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幽安再次上前一步,抓着叶烈濯到另外的房间去,他本来就是这个脾气,旁人也见怪不怪,不会太拿此当回事。
只是走在路上的时候,多少有人会投来一些诧异的目光,不过叶幽安并不放在心上。叶烈濯随意推开旁边的一个房间,直接将叶幽安给推进去。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为什么这般慌张,咱能好好说话吗?”干嘛弄得这般见不得人的样子,弄的人有那么点不知所措,叶烈濯还真不知道叶幽安准备去哪里。
稍微冷静一点的叶幽安,安静地看着叶烈濯。“风叶家要和君家联姻?”
很简单的一句话,只是叶幽安太过急促的话语,出卖了叶幽安不平静的内心。联系到联姻和被带来的君寒漓,由不得叶幽安不感到心惊。
如果君寒漓是这次来联姻的女子,那么是否……
不难猜到叶幽安的心思,叶烈濯都不知道该哭该笑。“联姻的事情到底与你无关,你作甚如此紧张,难不成怕联姻的时候牵扯到你?”
牵扯自然是不可能的,叶倾风又不傻,不会直接将叶幽安等人卖出去。至于叶幽安等人是否会因此耽误,那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事情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必非要逗我,那位君公主到底是什么人?”对于君寒漓的身份,到底只是粗粗听叶诏烟说过一些,叶幽安如今想着要好生打听。
这样一无所知的情况,即便是叶幽安想要做些什么,也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仔细打听打听,如果能直接定下来,说不定还有几分希望。
只是如此不免有些趁人之危的感觉,叶幽安此时心中是一片混乱,也不知心底到底是个什么主意。一时之间如被火焚,一时之间又如坠冰窖。
看着叶幽安的脸色变换太快,叶烈濯反倒说了句实话。“别想联姻的事情,这位君公主名义上是带来联姻的,实际上这事根本就摊不上她。你若喜欢,还得自行上门求娶。”
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叶幽安脸色甚为苍白,甚至有些摇摇晃晃。
叶烈濯反倒没想那么多,干脆给叶幽安指出一条明路。“别自个吓自个,君公主也不像是不喜欢你的样子。这事也不能你亲自出面,不如托了圣尊,去跟那君家说合一二。”
光在这里着急有什么用,既然喜欢那就去求啊!如果是没有那么点喜欢叶幽安,怎么君寒漓那几天非得黏着叶幽安,那叶幽安到底是为何不安。
甚至当着人家的面,连点话头都不敢说出来,只敢默默的在这里发疯。难不成是他们几个特别好欺负?叶幽安只能够在家里耍横?
脸色越发苍白,神色有些戚戚然,叶幽安饱含苦闷。“我若是能够拿得准她的心思,何必在此坎忐忑安。请圣尊出面,一来怕她不肯答应,二来又怕有以势压人之嫌。”
如今风叶家的势头太盛,君家这两日连连遭到几次打击,叶幽安多少有些瞻前顾后。就是心中完全没了主意,怎一个乱字得了。
“可惜云归凰如今已经进入了风叶之中,否则倒是可以托她打听一二,不过可以让圣尊去探探口风,若是君家那边也有点意思,说不定能成呢?”叶烈濯倒也不算是瞎说。
这事肯定不能偷偷摸摸的搞,必须光明正大的来做,拿出了上门求婚这个办法之外,叶幽安还能做什么事情,反正天天往君寒漓哪里跑,也不见得可以发生什么。
傻傻的呆站在原地一会,叶幽安就往外面冲,又被叶烈濯给拉住了。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又发疯,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疑惑的看着叶烈濯,为啥又拉着他,疑惑也顺其自然的问出口。“不是说请圣尊说合吗?过几日君风涯便离开了,自然是早些弄好。”
看着火急火燎的叶幽安,叶烈濯差点没哭出来。“你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过去,你知道圣尊现在所在之处,是想找骂还是找打。你若实在等不得,便在圣尊办公室稍候。”
“我立马过去,只是就这么过去好吗?是否要准备些什么?”叶幽安紧张的不知所措,完全没了方寸,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彻底的无奈了,叶烈濯随手给叶倾风发个消息,拉着叶幽安去了办公室。不成想叶倾风早已经坐在办公桌上,迅速的处理着桌案上的公务。
