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有信说:“这次这个报告可是真实的。”
邢伟岩说:“您真准备下手了?”
邢有信说:“什么话?怎么能说下手!现在全国都在治理整顿污染企业,你作为县长更不能包庇。再有,你别忘了薛家良可是有省纪委背景的人,更是有高层关系的人,而且他还是安平市的副市长,在这个问题上,来不得半点虚假,你一定要积极配合,搞好药厂的治理整顿工作。”
“可是现在问题来了,假如药厂肯投入资金上马治污设备,就不可能离开博阳了,您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不希望他离开,只要他能够上马治污设备,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好事?他才不信邢有信这么仁慈呢!只中的利益,百分之百是走不了手的,邢伟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邢有信下一步该怎么走?不管邢有信怎么走,他都会达到目的,他太清楚他的手段了,百变、多变,最后成功的永远都是他。
药厂重度污染,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想当初,上马这个项目的时候,在立项跑手续等方面,邢有信的确没少帮忙,但是现在,他开始要回报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薛家良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说道:“伟岩,你怎么不说话?”
邢伟岩抬起头,他的确不知怎么说好,想了想说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薛家良说:“我正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邢伟岩挠了挠头,说道:“我心里很乱。”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伟岩,你也别有压力,药厂的事,到了必须该解决的地步了,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市里那么大的一个化工厂都被停产了,何况咱们这个药厂。从中央到地方,都在抓环保,为这,丢乌纱帽的人不少了。”
“我知道,我知道。”
邢伟岩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薛家良继续说道:“伟岩,在这个问题上,咱俩必须先统一思想,保持一致,如果药厂不上治污设备,或者排放不合格,只能勒令停产!”
邢伟岩看着薛家良,显得有些茫然,他问道:“停产以后怎么办?”
薛家良原以为他会反对自己这个的提议,没想到他却问了这么个问题,他想了想说:“停产整顿,什么时候排放合格,什么时候生产。”
邢伟岩看着他,欲言又止。
薛家良说:“伟岩,你不要担心财政和税收收入,咱们下来可以用心琢磨一下,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我这次去市里开会,省里准备在咱们这一左一右弄个大型的农产品集贸中心,具体地点还没定下来,我想咱们哪天去趟市里,集体攻攻关。”
邢伟岩听到这个消息后,并不感到惊讶,他说道:“早就有这个说法,都提了两三年了,现在上边说话也没有多大的准?”
薛家良说:“你说的这个情况,我在这几天的调研中也听到了,尽管这个说法提了两三年,但你不得不承认,现在农民尤其是那些常年种菜的农民,他们在做农作物种植计划中,都是把这一因素考虑进去的,你没发现吗,许多农民都自觉不自觉的开始种菜了,有实力的,就自家建个蔬菜大棚,没有实力的,两家建一个,还有三家共用一个大棚的。尤其是阳光蔬菜基地三个年轻的引导,农民种菜的热情还是很高涨的,我们在技术、交通等方面,稍加做些工作,就能形成产业化。现在阳光蔬菜基地已经形成了产业龙头,三个年轻人目前做的好多工作,都是我们政府部门应该做却没有做到实处的工作。”
最近更新少的原因之前我已经解释过了,不再赘述,我只想说,在众多事务中,唯有尽孝最大,请大家理解。
549、张钊被双规
邢伟岩听到这里,低下头。最新章节阅读
薛家良意识到了什么,又说道:“当然,我没有批评和指责的意思,我是在表扬这几个年轻人。”
邢伟岩抬起头,说道:“这个问题,原来李书海也提过,我那个时候就跟他争论,农业、农产品是富不了一方的……”
“但是也害不了一方!”薛家良斩钉截铁地说:“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招商,各个级别都有开发区,省里有、市里有,县里有,乡镇还有,我们去哪儿找大项目?哪儿有那么多的大项目等着我们?当然,有这样的机会,我们也绝不放过。”
邢伟岩有些委屈,说:“这些上边都是有指标的,都被列入年度政绩考核中的。”
