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救命稻草
不等薛家良话说完,柳心怡就尖声叫道:“胡说!得抑郁症的不是他,是我!”
薛家良看着她,没有说话。最新章节阅读
柳心怡又说:“他想摆脱我,才编出这个瞎话来骗人的,你不要上他的当!”
薛家良尽量让自己耐心些,就说道:“哦,那等他回来我要严厉批评他,让他处理好家务事,跟你赔礼道歉,如若不然,我就免了他。”
柳心怡的眼泪忽然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地流下,说道:“他还能回来吗?”
“他走时请假了,怎么能不回来?不回来他能上哪儿去?”薛家良感觉自己就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样有耐心,也可能是因为张钊临走的托付,也可能是那个无辜的幼儿。
“可是……可是我感觉他不会回来了,他悄悄给我们娘俩留下一笔钱,就再也不见了,如果他想回来,干嘛给我们留钱?”
薛家良必须帮张钊把这个谎编圆满,他说道:“他去治病,自己可能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能治好,他给你和孩子留下钱,说明他心里有你们娘俩,而且,你们也是要生活的,你怎么倒怨他了?”
“我有饭店,根本不需要他留钱的,他分明就是……就是消失了……呜——”柳心怡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哭开了。
薛家良示意罗锐给她倒杯水。
罗锐立刻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喝点水吧。”
柳心怡一边哭一边说道:“我连饭都吃不下,还喝什么水呀,这几天总是精神恍惚,我都快疯了呀——张钊,你个混蛋,你跑哪儿去了,你不能这样对我们娘俩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数落着张钊。m.xiumb.com
薛家良非常同情她,想想她一个弱女子,没有了男人,又是这么一个身份,以后如何在社会立足,如何把孩子养大成人?
张钊啊张钊,你真不该这样一走了之,你兴许对这个女人没了感情,但是那个两三岁的孩子可是你的骨肉啊!
闫广劝道:“柳心怡,你先回去,一旦张钊有消息了,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柳心怡听他这样说,就抬起头,看着旁边的闫广,眼里露出了希望,她止住哭泣说道:“闫主任,你真的会告诉我吗?真的吗?”
闫广说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柳心怡紧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闫广说:“你怎么又把话说回来了,如果我知道,早就告诉你了。”
柳心怡指着闫广说:“你们跟他是一伙的,他就是躲出去不见我,如果他去看病,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
闫广就是一怔,柳心怡说得有道理。
此时,薛家良拉出抽屉,找出张钊写的请假条,说道:“他的确请假治病去了,你看,这是他的请假条。”
柳心怡就像一个溺水者,忽然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一把夺过这个请假条,仔细看着那曾经熟悉的笔迹,看着看着,眼泪哗哗地流下,自言自语地说道:“钊,你回来吧,我知道你没钱给我,但是只要你回来,我一分钱都不跟你要了,我不再逼你离婚了,保证不再逼你了,只要你回来……我和孩子……离不开你呀——我是爱你的呀,我不是存心要逼你,不是呀——”
她泣不成声……
薛家良站了起来,说道:“这样,我让车把你送回去,你好好照顾孩子,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号码。”
薛家良从桌上拿过一张名片,递给她。
她没有去接这张名片,而是看了看手里张钊亲笔写的请假条,她将这张紧紧攥在手里……
罗锐过来拉她。
柳心怡没再挣扎,两眼哭得红肿,攥着那张纸,步履踉跄这走了出去。
薛家良跟闫广说:“老闫,你跟小罗去送她吧,顺便给孩子买点营养品。”薛家良说着,就要去掏钱。
闫广说:“用不着,我有钱。”
下午开完常委会后,薛家良给市委书记全兆和市长聂凤强分别打了电话,向他们汇报了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全兆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下周回趟市里,商量一下张钊的事。
无疑,张钊的辞职报告,市委已经收到了。薛家良几天前,已经将张钊请长假治病的事跟市委做了汇报,他当时没有提张钊辞职的事,因为那是张钊私下跟他说的,一切都以张钊给上级市委的辞职报告为准。
他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市长聂凤强。聂凤强对他关停药厂表示了不同意见,他说:“薛市长啊,药厂的问题,你要慎重对待,不但是博阳的支柱企业,也是咱们安平市的支柱企业,老百姓对药厂的排放物有疑问没有关系,我们要做好解释工作嘛——”
薛家良本想跟他解释为什么这么做,但他不想在电话里争辩什么,就说道:“我向您当面汇报吧,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聂凤强说:“那就周一吧。”
放下电话后,薛家良感觉这几天自己没干什么事,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他下车的第三天,召开了全县干部大会,因为头来上任时,无论是龚法成还是谢敏,都跟他强调了干部队伍稳定的问题,干部大会过后,他又参加了几个对口会议,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回顾这几天来的工作经验和体会,他感觉自己太过冲动,面临突发事件,尽管不畏惧,但不够冷静,不该一来就亲力亲为于某件具体事情上,促使自己缩小了进退的空间,另外,闫广说得对,不该忽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安平市副市长。
他一猛子扎了下来,跟上边一下断了联系,没有取得市委市政府对自己工作的支持,这是最大的败笔,看来,自己的确缺乏主政一方的实际操作经验,经验缺乏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意气用事,自乱阵脚。
这时,罗锐手里拿着两张光盘进来了。他说道:“这是您要的《骆霞》的节目,您现在吗?”
