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注意到她在望着自己,小心脏不由得一揪,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陛下,结果如何?”拓跋晴疑问道。
夏洛特·钰玲一声不吭地将方天象镜递给拓跋晴,期间双目死死盯着苏芸,这个杀死自己男人的该死女人。虽然她和东方朔没有成亲,但在她的内心,她早已是东方朔的妻子。
拓跋晴接过方天象镜仔细看看,反复对画面进行操作,又将画面缩小放大,最后还是没有新发现。她脸色大变,既然没有显示,那么就代表着东方朔确实是死了,只是尸体由于某些原因消失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二百五十里,十二万五千米,试问短短的半个小时怎么可能走完?!
硬要说他没死的话,也许还有一个可能,他回去采石场了,所以他显示的小白点是和其他奴隶混在一起的。只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拓跋晴抹除,究竟是有多笨的人才会回去自投罗网啊?恐怕连猪都知道不能回去。
不用发问,只看拓跋晴的脸色变了,苏芸就已经知道答案,她的心随之提到嗓子眼。
“放心吧!”夏洛特·钰玲缓缓把手抬起,语气冰冷地说道:“你的家人,朕会一个不漏送去陪伴你。”
拓跋晴闻言,立即跪地,道:“陛下!”
“你想陪她一起死吗?”夏洛特·钰玲眼睛闪烁着寒光,除了冰冷就再无其它。
拓跋晴咬了咬柔唇,拱手说道:“方天象镜接收不到信息,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生命力已经虚弱到无法发出地点信息的缘故……”
不等她说完,夏洛特·钰玲打断道:“事已至此,你还要为她辩护?”
“臣恳请陛下给她一个机会。”
“够了!”夏洛特·钰玲挑了下嘴角冷笑,喃喃说道:“他都死了,又有何机会可言呢?”话落,她运动魔力,全身泛起一层淡蓝色光芒,随着她再次抬起手臂,雷电迅速闪现,她探手快速向前抓去。
见此情景,苏芸果断闭起双眼。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死亡就不是那么令人恐惧的事了。
“难道陛下您宁愿相信他死了,也不愿意相信他还活着吗?”拓跋晴大声说道。
夏洛特·钰玲娇颜一怔,前抓的手臂停住。
“既然陛下您喜欢他,就应该打从心底里相信他还活着,现在只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陛下就要断定他已经死了吗?”拓跋晴实在没有办法,为了救苏芸,只能用东方朔来打动夏洛特·钰玲。
原本对死亡有了觉悟的苏芸慢慢睁开眼睛,立马吓了一跳,夏洛特·钰玲的手掌离她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如此近距离地观看她手上依附的雷电,越看越心惊。
“或许,他仍然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也不一定。”
对于拓跋晴的几番话,夏洛特·钰玲缄默了。拓跋晴说得很对,她喜欢他,就应该对他抱有信心,不应该只凭自己看见的一面就贸然去断定。
她把手收回,紧接着向外一挥,一道雷电赫然跳跃而出,劈在了旁边的大树上,只听轰隆一声炸雷声,大树的树干被击出窟窿,树皮、木屑、白烟同时间迸溅冒出,而后燃起火焰,慢慢将大树燃烧。
她把手放下,衣袖自然而然地覆盖住她细白光滑的手臂。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朕要是见不到他,你也不用回来了,就和你的家人一起为他陪葬!”说完,夏洛特·钰玲不再多言,腾空而起,迅速飞走。
她前脚刚走,苏芸后脚就累虚脱了,以大字型的姿态躺倒在地上,心有余悸地说道:“吓得我的小心脏噗通乱跳。”
拓跋晴抱着双臂,沉声说道:“起来!地上脏。”
苏芸满不在乎地说道:“脏就脏呗。”她翻个身,面向拓跋晴,说道:“我现在都没力气了,就让我舒舒服服躺会吧!”说着话,她平躺回去,开心地说道:“好舒服啊!”
幼稚!拓跋晴无奈地摇头,说道:“知道害怕了吧?”
“嗯!”苏芸撅起粉嫩的小嘴。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意拿奴隶出气。”
“唔!”苏芸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说道:“你说我?我看你也杀了不少嘛!”