薛家良说:“你说得没错。你没看现在各地的那些招商闹剧、丑剧吗?有人为此升了官,还有人丢了乌纱帽进了班房,闹闹哄哄,受害的还是老百姓。伟岩,咱们踏踏实实做点实事,哪怕这件事不大,咱们也要做好、坐实。暂时在没有大项目的情况下,还是要长久地谋划我们自己的发展路径。我看过去年和前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里面也提到了要积极、扶持、发展农业产业项目,之所以这样提了两年,就说明,政府是看到了农业产业的曙光,毕竟,咱们还是农业大县吗,我们不贪大求洋,哪怕给老百姓打一眼机井,只要打了,只要能浇地出水,老百姓能受益就行。不盲目上项目,踏踏实实做事,我们不跟其它县比,只跟我们自己比,一年进一小步,稳稳当当,这样,博阳也会一年比一年好起来的,这就是我的理念,咱俩今天也算交交心。”
邢伟岩心说,敢情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如今被邢有信死死的攥在手里,就指望着干出点出彩的事,离开这里。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薛家良又说:“当然,你比我更了解博阳,我看这次农产品贸易中心不像是个空头支票,即便是空头支票,我们也要把它抓住、坐实,腾出时间,咱们跑跑这个项目,力争落到我们这里,争取明年开春破土动工。”
邢伟岩抬起头,看着薛家良,感觉他说这话时很自信,他似乎也受到了某种鼓舞,说:“如果这个项目真能落在咱们博阳,那就太好了!这样,不但能改善咱们的交通现状,还能带动周边群众致富,甚至住宿、餐饮等服务行业。”
薛家良说:“这就是我要跟商量的事,咱们跑,项目就是咱们的,其它县去跑,就有可能是其它县的了,所以我说,咱们要抓紧谋划,制定出一个规划方案,不要太细,有个大致轮廓,你最近放下手头的事,争取一两天内拿出方案。我们要抓紧去跑。”
邢伟岩眼里有了光彩,他点点头,说:“好,我一会就安排下去。只是药厂……”
“药厂的事,按咱们刚才说的去办,这个没有回旋的余地,我相信,这个报告,此时就有可能到了市长手里,甚至有可能在省里挂上了号,咱们再不治理就说不过去了。”
邢伟岩说:“假如药厂投入不了那么一大笔治污费,或者搬离博阳,怎么办?”
薛家良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不成咱们还拉着他不让他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唉,算了,不说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薛家良说:“老邢,你不要这样,咱们之间有什么就说什么,哪怕考虑不成熟都没有关系,什么叫商量?事情只有经过商量,结果才能成熟,才能统一。”
邢伟岩说:“我明白,我刚才的意思是想说,如果药厂前脚搬走,后脚又有药企进入呢?我们还是要面临现如今这个问题。”
薛家良感觉邢伟岩的智商出现了问题,他说道:“新的药企进入我们欢迎,但是必须要达到排放标准,我们不能剔除一个污染源,又迎来一个污染源,与其那样,就让现在这个企业敞开排放不就得了?”
邢伟岩支吾着说:“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其实是想说,假如要是有……有更大背景的药企入住,我们顶得住吗?”
薛家良感到邢伟岩似乎担心什么,又似乎想隐瞒什么,他看着他,严肃地说道:“我们有什么顶不住的?国家的一切标准在这摆着呢,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和权力破坏的!”
“那就好,那就好。”邢伟岩说着就站起来,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薛家良看着他,说:“伟岩,你是不是担心什么?”
邢伟岩低下头,搓着手说道:“我能担心什么呀?我什么担心……”
“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尽管说,如果是私事,愿意说就说,我能帮忙肯定帮忙。”
邢伟岩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您的心意我领了,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那好,你尽快做规划方案,争取后天我们去市里。”
“那药厂……”邢伟岩仍然关心这个问题。
“药厂的事咱俩一块去市里,跟领导汇报一下。”
“好。”
他们正说着,罗锐慌慌张张地进来了,他看了邢伟岩一眼,也顾不上他了,就凑到薛家良耳边,道:“张书记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罗锐往门口看了一眼,道:“被双规了,市纪委来人了,在我办公室等着见您。”
薛家良倒吸了一口气,既是出乎意料之外,又似乎是冥冥中注定要发生的事,nbsp;“是薛家良吗?我是全兆。”
薛家良没想到是全兆书记,就赶忙说道:“全书记,您好,我正要给您打电话。”
“是吗,怎么这么巧?”
薛家良说:“是的,市纪委的人刚离开,我正要想给您打电话。”
“你是为张钊的事吗?”
