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感觉还好,不怎么疼了,就是睁不开眼。”
蓝月:“药师呢?”
秋汀:“他去给镇上的人看病。这南柯寨好生奇怪,听药师说这里的人每天都要花好多时间睡觉。”
蓝月:“我也觉得,按理说太阳早该当头,现在才出来。”说完环顾下药师屋内陈设,许多药罐放在木架上。上面还有个楼阁,想来是药师的书房。
金田:“你们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做的一个游戏吗?盲猎人!那时总是王云蒙眼当猎人,我们绑住双腿躲进草丛里,等他到处胡乱找我们。”
秋汀:“记得,有一次他还掉进河里呢!是蓝月把他拉回来的。”
蓝月:“他胆子真大,蒙住眼都敢跑那么快,像风一样翻过山坡冲进河里!”
金田苦笑道:“可能以后是我当盲猎人了”xǐυmь.℃òm
蓝月:“不会的,我们会轮流当的。”
秋汀:“那时我们经常逃训练出去玩,多好呀!真想回去”
门被打开,药师进来:“蓝月,你来啦!”
蓝月:“嗯。金田的伤多久才能好?”
王一贴:“等一个月看下,你身上还有点脏,我舀些水给你,你去洗洗。”
王一贴进厨房里舀水,蓝月好奇的问:“王药师,南柯寨夜短昼长是怎么一回事?”
王一贴:“额,这可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相传传说时代,羽族有两棵圣树,一棵就是积羽树,比积羽树还要大得多的圣树就在南屏山脉之中。据说此圣树高耸入云,直插九霄其灵气散入南陆各地,庇佑我们羽族,使我们羽族本为人数不多的神之后裔成为能影响完美大陆发展的重要力量。不过如此强大的灵气也会招致祸患,在神逝日后,完美大陆并未稳定下来,异界生灵不断侵入完美大陆,而此树自然成为上古恶魔们修炼的理想之地,它们吸收圣树天地之灵气,残害完美大陆的生灵。为不使圣树落入上古恶魔的魔爪,我们羽族先祖们在此地与上古恶魔、巨兽们展开战斗,不知多少羽族战士奉献了自己的一切,长眠于此。然而羽族一直处于下风,最终圣树不愿自己被恶魔们占有,就自毁全身,灵气散去遮蔽天日,以至于这里的太阳出没时日变少。所以南屏山一带昼短夜长,本地居民一天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梦中度过,而圣树自毁后,只剩些残枝埋于山中,因此南柯一名便出!”
药师打开水缸见水不多,坐下道:“先休息会儿,我等会儿去挑点水。要论这传说,现在的年轻人估计都不知道咯,我也是多年前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蓝月:“我去挑水,顺便看看南柯寨的风景。”
药师:“也好,挑水地在寨外的一个瀑布旁。”这时有人敲门,一个羽族战士进来:“王药师,我是来找蓝月的,他在这里吗?”
王一贴指着坐在一旁的蓝月道:“曾队长,他就是蓝月!”
蓝月问:“曾队长找我有什么事?”
曾队长:“来告知你一下,我们去箭雨瀑布北面,寻到了那妖精和被魅惑的羽人”
蓝月忙问:“他们怎么样?”
曾队长:“都死了!”他把包里的物品取出,接着道:“这是那羽人的剑,这是那妖精的护魂符,这些都是你的战利品,拿着吧!”递给蓝月后,曾队长就离去。
蓝月提起木桶出门。寨里的人忙忙碌碌地经过蓝月身旁,有说有笑,没有察觉到这个有些失意的少年,也不知他因何而失落。
出寨以后,人也少许多,棕榈树多起来,它们平地拔起,只有顶端长出蕉叶在汲取阳光,凑成一片伞林。与周围大多数枯黄色的植物不一样,这些树叶成了鲜有的绿色生命。
天色渐暗,天空一处黑一处灰,如同不均匀的棉絮铺盖在大地之上。挑水处的人们纷纷回寨休息,好美梦一番。只有蓝月一人还站在高高的山崖边看着飞涌而下的瀑布。
蓝月放下手中的桶,看囊中的护魂符,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杀死和自己一样有笑容、有情感的女子,更眼睁睁地看到一个族人死在自己面前。尽管那人是叛者,可也是自己的族人。冷血的羽人也会有一丝犹豫,那是不应该有的
背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打断蓝月的思索,转头一看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蓝月没多想,开始打水准备往回走,提起两个水桶时有些沉重,呵气一声,鼓劲接着走。
那小姑娘听到有人喘息,侧耳细听,又面朝蓝月方向高兴地轻声问:“是哥哥吗?”
蓝月立住刹那,看着姑娘,发现她没有睁开眼睛,蓝月疑惑地回答:“不是的,姑娘。”
姑娘脸色又变得忧伤,小声回句:“打扰了。”便踩着小步继续走。
蓝月:“你是来打水的?我帮你吧。”蓝月看她的背影,修长的红发有些凌乱,额间一双白羽也许久未整理。
她摇头淡淡苦笑道:“谢谢,我不是来打水的,我是来这里等我哥哥的。”
蓝月:“你哥哥?”
她:“对呀,我的哥哥,我最敬爱的哥哥。虽然我双眼失明,但只要他在,我就能看到光明!”
蓝月:“姑娘,发生何事?”
她:“我叫翔芸,我哥哥叫翔空。我俩自幼失去双亲,多年相依为命。我幼时疾病缠身以致双眼失明,是哥哥这些年来一直照顾我。没有哥哥,或许我早就不在人世了两个月前,哥哥忽然不辞而别,不知去何地,到现在也没回来。他从未这样过”
蓝月:“你哥哥经常去些什么地方?”
翔芸:“他常去拜访寨中药师王一贴为我治病,也有时外出几日狩猎,但最多十日便还,但两月未归的情况从没出现过。我知道他想找到治愈我双眼的方法,可这么些年过去,我早已没有那个奢望,只求一生和哥哥平平安安活下去。”
蓝月:“这么久,会不会”
翔芸一听扭过头,一副厌恶的表情,大吼:“不会的,不会的,我哥哥武艺高强!不会那么轻易就他说过他还有很多事要做”翔芸发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可能冒犯了身旁年轻的羽人,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刚才有些失态”她平缓下心情,“你叫什么名字呀?”
蓝月:“我叫蓝月。刚才是我冒昧了,我不该”
翔芸不想再谈这事道:“不提啦。对了,你看天上的月亮!”
蓝月才发觉月已升空,硕大无比,在家乡时少有见月,且也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月亮,似乎伸手可触。蓝月望着月亮,惊叹不已问:“你怎么知道月亮已在夜空里?”
翔芸得意的笑:“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风起,她张开双手随风舒展,问:“我跳支舞给你看,算是表达歉意,好吗?”
蓝月忙解释说:“其实刚才”
翔芸在月光下舞起来,纤细的双手在夜空中挥动、交叉,犹如远方月下离群单飞的哀雁,是那么的孤独。除水声,周围寂寥无声,却演绎了一场生死离别的呐喊
舞毕,翔芸嘴角有些抽动,她:“蓝月,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一会儿就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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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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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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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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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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