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曾经的同窗谢昌九进士及第,后来又得了圣恩,竟然被认为为了学政,好巧不巧的就负责金陵。虽然两人同为同窗,但是并不对付。现在人家成了朝中大员,而自己还在金陵私塾里厮混,心中落差可想而知。
此次王举子本不愿去的,只是人家现在是学政,统管金陵地界里的科举考试,相当于自己的顶头上司,纵然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琇書蛧
宴席设在金凤楼,这地方虽说菜做的一般,但是却沾染上一个雅字。据说做的都是古菜,并且以诗入菜,反正就一盘炒青菜都能鼓捣成两个黄鹂鸣翠柳类的好菜名,所以即便它做的不好吃,又吃不饱,还死贵,偏偏得到了附庸风雅人士的吹捧,用王举子的话来说,就是有几个臊钱没出花了,来这里作践。
王举子来的也是迟了,里面早就高朋满座,各种吹捧,一张张舔脸就差下跪了,推杯交盏仿佛奴才伺候主子一般。
“呸,没气节!”王举子恨恨的在心中啐了一口,找一个犄角旮旯坐了下来,反正意思意思就行了,总之自己是来了,他也拿不了自己什么把柄,到时候吃完这个冤大头饭就早早开溜。
王举子打着这个算盘,只是别人未尝让他如愿。这谢昌九现在算是衣锦还乡,若不在同窗们显摆一下,岂不是锦衣夜行?失了味道。虽然他看似在喝酒应酬,眼神可是一直在宴席中来回扫,找的就是王举子。当初两人都是学院的翘楚,可没少争锋,现在自己乃是一方大员,而他只是一个举子!
“不知道王举子见到本官后会有什么滋味?本官是很想知道的!”谢昌九心道。所以自从王举子刚刚踏入宴席的时候,谢学政早就瞄到他了,只是暂时并未发动。
“学政好酒量!我等自愧不如呀!”众人恭维道。
谢学政笑道:“客气客气了。”
“由谢学政主持咱们金陵的学习科举事宜,实乃是我们金陵学子的福气!”又有人拍马屁道。
谢学政摆手道:“金陵地界人杰地灵,承蒙圣上恩典,能够回到故乡实属谢某的福气。犹记得,当年和众同窗在一起温书的情景,想来不由得让人唏嘘,对了,本官记得,学院里有个王庶才的秀才满腹经纶,读书可是相当勤奋,连本官都甘拜下风,听说他也中了举,现在在金陵也开了私塾,教书育人,本官是一直想去拜访,实在公务缠身脱不开身。”
“王举子呀,王举子也来了!”
众人慌忙四下寻找王举子。王举子心道:“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不过事到临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了。
“学政大人,下官在!”王举子尴尬的起了身,对着谢学政行了行礼。
谢学政走了过去,直接将王举子拉到了主桌上:“你我本就是师出同门,本官也只是运道好些,若是论起学问来,你是不遑多让的!”
王举子心道:“当真会显摆,若真把我当同门,还一口一个本官,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学政一般!”
心中虽然这样想,王举子脸上还是表现的很惶恐:“大人客气了,下官怎么能和大人相提并论。”
谢学政心道:“你也有服软的一日!当真痛快!”
“说到底,本官还是敬佩你,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偏偏要去教书育人!”谢学政言不由衷的说道。
“是呀,你不就在贬低我不会做官吗?说的好听!你若是想着教书育人,咱们不妨换换!”王举子心中怒道。
心中虽然怒,但是脸上还是依旧谦虚模样:“下官乃是找清闲罢了,当不得学政日理万机!惭愧,惭愧!”
谢学政突然话锋一转:“不能如此说,当年你在学院的时候,文采最佳,想必教出的学生也是各个人中龙凤吧!”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学政的意思。谁不知道王举人教的乃是一些纨绔子弟,各个除了僚鸡逗狗压根不做啥正经营生。
“看来谢学政和王举人不对付呀!”众人终于回过味来了。于是便一起起哄道:“是呀,王举人教的学生个个才高八斗呀。”
“可不是个个是人中龙凤呀。”
“是呀,咱们整个私塾加起来,都不如人家学生的学问厉害!”
酒桌上所有的人都在给王举人戴高帽,王举人脸羞的通红,自己家里的那几块料谁不清楚?这玩意就是捧杀呀!
“那里,那里,过奖了过奖了,让老夫羞愧!”王举人忙道。
谢学政说道:“唉,人的名树的影,你这满腹经纶教出的学生指定错不了。这样反正咱们这酒宴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到王举人的私塾里坐坐,看看哪里学生的情景,就当观摩学习了!”
“谢学政说的太对了,我早就想去学习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王举子,老朽定然好好跟你学习学习!”
“是呀,我们也想看看和满腹经纶的王举子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来!”
众人自然是一片应和,只气的王举子直跺脚:“果真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人多,这些老东西平常和我称兄道的,一看姓谢的针对我,立马调转枪头呀!行行行,我今日可记住你们了!”
“王举人去看看吧!本学政也想看看金陵的学习风气!”此时谢学政是搬起了官帽誓要给王举人难堪。
即便王举人知道是人家给挖的坑,此时也不得不跳了心道:“官大一级压死人,今日指定是丢脸丢尽了。也罢,以后私塾不开了,大不了以后硬着头皮去衙门里厮混吧,总不至于饿死!”想到此处,王举人也光棍起来。
“行呀,你们既然想看我就带你们看看!”王举人咬牙切齿道。
众人都是拱手叫好,心道:“这下王举人肯定是彻底歇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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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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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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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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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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