全书记主动问道。
薛家良老老实实地说道:“是的,我有点没想到。”
全书记:“你没想到很正常,因为你不了解情况,早有人举报他生活作风问题和一些经济问题,但考虑到是匿名举报,好多问题无从查处,纪委只找过他的妻子,他妻子对他包养女人一事全盘否认,而且那时柳心怡被他藏得隐秘,本着保护干部的角度出发,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想来,也是组织上的失误。”
薛家良静静地听着。
全书记又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就是,你要借助张钊这件事,全面整顿干部工作、生活作风,以此为戒,带好博阳这支队伍。另外,明天给你们派去一位副书记,是市委党校副校长李春兰,多年从事党务和教学工作,经验丰富,给你做副手,你要多帮她,要搞好班子建设。”
薛家良不了解这个李春兰,他只能无条件接受组织决定,就表态道:“好的,欢迎,我明天在县里等着。”
撂下电话后,薛家良给在市里的朱力打了一个电话,向他询问李春兰的情况。
李春兰任博阳县委副书记这件事还没有公开传达,所以朱力还没听说,他向他简要介绍了李春兰的情况。
李春兰,今年四十岁,从市委政策研究室调出任市委党校副校长,担任副校长已经有七个年头了,他的丈夫是市石油公司一名普通的员工……
“她是女的呀?”薛家良打断朱力的介绍。
朱力笑了,说:“您以为她是男的?就这名字也不可能是女的。”
“嗯,你接着说。”
薛家良一听说给他派来一个女干部,就有点挠头,除去卜月梅,他还真没跟女干部共过事,但像卜月梅这样的女干部,他相信这辈子碰不上第二个了。
大致了解了一下李春兰的情况后,薛家良放下电话。
这时闫广敲门进来了,他说道:“薛书记,小伍来了,我问过他了,他一点都不知情,而且反应过激。”
“为什么?”
闫广说:“小伍跟张钊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张钊待他也不薄,另外,他之所以照顾柳心怡母子俩,除去喜欢柳心怡外,也是想为张钊做点什么,想让柳心怡安下心来,不曾想,柳心怡却背着他举报了张钊,小伍很生气,在办公室摔摔打打的呢,说回去要质问她。”
薛家良挥了挥手,说道:“劝小伍一定要冷静,他该怎么照顾那对母子还怎么照顾,千万不要质问柳心怡,等市纪委的同志走了再说。”
闫广说:“我是那么劝他的,但是看样子他拢不住火气。”
“你告诉小伍,这个节骨眼上,他就不要添乱了,这是纪律!”
闫广说:“明白,我马上再去劝说劝说他。”
下午四点半,几名书记都提前来到会议室。
如今,组织副书记缺位,能来参加会议的也就是薛家良、县长邢伟岩、纪委书记瞿震、政法委书记许宁。闫广列席书记会,负责发布会议纪要。
会议时间之所以定在下午四点半,是因为北方五点天就很黑了,而且也是机关下班的点。四点半这个时间是在头下班之前,也就是说,这个会议不会超过半小时。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不然,不会放到这么一个时间段里召开。
552、薛家良立的新规矩
人都到齐后,薛家良手里拿着本子进来了。全文字阅读
他坐在中间的空位上,打开手里的本子,低头看了一下,抬起头,这才看着大家说道:“把大家召集来,只为一件事,就是关于张钊被双规的事。”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的反应。
几个人没有表现出惊讶,都默默地点点头,大家肯定已经听说了,如今的事,没有秘密,即便是保密程度很高的会议,都会在第一时间内被传播出去。再说,上午只有政法书记许宁不在场,但他肯定也听说了。
薛家良又说:“我刚来,有些情况不太清楚,但是我想,他跟柳心怡孩子都生出来了,难道咱们班子成员甚至几位书记事先就不知情吗?就没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吗?当然,我没有指责大家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既然我们是一个整体,就有互相监督、互相提醒的责任和义务,就有警告的义务。我不管以前大家是怎么做的,但从今往后,我们要培养这样一个氛围,要从我们几位书记做起,要团结成一个整体,无论工作和生活,有不对的地方,要大胆指出来,他听不听是他的事,你说不说是你的事。”
薛家良明明知道他的这一番话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的反应,但面上的话他必须要说,书记就是这样一个角色,就是要说一些高屋建瓴、看不到摸不着甚至落不到实处的话。
“既然我班长,那么今天我就要立一个规矩,以后,只要班子成员中有任何一人违法乱纪的,我们就要负集体责任,这个从我做起,在我请求上级处分的同时,各位谁都跑不了!”