“不一样。”拓跋晴左右看看,找了棵大树倚靠着,说道:“我杀的人都是些麻烦货,可没随意杀人。”
“好啦好啦!”苏芸摆摆手,嬉笑道:“输给你了,没人要的老女人。”
“老女人?”拓跋晴挑起柳叶眉,不快地说道:“要不是你姐姐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我才懒得去管你的死活。”
姐姐?苏芸目光黯淡,说道:“十二年了……”
“什么?”拓跋晴被她冷不丁的一句话给说愣了。
“姐姐她……死了十二年了。时间过得真快,那年我只是个五岁大的小孩子,你也不过九岁而已。”苏芸用手背贴住额头,望向上方,眼神迷离,说道:“那一年发生的事,究竟是谁干的……”
拓跋晴说中了,东方朔没死,之所以方天象镜接收不到信息,是因为他的心脏已经衰弱到了只能勉强跳动的地步,似有似无的跳动令烙印无法分辨他是否还活着,也就无法发送信息。
虚弱到什么程度?如果有人往他的心口轻轻揍一拳,就能一拳把他打死。
东方朔手里抓着森林里捡到的木棒,一边用木棒支撑身子,一边以龟速的速度前进。
由于太阳被树叶遮挡,森林里又没有修建好的道路,树木这边一棵,那边一棵,让人找不清方向。刚开始,他是笔直前进,慢慢的,他变成往西走走,接着往北走走,再往西又再往北,基本上是以曲线前进的。
一个小时过去,他还在走,两个小时过去,他依然在走。
他做的,就是在完全累瘫失去意识之前有多远走多远,一旦停下,只会提高被抓的几率。
不得不说,大量出血比饿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要难办。饥饿的话,他可以像李炜说的去啃树皮,或者抓野味,可是出血严重,就算是去医院输血,也不是那么容易恢复过来,更别提只是单纯的吃东西。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支撑不住,踉跄一下向前摔倒,摔得头破血流。他没有力气去喊疼,而且伤口也很快就痊愈了,连一点伤疤都找不到。
他的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脑袋一片空白,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四周望望,然后学狗爬爬到一棵大树前背靠坐下。
“好……好饿……好渴。”
他的嘴唇泛白、发干、破裂,他的肚子塌陷进去,在咕咕叫。可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找吃的,双手双脚跟灌了铅似的,动都动不了。
森林里,除了风吹过树叶引起的沙沙声,偶尔的鸟叫声以外,就只有东方朔喘气的声音。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清醒,哪怕是只有一丝理智。他怕一旦自己昏睡过去,无法再次醒过来,或者有魔兽趁他睡着时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吃了它,更糟的是,月国那个该死的女人苏芸发现他没死,带人追上来。
一想起苏芸,东方朔内心哀叹,早知道会这样,就应该拟定其他装死计划。
他心里既想笑又想哭,想笑的原因是他逃出来了,想哭的原因是他成了这副熊样。
好想念妈妈煮的饭啊!东方朔在内心说道。
东方朔从小就跟着母亲,并非父母离异,而是他很怕他的父亲。在他的记忆里,他的父亲不曾对他笑过,不管他父亲的心情多好,也不管他读书成绩再好,都不会表扬。同样的,不管他做错什么事,他的父亲都没有打过他骂过他,只会冷冷地看着他,简直就像他是别人家的孩子一样。
他也曾深以为他不是亲生的,直到后来听妈妈说,是因为血统的关系。
他的曾祖父是军人,曾祖母怀上孩子不久,便去打仗,后来战死,而曾祖母也难产死了。
父母双亡,他的爷爷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成了孤儿,也幸亏当时曾祖父曾祖母和街坊乡亲的关系很好,自从两人死后,各家各户去接济,所以他的爷爷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由于是孤儿,所以他的爷爷不懂亲情是什么样的感情,长大后便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没有父母,也没有什么挫折是自己对付不了的。
因为这样的想法,他的孩子,也就是东方朔的父亲出世以后,直接撒手不管。
当来到东方朔的父亲这一代时,对亲情的淡漠已经完全融入血统,想改也改不掉,甚至变得更加糟糕。东方朔的父亲潜意识里认为孩子有孩子要走的路,大人就不要去管制他们,哪怕是走入歧途,那也是孩子选择的道路,大人没必要干涉。
于是,东方朔诞生十八年来,他的父亲从没管过他,同时自己对亲情淡漠的缘故,他没有对东方朔笑过。而后者,却以为是父亲讨厌他,每次一看见父亲,都会把心悬挂起来,在他看来,走过来的不是所谓的家父,是一个切切实实的陌生人。
多么悲催又好笑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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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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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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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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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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