这装饰简单的办公室,叶幽安从来不曾经来过,他本身也不参与这些事情。只是要了一个出风叶的名额,出来继续做一个闲人。
眼看叶倾风无视他们两个,叶幽安直接干脆的给跪了。“幽安欲求娶君公主,现不知君家何意,请圣尊前往说合。”
这话叶幽安说的很是生硬,连句客套话都不说,直接就阐明来意。
叶倾风抬头看他一眼,说的话叫人生出绝望来。“君家人不少,可君寒漓家里头就这么一个闺女,其母伤了身子,几百年来竟也不曾添丁添口,怕是舍不得将闺女嫁过来。”
这话还是叶幽安离开之后,叶倾风跟君风涯说的悄悄话,是以叶幽安并不知情。
此时听叶倾风说起来,叶幽安说的那叫一个肯定。“不问嫁娶,只要君家愿意允婚,幽安入君家也可。”
别说是一点不了解叶幽安的叶倾风,就是跟叶幽安有那么点交情叶烈濯,此时也被叶幽安给吓到了。真不带这么玩的,叶幽安这是入赘都打算好了。
“既然如此,那你即刻去洗漱一番,我这就让给君前辈递上拜帖。先把婚事定下来,听君前辈的意思,结婚还得往后拖。若是双方结盟的事情定下,你就代表风叶驻扎无涯领。”
驻扎的事情到底怎么定,还要看叶烈濯到底怎么打算。不过叶倾风倒是也愿意给叶幽安行个方便,一来是方便叶幽安守着君寒漓,二来是可以辅助君寒翊上位。
听君风涯的意思,这次的权位变动还是有些危险的,正好是叶幽安露脸的好机会,订婚后叶幽安也是半个君家人,插手此事也有理有据,还能够在无涯领打下很好的基础。
于公可以让两家的联盟更稳固,于私在君家有了这么个人情,叶幽安也就有了底气。还能够守卫君寒漓父母的安危,在君寒漓面前也是大功一件。
一身蓝袍的叶幽安甚为潇洒,只是多少有些不修边幅,再加上这十几日不曾打理过。因而叶倾风觉得还是让他去梳洗一二,才好去见人家的长辈啊。
到此叶幽安的心才算是定下来了,因而急急忙忙的走开,却再次被叶烈濯抓住。
“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上楼到我那去,简单的梳洗过后便可以陪着君公主。此时想必君风涯也已经离开了,你正好可以同君公主聊聊。”叶烈濯主意很正。
论条件自然是叶幽安那边更方便些,毕竟之叶幽安之前居住的地方,很多生活用品都放在那边。只是一来一回的时间太长,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楼上楼下就完全不同了,叶幽安可以早些去陪着君寒漓,再次确认一下双方的心意。免得叶幽安心中如此不安,这可不是他们安抚得了的。
如果想要安慰叶幽安,那就只剩下君寒漓一个。即便是之前叶幽安没有想过,现在叶幽安改变主意,总要重新和君寒漓交流。不就是说君寒漓现在能说话,两个人交流就方便了。琇書蛧
急切的心情让叶幽安同意叶烈濯的主意,立刻就跟叶烈濯上了楼。
专心处理眼下的公文,与衣冠不整的叶幽安不同,叶倾风身上一应都是穿戴好的。虽然不是很华丽,但是很符合叶倾风的身份。
随时可以出门见客,一点都不需要打理形象,自然还是在这里继续批阅公文。等待着君风涯的回答,虽然大概君风涯是不会拒绝的。
果然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后,君风涯的回信便已经来了,叶倾风也不喊上叶幽安。那个说话冷硬的家伙,去了也是坏事的主,没得还要惹君风涯不高兴。
反正君寒漓也不在场,这就相当于双方长辈在一处商量,叶幽安虽然没有能站出来的长辈。但是对于风叶家的人而言,叶倾风就是他们的大家长。
在这种情况下,由叶倾风出面替叶幽安提亲,那可谓是最高级别的待遇。叶幽安这个时候在不在,实际上已经不重要了。
“刚刚分离片刻,风叶圣尊便这么想我,甚至不惜亲出风神宫。”君风涯是真的没想到,转眼之间叶倾风就上门来了,虽然此时他们还是在风叶家做客。
只是既然属于叶倾风递上拜帖,纵然还是在风叶之中,他们两家人此时也是主客异位、这是让君风涯觉得吃惊的第一点,为和叶倾风会将自个放在弱势。
第二则是叶倾风的行事作风。从前有那么一句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话用来说叶倾风,那是一点都不错的。
活动范围基本限制于风神宫之内,除了一些典礼之外,基本上是不出风神宫的。这么突然之间就来找她,君风涯的第一个反应,那就是肯定有大事发生。
叶倾风反倒有些歉然,态度那叫一个谦逊。“前辈莫要取笑晚辈,我这是找前辈提亲来了,还真是怕前辈舍不得呢。”
都说这么明确,君风涯哪能不明白啊,故此顺着叶倾风的话说。“既然知道我舍不得,做什么又来提亲呢?你这不是要夺取我们的掌上明珠吗!”
