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蘅瞪着他那双深邃如蓝宝石般的眼睛凝望着卫允晴,仿佛透过她的肉体,聚精会神的盯着她的灵魂。
她更像是深陷在元蘅的凝视中无无法自拔,只见他粉嫩嫩的嘴唇轻启:“我最大的心愿已经实现了。”
实现了?卫允晴有些茫然。
元蘅如沐春风的眯眼笑道:“能交到像晴姐姐你们这样能让我敞开心扉的朋友,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不知怎么,元蘅在说这句话时,眼中似乎闪烁着让人微不可查的晶莹,却被卫允晴捕捉到了。
“元元……”卫允晴一把抱住了元蘅,眼角湿润。
她一直以为孤独的艺术家是不需要朋友的,因为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个人永远是孤独的。
也不屑拥有朋友这么俗气的东西,可她还是恬不知耻的把自己当成了元蘅的朋友,却不知他们这些朋友在元蘅眼中是那么难能可贵。
“恭喜宿主完成关主元蘅的心愿,顺利通关个人副本,获得奖励元蘅的身体会不治而愈,个人副本弹出中……”
随着系统的一声播报,他们从河洛庄园回到了元蘅的房间。
卫允晴不同于其他人,他们是东倒西歪昏睡着回来的,而她是唯一清醒的那个。
“呜呜呜……元元,你一定要好起来,等我们出去了,一定要去河洛庄园一起抓鱼骑马!”卫允晴趴在元蘅的床前呜呜哭泣。
牵着他的手逐渐有了温度,苍白的脸也开始恢复血色,微弱的呼吸变得沉稳有力,脉搏也跟着强健了不少。
看着元蘅的变化,卫允晴哭得更凶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的心脏前所未有的满足,呢喃道:“谢谢你,系统。”
若是系统有脸皮,此刻一定会红得像个煮熟的螃蟹,见宿主喜极而泣,自己也有些感动,回复时声音都有些颤抖:“小事一桩,都是宿主争气!”
宿主不争气的话,它这次恐怕在系统法律面前,就真的再也抬不起头了。
伺候了一千零一位宿主,就从没给谁开过绿灯,在所有系统中,他是最遵守系统法律的一个,怎么在卫允晴身上总是出现这么意外呢?
系统也搞不懂。
其他人被卫允晴吵闹的哭声吵醒。
路澄言第一个跳起来,见他们还在元蘅房里,而卫允晴趴在元蘅床头哭得撕心裂肺,第一反应就是元蘅不在了。
他瞪血红的眼睛扑了过去,眼泪毫无预兆的一颗一颗往外掉,哀嚎着:“小元,你不能死啊!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们自己走了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走到结局,回到现实的么?你还答应做我新节目的嘉宾呢,你这个骗子!”
卫允晴被他突如其来的哭嚎给弄懵了,什么死不死的,这个乌鸦嘴!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身后的三个人也一脸悲痛的靠了过来,仿佛在缅怀床上这个刚刚逝去的生命。
“那个……”卫允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正准备给他们解释。
“晴晴,节哀顺变。”沈彦池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卫允晴哭笑不得,这不是乌龙了么?
她这是喜极而泣,你们是直接给元蘅送走了,有你们这么当朋友的么?
她轻轻推开沈彦池:“不是,池池,元元他……”
“晴晴,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逝者已逝,也许他在这个世界离开了,已经回到现实了呢?”
沈彦池觉得自己的说法大有可能,说的自己都差点信了。
真是天真!这里死了,现实就脑死亡了!卫允晴差点就喊出声来反驳他了。
“哭什么?”床上传来元蘅虚弱的声音。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尤其是哭得最凶的路澄言,眼泪鼻涕一起流,一脸狼狈和不敢置信的瞪着红肿的眼睛看向元蘅。
“小、小元?你没死啊!”
路澄言试探了他的呼吸,又掐了掐他的脉搏,甚至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去试探他的体温,确定他没事后简直高兴的要飞起来了!
“谁说我死了?”
元蘅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他邀请大家去自己的河洛庄园做客,他们在那里度过了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
醒来他觉得灵魂仿佛跟梦中的自己合二为一了,面对这些朋友时,似乎什么话都不是那么难以启齿了。
路澄言用手背在元蘅额头上贴了好一会儿,喃喃道:“没发烧啊,小元是被烟呛了脑子么?居然刚醒来就跟我说了两句话!”
要知道以往就是一天都很难让他开口说一句,今天这是天上要下红雨的节奏!
“元元,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卫允晴将路澄言扒拉到一边去,坐在床边,柔声问道。
元蘅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觉得比以往轻盈了不少,便摇了摇头。
路澄言出门将还没走远的大夫拽了回来,“你跟我来,小元醒了,你看看他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此大夫刚好是常驻在天权楼的那位,被路澄言生拉硬扯的弄了回来。
进屋见元蘅好端端一副好人模样坐了起来,顿时觉得这是回光返照,但上前查看后顿时一惊。
“嘶,奇怪啊,真奇怪,这怎么睡一觉就完全好了呢?明明昨夜还是一副马上咽气了的模样,没用任何药物就不治而愈了?”大夫上下打量了元蘅好几圈,嘴里嘟囔个不停。
路澄言也不关心他嘟囔什么,没耐心的问道:“小元是不是完全好了,有没有留下后遗症?”
大夫摇头:“别说后遗症了,就是头疼脑热他都没有,哪里像个从火场里刚救出来的人,怕是比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都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路澄言安心的咧了咧嘴。
元蘅无大碍,大夫被遣回了天权楼。
卫允晴让天枢楼的后厨给元蘅顿了些滋补的汤汤水水,不喝药就痊愈已经很让人匪夷所思了,若是连身子都不虚弱那就真让人怀疑了。
卫允晴可是连床都不让他下,装也得装几天。
其他人的早饭也都一并让厨房送到元蘅这里来,大家就在元蘅房里一起用了早餐。
吃完早饭,卫允晴得知宋芸婷醒了急着来看元蘅,便让张小二把她带了过来。
“元元!”宋芸婷见了元蘅就要往他身上扑,被路澄言揪着衣领,远离了元蘅的床。
“小元没事,但是被你这么又吵又闹又扑倒,就肯定会有事了!”路澄言护崽子似的警告她。
宋芸婷瘪了瘪嘴,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泪眼盈盈的盯着元蘅。
元蘅微微勾唇:“我没事,别担心。”
宋芸婷一怔,就连其他人愣住了,元蘅这是笑了?
元蘅的微笑似天使的圣光普照大地,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
卫允晴真是感谢系统的大恩大德,不仅救了元蘅的命,还让他变得开朗了,简直就是元蘅的再生父母。xǐυmь.℃òm
她也有种老母亲的欣慰感,觉得自己含辛茹苦带大的孩子,终于长大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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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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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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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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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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