518、有人要跳楼
有人要跳楼
薛家良接过来,说道:“有时间再看吧。”
他将光碟放进抽屉,说道:“小罗,我跟闫主任说了,让他排出一个调研计划,你想着点,周日下午我回市里,另外,张钊妻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罗锐说:“目前没听见什么,张钊妻子不会有什么动静,我担心柳心怡和孩子。”
“怎么讲?”
罗锐说:“我们送柳心怡回去的路上,柳心怡手里一直攥着张钊的请假条,神情有些愣愣怔怔,两眼发直,我担心她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打击。”
薛家良说道:“这样,你找下她住的那个小区物业,拜托他们对这对母子多费费心,有什么事,及时跟县委联系。”
罗锐说道:“真让您说着了,我二舅在这个小区管物业做事,我送她回去后,就去物业找二舅了,也跟他说了这个意思。”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你想到了我前头,这样很好,我刚来,好多情况不了解,你能主动工作,我很欣慰。”
这是新书记第一次这样高地评价自己,罗锐很激动,说道:“您给我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知遇之恩,当终生不忘。”
薛家良摆了一下手,说道:“都是为了工作,我们所有的思想和行为,都要统一到工作上,那天全县班子大会我就是这样讲的,这是我们的主旨。”
“是,我明白。您周六日怎么安排?”
薛家良想了想说:“看情况,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回趟家,周日下午回来,直接去市政府。”
罗锐很想说,我没事,要不要我跟您回去?但看到薛家良低垂着眼皮,他没有主动说这句话,如果薛家良需要,会提出让他跟他回家的。
这时,闫广手里攥着电话,慌慌张张地进来了,都没顾上敲门,他说:“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薛家良心就是一惊,忙问道:“出什么事?”
闫广说:“柳心怡抱着孩子,站在购物大楼的楼顶,要往下跳,群众已经报警,消防和警察正在往那儿赶。”
薛家良一听,抓起手机,就说:“快走!”
他们一路小跑下了楼,罗锐冲在最前面,给两位领导拉开车门,开着车就窜出县委大门口。
今天是周末,路上两所学校提前一节课放学,车流行驶缓慢,薛家良心急如焚,他说:“老闫,问问现场的情况。”
闫广打通一个电话,就听他说道:“小伍,消防和公安的人到了吗?”
小伍,张钊的秘书。
就听话筒里传来小伍急迫的声音:“主任,消防的人到了,巡警也到了,现场正在铺设人工气垫,架设云梯,柳心怡抱着孩子,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和孩子都没有穿厚衣服,孩子一直在哭……”
天哪!
薛家良在心里低吟一声,他的心立刻就被柳心怡和孩子揪紧了。
“这个楼有多高?”薛家良问道。
闫广说:“六层。”
六层,在当今县城不算是太高的楼,但如果往下跳,也是非死即伤。他说道:“你亲自给消防打电话,动作要快!”