“我这样说的用意就是,我们必须牢固树立高度自觉的大局意识,放弃个人小的恩怨,只要你发现有的同志在工作和生活中的不足或者是有悖纪律和法理的言、行,都要及时指出并予以纠正,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这要当做一项纪律来遵守、贯彻、执行。”
“我这样说可能有的同志会想,这种事即便说了当事人也不会说,俗话说得好:劝赌不劝嫖。我要说的是,如果你看出这些迹象,连劝都不劝的话,那就说明你这个人心理阴暗,没有大局意识,没有整体荣辱观,我们要把我们的聪明才智,我们的思想意识放到大局中去思考、去定位,把讲团结作为一种思想观念来强化,作为一种精神动力来培养,甚至作为一种政治纪律来执行。从而达到统一意志、统一行动、统一步伐。”
薛家良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说:“我扯得稍稍远些了,因为张钊的事,让我有了这些想法,所以说出来,跟大家商榷。张钊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将他拉回来,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今天,咱们每个人也都发发言、表表态,看看怎么借张钊之戒,带我们这支队伍,怎么纯洁我们这支队伍,怎么凝聚人心,共同担当,怎么整顿当下干部纪律和作风,这也是市委全书记给我们布置的作业,我们必须完成。下面接着发言。”
薛家良的话说完,就低下头,翻开记事本新的一页,慢慢折好,然后又将笔帽打开,做出记录的样子。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给大家一个思考的过程。
“我先说两句……”邢伟岩的声音。
薛家良翻纸页和拧开笔帽的过程,邢伟岩就在考虑,根据薛家良刚才的发言和上午他们俩人单独的谈话,他知道薛家良下一步要做的工作就是统一思想,这不是书记的强权,而是书记必须做的工作,作为县长的邢伟岩,没有理由不配合他。
邢伟岩看了看众人,说道:“刚才,咱们薛市长、薛书记将张钊这件事概括成四个字,叫‘张钊之戒’。我认为这个词用的很好,意义很深远。刚才听了薛书记的讲话,说心里话,我感到很惭愧。薛书记说得对,张钊能有今天,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有相当长的一个过程的,我们大家也都不是聋子和瞎子。我为什么惭愧,在这里我先做个检讨。”
邢伟岩说道这里,清清了嗓子,说道:“众所周知的原因,张钊是主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我是政府县长,且跟书海书记在工作中存在着很严重的分歧,张钊的一些事,我的确听说了,但没有去规劝,一是大家都受党教育这么多年,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没必要去规劝他,这样人家反而会对你有看法,弄不好还会影响同志之间的团结;”
“第二个原因就是,从内心来讲,也多多少少有点看笑话的意思,也就是薛书记说的阴暗心理,但是别忘了,他可是主管组织、政治思想工作的副书记,什么党纪国法不懂?能包养女人,甚至还跟人家生了孩子,就是他没有贪腐的事实,也是说不过去的,也是党章所不允许的。所以,我是基于以上这两点没有提醒他。当然,我刚才说了,也有看笑话的心理,这个不对,在此我检讨,如果我们真的形成这样一个互相监督、互相帮助的健康机制,的确是我们每个人的幸事,我老邢说话直,以后说到谁头上了,还万望各位担待,在此也恳请各位对我的工作和生活问题予以批评指正,这毕竟不是坏事,是好事,薛书记在省纪委工作多年,相信他对这些看得透彻,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这样一个观点,甚至拿到书记会上来讲。我暂时想到这么多,也没有打稿,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了,对与不对,还望薛书记和在座的各位批评指正。”wWW.ΧìǔΜЬ.CǒΜ
薛家良放下笔,看着邢伟岩,说道:“伟岩县长说得很好,也很实在,我们以后就是要形成这样一个氛围,不管职务高低,只要发现不足,立马指出来,如果怕同志脸上挂不住,可以单独谈,如果单独不好谈或者不便于谈的,可以跟我和伟岩反应,由我们出面找这位同志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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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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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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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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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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