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少了傅擎深一把车钥匙。
他的车上一般都有追踪器。
宋朝揉着眼睛从睡梦中惊醒,他打开电脑开始追踪安年的位置。
电话开着免提放在一边。
不大一会功夫他就开口报了安年的位置。
傅擎深听完,立刻拿上车钥匙驱车出门。
安年来了城南墓园。
身后还要一同跟来的保镖。
三更半夜的,墓园根本不开放,但安年硬闯了进来,此刻周围的一切都是阴森森地。
傅擎深已经知道了她的去处,那个保镖头目打电话的声音传到了安年耳中。
安年只默默地跪在母亲的墓碑前。
她很平静地看着贴在墓碑上那被风吹雨打,有些泛黄的照片。
“妈……我来看看你。没别的原因,我都挺好的,就是想你了……”
“你说你也是,怎么就……舍得丢下我了呢?你看我,现如今了无牵挂……”
她唇瓣蠕动碎碎念着,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轻轻笑了。
趁着傅擎深还没来,她起身往墓园外走,一个黑衣保镖拦住她。
“夫人,先生马上就来接您了,请稍等。”
安年冷冷地看着那个黑衣冷面的保镖:“不需要他接,我可以自己回去。”
说话间,她已经不顾保镖的阻拦,自己朝着车子走去,她打开车门上了车。
安年刚要启动车子引擎,忽然,她副驾驶座的车门被人打开。
傅擎深弯腰坐了上来。
安年侧头看着他。
他头发乱糟糟的一副睡相,他甚至没来得及穿衣服就那么套着一件睡衣出现。
傅擎深也侧头看着安年。
他沉默着侧身帮她系上安全带。
“以后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安年嘴唇轻抿:“好啊。”
城南这条路接近大片碧海,不算是繁华路段,加上此刻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几乎没几辆车。
安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两辆保镖车。
她又朝着傅擎深看了一眼。
傅擎深心领神会。
车子开得越来越快,好似有一种要失控飞出去的错觉。
傅擎深给保镖打了电话,叫他们不要跟着。
不一会,安年汽车后尾随的保镖车已经调转车头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车灯闪烁,几乎看不清路况。
安年却异常平静,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傅擎深心头酸涩。
他听到安年开口了。
她说:“傅擎深,你有想过这一天么?我恨不得杀了你。”
傅擎深心头酸涩一片,他轻笑一声:“想过和你白头偕老,却没想过会闹成这样。”
白头偕老?
多么讽刺可笑啊!
安年心口隐约撕裂般疼起来,她说:“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也杀了我自己。”
傅擎深垂下了眼睑:“我知道。”
“你要是早放我离开多好?”
傅擎深笑了,他声音轻轻的,此刻透着几分沙哑:“安年,我有没有说过?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为什么呢傅擎深?你不爱我,却又困着我,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傅擎深缓缓扭头,他盯着驾驶位上的女孩儿,他笑了,这一刻,那么的满足。
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他眼底生出丝丝茫然:“这辈子,我的傅太太只能是你。”
“傅擎深……”安年轻轻开口,“你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傅擎深没有开口。
安年情绪逐渐失控起来,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胸膛处火急火燎地烧起来。
一股躁郁感油然而生。
那种情绪悲壮而又浓烈,不可控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给燃烧殆尽。
她没来由地落泪:“傅擎深,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主动将自己卖给你,三年婚姻,我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傅擎深,我好累啊……累到,再也不想去跟你计较谁对谁错,就这样吧……”
她轻叹一声,好似释然,又好似解脱。
她忽然猛踩油门,带着一股不要命的气势。
傅擎深心绪一瞬变得沉重。
早在上车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猜到安年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一刻,他选择陪着她。
“安年,你确定么?陆景思会为了你难过,顾星洲也跟个傻子一样盼着你好,你真的放下了?”
“无所谓了。”安年扭头看向傅擎深,看他平静的脸庞,她眼底神色一瞬又变得茫然,“可是为什么呀傅擎深?你难道看不出我想干什么?你愿意……”
她话还没说完。
傅擎深忽然急急开口:“我愿意!”
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好似要撞上路边的围栏,安年猛地扶稳方向盘。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忽然很想哭。
傅擎深,你是真的爱上我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等到我无力承受这一切的时候你才开始喜欢?
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早一点……
可惜,来不及了。
她眼底跳跃着癫狂的火花。
就这样,一切都该结束了。
车子油门踩到底。
“安年!”傅擎深沉声大喊,他不可自控地想要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上你了——”
“安年!我爱你——”
“吱——”
傅擎深闭上眼,在那一瞬,他平静而又安然地选择了陪她生,陪她死。
可在话音落后,汽车刹车被安年猛踩。
刹车刺耳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
安年将方向盘打转,车身往前颠荡,随后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傅擎深唰地睁开眼。
安年已经解开安全带侧头吻过来。
傅擎深整个人震在原地。
他身子靠在椅背上,垂在两侧的手霸道地抱紧怀里的女人。
他胸膛震颤,一股热流涌上来激得他几乎落泪。
她在吻他。
她的吻生涩笨拙,此刻却又显得那么急切,好似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喧泄殆尽给。
傅擎深微微启唇,他任由她的掠夺。
宋朝将车子停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尴尬又震惊地轻咳两声。
主要是现在不是神仙打架的时候。
安年是被傅擎深从车里抱下来的,他上了宋朝的车。
茫茫黑夜中,傅擎深脚步轻快,眼眶红了一圈儿,但宋朝看出他很高兴。
毕竟,黑夜掩盖不了傅总嘴角牵起的笑。
那一幕笑,似哭似笑,竟异常感人。
傅总终于开窍了。
安年受了惊吓,被带回盛世豪庭时,她已经睡在了傅擎深怀里。
傅擎深眉头紧锁,他将她安置好,又吩咐了宋朝联系心理医生。
再转身折回房间时,傅擎深冷冽的眉眼一瞬间变得温软下来。
他放轻脚步一步步朝着床边走去。
脑海中又出现安年三年前出现在医院的场景。
他走上前,弯腰下来,唇瓣轻轻落在安年额头上。
“你知不知道,三年前,如果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你,那傅太太这个位置一直都会是空的。”
“安年……”傅擎深气音辗转,唇边低低念出这个名字,他笑着握紧她的手,“傅太太这个位置就是给你准备的。”
【作者有话说】
迟来的更新来咯!追更的小仙女们记得早睡不要熬夜哦,要不然小仙女就要变成老仙女了~晚安(ಡωಡ)hiahiahia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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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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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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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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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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