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记得,那个从车上下来,被飞头僵咬死的矮胖男人,曾称呼飞头僵——少爷。
他又是谁家的少爷?
还有,无头尸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埋到我床下边的,那个背诵好报警词的报警人又是谁……
沈晴的手机响了两声,她接起来说了几句,挂断后说:
“医学院有案子,赵队他们已经到达现场,让我们直接过去。”
“医学院?”
我猛一激灵,连忙打了把方向,朝着新区开去。
到了医学院,沈晴向门卫出示了证件,让我直接把车开去9号楼。
我心里又是一咯噔。
9号楼是实验楼……
到了9号楼,楼门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刚下车,就听有人叫我的名字:“祸祸!”
顺着声音一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孙禄正朝我招手,他身边另外几个白大褂也都是法医系的同学。
我朝楼门指了指,示意他们等会儿再说。从警车上拿了件白大褂,边往身上套边跟沈晴走进9号楼。
刚进门,迎面就碰上了大何。
“大何哥,什么情况?”沈晴问。
大何示意我们跟他走,边走边说:
“停尸间的尸体被人破坏了。”
“尸体被破坏?有没有人员伤亡?”我问。
大何走进电梯,按下b1的按钮,转过头看着我说:
“有一男一女被杀了,他们……和之前的裴少义、田武文情形很相似。但是……”
电梯停在地下一层,我走出电梯,快步走向走廊一侧。
“徐祸,这边!”赵奇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方的标牌,问他:
“大体库的尸体被破坏了?”
赵奇蹙了蹙眉,说:“你进去看看吧。”
跟着他走进大体库,来到内部的一个房间门口,往里看了一眼,我忍不住骂道:“混账!”
“徐祸?进来!”里面传来马丽的声音。
我缓步走进去,身子不自禁的微微颤抖。
“你没事吧?”沈晴感觉出我的异样,小心的问道。
“没事。”我沉声说了一句,走到同样满眼愤慨的马丽身边。
“一共十七个‘大体老师’……全都被毁了。”马丽的声音忍不住的发颤。
看着一个个拉开的冰柜,我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晴朝旁边一个冰格里看了一眼,小声说:
“这尸体好像没什么损伤啊。”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沉声说:
“这里存放的不是普通的尸体,是生前自愿把遗体捐献给学院的捐献者……在医学上被用做实验的完整尸体,叫做‘大体’。而这些捐献者,是我们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我们的‘无言老师’。
捐献者死亡后八小时以内,被急冻到零下30摄氏度,做实验的时候再恢复到4摄氏度,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尸体的新鲜程度……”
“我刚刚检验过这些大体,不光冰柜被打开,而且断电超过7个小时,大体已经完全损坏了。”马丽说。
我问:“是谁第一个发现大体损毁的?”
“是林教授。”马丽声音低沉的说:“他早上带着学生过来,准备实验教学……他现在气得心脏病发作,被送去医院了。”
我阴着脸走到一个拉开的冰格前,看了看里面的尸体,不禁一怔。
我快步走到一边,从化验箱里拿了工具,回到冰柜旁,小心的把尸体前额的一点红色粉末刮下来,凑到鼻端闻了闻,顿时被一股恶臭熏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马丽走过来问。
“应该是朱砂,还掺了别的东西。”
我挨个把打开的冰柜看了一遍,又在一具中年男尸的前额找到了同样的粉末。wWW.ΧìǔΜЬ.CǒΜ
“大体有没有缺失?”我问马丽。
马丽摇了摇头,“拿箱子,去隔壁。”
我忍不住吸了口冷气:“隔壁?不是所有大体都被破坏了吧?”
来到隔壁的房间,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而熟悉的味道。
往门口的一个洋灰池里看了一眼,我稍稍松了口气。
马丽走到另一个洋灰池边,转过身朝我勾了勾手指:“你过来看看。”
我赶忙走过去,往池子里一看,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这里的洋灰池同样是用来存放大体的,只不过不是新鲜尸体,而是被实验过另做他用的大体。
这些尸体多数都经过解剖,存放一年甚至是几年以上,样子自然都不会好看。
然而在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几具或臃肿或干瘪的大体中间,竟然有一男一女两具赤uo的尸体。
看尸体的模样,分明是才死亡不久!
赵奇走过来说:
“两名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了。男的叫程乐欢,女的叫张帆,都是学校的在校生。”
我点了点头,“男的是我同系的同学……”
马丽说:“我刚刚看过,两具尸体的颈部都有牙齿咬过的痕迹,就和裴少义、田武文一样。田武文和裴少义同样都是死在浴缸里,被移出水后,身体内部急剧腐烂流失,变成了皮包骨。所以,我没有马上让人把这两具尸体捞出来。”
我四下看了看,回过头问赵奇:
“田武文死的现场有没有发现血符?”
赵奇点了点头。
“符同样是画在镜子上,那次我提前采集了血液样本,经过dna验证,证实血是死者田武文的。”马丽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法证在镜子的边缘发现了一组指纹,证实是死者田武文的,从现场痕迹分析来看,那道符……应该是田武文自己画上去的。”
赵奇看着我说:“这里没有镜子,也没有符。”
“镜子……符……”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赵奇搓了把脸,说:“两名死者被证实是一对情侣,我们检查过两人的手机,没有发现他们任何一个和萧雨有联系……”
刚说到这里,我忽然感觉胸口一麻,紧接着一阵森冷的寒意透过胸口扩散到了全身。
“离开那里!”我下意识的拉着马丽往后退。
赵奇一愣,没等反应过来,洋灰池里猛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手打首发z更新y更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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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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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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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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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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