对于君风涯这么个态度,叶倾风早早的就预料到了,因此也不觉得难受。谁家闺女不是宝贝,哪里能随随便便给人。
换成叶倾风自个来做,只怕早就将叶幽安打个半死,带着家里女孩那就是一走了之。至于后面再怎么办,那还得看叶倾风心情。
之前对于流胤,不就玩了一手漂亮的拖延计吗?换成是求娶别人家的女孩,叶倾风觉得受点抱怨刁难也是应该的,同样顺着君风涯的心思来。
“的确如此,所以绝对不能够放过叶幽安,您高兴怎么刁难就怎么刁难,只是他们两个既然都有心,咱们何必阻拦着,您就成全这一对鸳鸯吧。”叶倾风态度放得很软。
原本以为叶倾风会说什么好话,没想到叶倾风看上去比她还生气,一下子就把话说道点子上了。不答应婚事,君风涯也没有想过,但刁难是必须的。
可是这句话被叶倾风说出来,君风涯怎么就觉得那么怪。就这么不护着自家人,反倒光顾着维护别人家女儿的吗?叶倾风的行事不符合道理啊。
故而君风涯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桌子上的杯子端起来了,明显有几分送客的意思。
这老规矩,叶倾风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大部分时候不记得这个事。“前辈慢慢想,晚辈这就告辞了,如有决议请随时告知。”
君风涯会不会答应这份亲事,叶倾风觉得是毫无异议,君风涯一定会答应的。顶多就是提出几个条件,毕竟这不是叶倾风一头热,而是君寒漓本身的意愿在其中。
既然可以跟云归凰透露,总归不是什么太隐秘的事情,多少会和君风涯透露一二,也可以保证事情进行的顺利,不会横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枝节。
“如果我说,要让叶幽安入赘,保我君家万年传承呢?”君风涯突然说了一句话,江叶倾风从门口给唤回来。
叶倾风扭头看着君风涯,说话也丝毫不客气。“这个完全没问题,风叶家也不差一个人。再说有君公主在,即便是君前辈不提条件,风叶家也留他不住。”
别说是入赘再加上干一万年苦力,就是直接卖身君家一辈子,叶幽安肯定也屁颠屁颠的答应。只要这一门亲事做成,叶倾风也就心满意足。
这无关乎利益,而是对前辈的一份心意,更是因为能够凑成一对鸳鸯。或许是为有情人送上一份祝福吧,利益方面叶倾风没有考虑过。
和君家联姻的事情,有没有君寒漓和叶幽安这一件,实际上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又或者没有,根本就无关紧要,不至于赔上家中一位实力高强的前辈。
神色莫名的看着叶倾风,君风涯悠悠的叹气。“现在的年轻人,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出手果断,代价再大也在所不惜,更是早已经看好了时局。”
要说叶倾风来之前,没有询问过叶幽安的意见,打死君风涯也不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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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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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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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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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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