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干部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伙平日里一盘散沙的村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齐心了?
“好,大伙,散了吧!”斌子大声说。
“不,我们要看着马杰离开,否则不走。”人群中又有人喊道。
接着大伙都喊了起来,“对,看着他离开。”
斌子就把这球踢给了老村长,“老村长,这个事还是你来做吧!”
老村长也没了办法,烟斗在椅脚上磕了一下,对着马杰说,“不成气的东西,你还不滚?”
马杰从出生到现在哪见过这种场面,他满脸狼狈不堪,突然脑子一转,他恶狠狠地指着张富贵,“张富贵,你个狗日子,我知道是你搞的鬼,自从你进了村委会,老子就没个好。”
张富贵不甘示弱,“啪”地一声站了起来,“你血口喷人”
马杰指着张富贵的鼻子说,“哼,你小子做了,还不敢承认我,你孬种,有种跟老子单挑,别在背后使黑枪。”
“切,老子怕了你不成,你有种放马过来?”张富贵傻劲犯了,他无所畏惧。
马杰正在气头上,得找个人发泄,听张富贵这么一说,马杰便向张富贵冲了过来。
斌子“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马杰,你给我站住,你把这当什么地方了,你家吗?我告诉你,这是村委会,你敢胡来,老子打电话叫派出所抓了你。”
马杰一愣,他怕的就是斌子和老村长,怕的就是做牢,他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但还不肯认输,“张富贵,你给老子小心点。”
老村子烟斗敲了一下,“好了,你个不成气的东西,还在这丢人现眼,还不快给老子滚?”
“张富贵,你给老子记着”马杰说着,走向门口。
门口挤满了人,马杰是出不能出,进不能进,他愣在了那里。
斌子发话了,“好了,乡亲们,马杰现在已经是小老百姓一个,你们就让他走吧!”
话音稍落,村民们没有散去,而是让出了一条路。
而马杰从这条路中间穿过,刚出门,马杰的眼睛一黑,被一个麻布袋给罩住了,接着就传来一阵嘭嘭的欧打声。
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打死他,报仇雪恨。”
正所谓,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如今的马杰没了乌纱帽的保护,正是村民们泄愤的时候了,村民们围着他一阵拳打脚踢,马杰在麻袋里惨叫连连。
村干部们都挤到了门外去看了。
张富贵一看,马杰被一个麻布袋罩着,在地上打滚,村民们你一脚我一脚使劲地踹。
老村长想上去劝阻,张富贵拉住了他“老村长,您老大把岁数了,身子要紧,可别趟这浑水,把自己给搁这了。”
老村长看了看张富贵,咬了咬牙,“哎,也罢,他是最有应得,老子这么大岁数救不了他。”
村民们在踢,村干部们再看热闹,再也无人为他出头,玫瑰却在掩嘴笑,平时这马杰没少针对她,他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玫瑰笑着,不经意间觉得有人在看他,他侧头一原来是张富贵,正对着她笑,马上她的笑容就凝结了。m.χIùmЬ.CǒM
张富贵心又是一沉,为什么?刚刚你还笑得好好的,为什么一看到是我,又不笑了呢?难道你真的变心了,对我张富贵一点感觉都没有了?那那天你抱着我说的话都忘记了吗?
本来赶走了自己的对头马杰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此刻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原来很简单,在政治上占了一片高地,在感情上却失了一座城堡,高地指的是把马杰踢出村委会,干得漂亮,城堡指的是一个人——玫瑰,这座美丽动人的城堡,这座几天前还唾手可得,而现在却遥不可及的城堡,总的算下来,他还是得不偿失,他何乐之有哉?