罗锐开着车,好不容易驶出拥堵地段后,就听四面八方响起警笛声。
这时,闫广的电话里传来一个声音,不是小伍:“我是消防中队副队长黄学礼,请首长指示!”
闫广刚要说话,手机被后面坐着的薛家良抢了过去,薛家良对着电话说道:“我是县委书记薛家良,请你务必保证楼上两人的安全,快速铺好气垫,多铺几层。”
“是,请首长放心!”
对方没有汇报进展情况,估计是时间紧迫。
等薛家良他们赶到县城中心十字路口的时候,就见城中心东南角一个六层高的楼顶上,站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落日的余晖,撒在他们的身上、脸上,给他们的身上,镀上一层金黄色,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无论是孩子还是女人,他们显然穿得不厚,孩子还光着双脚,没有穿鞋,他紧紧抱住妈妈的脖子,不敢往后面的楼下看,嚎啕大哭着。
柳心怡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她并没有因为孩子的哭闹而放下他,想必,她已经绝望到了极点。
薛家良的心就是一阵剜心般的疼痛!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张钊啊张钊,你在哪儿?你的女人抱着你的亲生骨肉,正面临生死诀别,只要你在楼下冲他们挥挥手,惨剧就不会发生,你快点出来吧,救救你的孩子……
此刻,人们越聚越多,周围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这不是心怡饭店的老板娘吗?”
“是她,县委张书记的小蜜。”
“是不是张书记不要她了?不然好好的干嘛要寻短见?还搭上孩子?”
“有可能,我看电视,张书记好几天都不出来了。”
这时,罗锐带小伍和一位消防员过来了。
道:“薛书记,这是黄副队长。”
薛家良问道:“以你经验,如果他们从楼下跳下来,情况会怎么样?”
尽管是冬天,黄队长的额头还是冒出汗,可见他是多么的紧张。他摘下帽子,说道:“这种事,咱们这里从来都没发生过,我也没遇到过,尽管六楼不是太高,而且有气垫,一旦真的跳下来,也会受到损伤,尤其是内脏,另外,如果救护不及时,还可能被气垫窒息身亡。”
“叫救护车了吗?”
“救护车已经到了。”黄副队长答道。
薛家良问一边的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小伍也擦着额头的汗水,说道:“张书记走时,特地嘱咐我,让我帮忙照看一下这娘俩,说真的,他走了,我也无心工作,我就时常过来看看。今天刚到小区,门卫就告诉我,说柳心怡抱着孩子出去了,孩子光着脚,她也没穿大衣,孩子也没穿棉袄,我一听,大冬天的,感觉有点不对劲,我赶忙骑着摩托开始追,追了几条街,也没有找到他们,后来,就见这里的人们纷纷停住脚步,往往楼顶上看,这才发现了他们,就报了警,随后报告给了闫主任。”
519、不值得同情
薛家良感觉这个小伍还是很有情有义的,对他的好感就又多了一层。
这时,就看见两架云梯慢慢升了起来,云梯上,分别站着两位消防官兵。哪知,云梯刚一露头,就听柳心怡歇斯底里地叫道:“张钊——啊——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的要跳了——”
云梯上的两名消防员冲他连比划带说着什么。
:“都喊半天了,嗓子都喊哑了,估计孩子不冻坏也得吓坏了,唉——”
柳心怡又喊道:“张钊——我再给你两分钟,你再不出来,我们娘俩就死给你看——”
“哇——”
孩子吓得大哭起来,听得出,孩子的嗓子也哭哑了。
这时,小伍突然冲出人群,跑到气垫旁边,冲着上面喊道:“心怡,不要喊了,他不出来,我来养活你,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你不许想不开——”
他这一嗓子,周围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楼顶上的柳心怡往下看了一眼,她果真不再喊了。
小伍双手围拢在嘴边,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心怡,我马上上楼去接你和孩子,我保证对你们好,你等着我呀——”
完,就发疯地跑进了楼里。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不出声了。
薛家良看着楼顶上的柳心怡,刚要说话,就听闫广也大声喊道:“柳心怡,你要为孩子想想,他那么小,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你没有权力让他死,我们大家养着你——”
罗锐也冲着楼上喊:“我们大家养着你——”
“我们大家养着你——”
人群中,好多人发出了这句喊声。
此刻,楼上的柳心怡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冲着西边的天空,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张钊啊,你这个……没良心的——”
随着她的喊叫,就见柳心怡突然扔下孩子,纵身就是一跳——
薛家良的脑袋嗡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眼睛……
薛家良的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当周围的人都向气垫跟前涌去的时候,他迈开长腿,跑进楼里,门口,有好几个警察正在把守,欲将他拦住。
