便让那个思齐和棉棉先跳,跳完我再摆字记楼层。
如此跳了几遍,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因为来来回回都是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也就是说,这儿只有三层。
看似只能下不能上,实则是可以上的,因为第三层往下跳,就能通向第一层。”
项思齐听完宋景然的解释后,仔细于胸中琢磨了起来。
若是如眼前这个宋景然所说,这儿只有三层……那么他们跳到第七层的时候,实则是回到了第一层。
以此推下去,第二十层,就是第二层……
这便没错了,这儿确实是第二层。
看来眼前的宋景然多半是真的了。
但是项思齐觉得,光听宋景然说还不够,他得亲自验证一下。
“我也想亲自跳了看一看,究竟是不是如你所说,只有三层。”
项思齐垂眸看了看地上的“二十”,又将目光投向宋景然:“为了防止有人做手脚,我们一起跳。”
“好。”宋景然自是问心无愧,爽快答应了。
于是四人一同向底下的结界处跳下去。
“二十一。”
再跳一层。
“二十二。”
再往下,地面上用草拼成的数字又回到了二十。
如此看来,这个宋景然并没有骗人。
于棉棉嘟着嘴道:“都怪那个假思齐捣乱,否则我们又何须这么麻烦,在这儿跳这么久。”
“这三层空间,有什么说法呢?”宋景然看向三位,又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先前那位分娩的女子,她去了哪里?”
几人面面相觑。
项思齐眉头轻蹙,看着宋景然与汪沁道:“当时我听到沁儿姐在屋内求助的声音,便进了屋,却发现你们都不见了,屋内只剩下那名女子。”
宋景然点头道:“你进来的时候,我与沁儿已经到了底下第二层了,故而你看不到我们。”
“求助声?”一旁的汪沁疑惑:“我并未说话。”
项思齐眸光微沉,“这是圈套,为的就是将我引进来。”
宋景然问项思齐:“思齐,后来发生了何事?”
项思齐如实道:“我进了第一层的屋内后,那女人说要让我杀了她,很快她又跪在地上求饶,求饶之后又让我杀她……”
宋景然与汪沁相互对视一眼,眉间一跳。
汪沁道:“多半是有妖物在左右着她。”
宋景然点头:“没错,第一层的门打开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妖气十分浓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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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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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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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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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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