还有人照着他的裆部踢,踢得马杰痛地满地打滚。
斌子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于是说,“好了,好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那你们可得坐牢”
村民们才纷纷罢脚,接着就是一场“唾沫雨”,村民们向地上滚着的马杰,喷口水,玫瑰捂起嘴,看得都想吐了。
村民们泄愤之后,再纷纷离去。
“好了,别看了,咱们回去开会”斌子招呼大家开会。
村干部纷纷回到会议室开会。
斌子喝了口茶,做了一下总结,“嗯,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欺负老百姓的下场,众怒难犯啊!别看咱们个个好好的安坐在这,有朝一日,乌纱帽掉了,老百姓就会群起报复,看到没有,这就是后果,这就是前车之鉴,我们这些当干部的,一定要视民如子,为民服务,老百姓才会爱戴我们,古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斌子滔滔不绝。
突然门开了,一个人爬在了地上,此人衣服破碎,满身污垢,鼻青脸肿,估计站都站不起来,他哭喊着,“我要报警,你们有没有人看见谁打了我?我一定要他坐牢。”
“哦,是这样啊,那我帮你问问。”斌子回答,问了老会计,“你看到了吗?”
老会计摇了摇头,“没有,我眼睛不太好使。”
大伙一听在偷笑。
斌子又问玫瑰,“你看见没有?”
玫瑰忍不住扑哧一笑,“我也没有,我刚刚一直就坐在这。”
马杰本来想骂玫瑰,妈的,这个时候还笑,但自己连站都站不稳,还敢骂人,不是找打?一向嚣张跋扈的他,现在没了脾气。
斌子又问老村长,“老村长,你看到了没有?”
老村长吐了一口烟,“他们都围在那,我这把老骨头压根没挤进去。”,他心里在想,要不是张富贵拉住我,我就成马杰这样了,真惨啊,想到这,他向张富贵投去感激的眼光,这次张富贵这小子还救了他一次。
张富贵朝他点了点头。
老村长这么说,大伙都在打冷笑,斌子喊了一声,“你们有没有谁看见谁打了马杰?”
大伙一个个纷纷摇头。
马杰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建明,咱们兄弟一场,你总归看见吧!告诉我,谁打了我,这仇我不能不报啊!”
建明一愣,没错,马杰是他多年的把子兄弟,可不能见死不救,可是大伙谁都不说,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出头鸟,要知道打他的人,那些村民个个有份,要是都说出来,下一个马杰就是他了,他才不想把自己给搁上,所谓上有老母,下有小儿,他建明不能犯这傻,马杰啊,你被打就被打了,可别拉上兄弟我啊?
马杰见建明半晌不说话,就哭着说,“我说,建明,我的兄弟诶,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像他们一样,看见了说没看见。”
建明苦着脸,“哎呀,马杰啊,不是兄弟不仗义,我刚刚闹肚子,上厕所去了,回来的时候啥也没看见,就看见一个人被麻袋罩着,我看不象你,所以也没管,就进来了,你可不能怪我啊!”
“付建明,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连你也这样,好,我跟你兄弟情义结束,从此恩断义绝。”马杰愤然道。
建明求之不得,冷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原来同在村委会,大家兄弟来兄弟去,相互有个照应,现在,你丫的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想拉老子下水不成?付建明没有那么笨。
“好了,都伤成这样,赶紧去医院吧,还不知道伤成怎么样,那个六子,你家离他家近,你去把他的家人叫来,赶紧带他上医院。”
“诶”坐在后面的委员之一的叫六子的那个,四十来岁的瘦高个,他站了起来走了。
张富贵瞧着他的背影,这背影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六子走得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嗯,老村长,”斌子对着老村长说,“那这个建明该怎么办呢?”
老村长被他这么一问,呛了一下,咳得历害,张富贵看得出他是紧张啊,马杰一走,他断了一臂,一旦建明也被撤了,他不是又断了一臂,这个付建明说什么也得保下来。
半晌才说,“建明又没什么错,工作上如果有什么不到位的,我们可以督促他改进,没必要撤掉他吧!”
建明向老村长投去感激的目光。
斌子看了看张富贵,“张富贵,你的意思呢?”
张富贵说,“我看,可以先留他再干一段时间看看,如果还是不行再撤不迟。”
建明听张富贵这么一说,听得出,是为他讲好话,他马上向张富贵投来感激的目光。
斌子皱眉头不解,张富贵朝他点了点头,斌子心想,张富贵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暂且听他的,会后再问问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既然老村长不同意,张富贵也为你说情,那你就先留下吧,干一段时间再看。”斌子对着建明说。
建明很高兴,站起来,鞠躬,“谢谢支书,谢谢老村长,谢谢富贵兄弟。”
张富贵对他笑了笑说,“不必客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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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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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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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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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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