他用力将警察们拨开,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有些功夫,根本就不把拦在他的警察们放在眼里。
罗锐紧跟在他的后面,不停地向拦住他们的警察挥动着证件。
等薛家良爬上楼顶的时候,小伍早就将孩子抱在怀里,他显然也是吓坏了,脸色惨白,抱着孩子,浑身在颤抖。
孩子在他怀里张着嘴干嚎,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嗓子早就哭哑了。
薛家良一边跑着,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一下子罩在孩子的身上。
小伍一看是薛家良,松了一口气,随后扭过头,就干呕起来。
薛家良知道他是紧张造成的,就将孩子抱在怀里,解开里层的衣服,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这个受到惊吓的小人,嘴里不停地说道:“好孩子,不哭,有叔叔在,叔叔在……”
孩子在他的怀里抽泣着,伸出小手,指着妈妈跳下去的地方,断断续续地说:“妈……妈,妈妈……”
薛家良一看,这个孩子长得非常好看,继承了父母的有点,有着父亲的英俊和母亲的好皮肤,他用力抱紧他,用衣服兜住他露在外面的一双道:“没事,妈妈没事。”
小伍仍然蹲在地上,停止了呕吐,他喘粗气,担心地问道:“薛书记,心怡……她……”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薛家良居然不担心这个柳心怡了,她甚至不值得去同情,他气哼哼地说道:“下边有人救护。”
这时,罗锐跟着上来了,他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薛家良的身上,两名医护人员和几名警察跑了上来。
医护人员接过孩子,连同他身上的外套一起抱在怀里,二话不说,抱起孩子就往通道口走去。
薛家良看着这名医护人员抱走孩子,递到下面的一双大手上,随后,这名医护人员也快速下去了。
罗锐搀起小伍,他们也下了楼,等薛家良两腿沉重地走出楼的时候,楼下的救护车,载着柳心怡和他的孩子已经走远了……
黄副队长看见薛家良出来了,跑步来到他的跟前,敬礼后说道:“报告首长,跳楼者已经送往医院。”
薛家良看了一下凌乱的现场,问道:“情况怎么样?”
黄副队长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是太宽裕,气垫充气不是太充足,情况……不好说。”
薛家良理解黄副队长的意思,说道:“谢谢你们,辛苦了!”
薛家良望着散去的人群,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的外套,才知道这件外套是罗锐的,他的大衣包裹这孩子被医护人员抱走了。
他脱下外套,递给罗锐。
罗锐制止住了他,哆哆嗦嗦地说道:“马上上车就暖和了。”他说着,就径自往车的方向跑去。
薛家良也坐进车里,忽然不见了闫广,他说:“老闫呐?”
罗锐说:“您看。”
薛家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见在消防车的后边,闫广正在跟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女士说着什么,他似乎很激动的样子,不停地用手势制止住女人说话,表现得相当不耐烦。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似乎猜出了女人的身份。
不等薛家良问,罗锐就说道:“那个女的就是张书记的老婆,计生局的副局长。”
薛家良默默地看着那个女人,在这场爱情角逐中,三个人始终在互相伤害,却没有赢家,每个人最后都是遍体鳞伤,一个跳楼、一个辞职出走,这个,看似毫发未伤,其实内心也是血泪斑斑了。唯独那个可怜的孩子,如果柳心怡真有个三长两短,受到最大伤害的就是孩子。
薛家良说:“你盯着医院,勤问着点孩子的情况。”
罗锐当然不知薛家良为什么关心的不是跳楼的人,而是孩子。他说:“好的,我一会就打电话。”
闫广回来了,他铁青着脸,不说话。
薛家良也不问,他甚至能猜测出闫广刚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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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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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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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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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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