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安予诺眼见她跟十三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气就不打一处来,多次生出不想再管她的念头,为了避免跟她吵,这些天都是躲着她走的,谁料到她今日会找上门,但对于她的主动,安予诺心中还是有些暗自窃喜的。
卫允晴突然扭扭捏捏起来,低着头戳着手指道:“能进去说么?”
安予诺心一软,放了她进来,两人面对面而坐,安予诺问:“何事?”
“明日便是小七和祝博山的婚礼,我爹那边该传信过去了,伪造婚书我已经找人写好,你看看可行?”卫允晴将一纸婚书放在桌上,推到安予诺面前。
安予诺一愣神,才想起推动这场婚礼的最主要原因不正是为了欺瞒卫允晴的老爹卫谦么!
他拿起婚书细看起来,一张鲜红如血的硬纸上,工工整整的写着他们二人的姓名、生辰八字、籍贯和家世等,只待签上双方的名字。
卫允晴搓着手莫名紧张起来,见他不说话,先解释起来:“这是伪造的婚书,就算签上名字也不作数的,咱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么,所以……”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还时不时拿余光去瞄安予诺脸上的表情,面无表情的安予诺实在让人难以捉摸,让她惶惶不安。xiumb.com
若是不能欺瞒过卫谦,恐怕他们就真的要举办一场婚礼了,她倒是无所谓,但安予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安予诺忽然伸手过来,卫允晴不知他想要什么,他轻叹一声:“拿笔来。”
“哦哦哦。”卫允晴立即将笔递了上去,亲眼看着他把名字写在了婚书上,那一笔一划仿佛写在了她的心上,不知不觉的望着那婚书上的名字出了神。
安予诺写完将笔递还给她,却见她失了神,用笔的末端敲了敲她的头,“想什么呢?”
卫允晴抬头不小心撞进了一片星空,心跳失衡,浑身紧绷,口中生津,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若不是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她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恐怕她就要犯罪了!
“我我我我拿走了,谢谢!”卫允晴一把夺过桌上的婚书,落荒而逃。
跑回自己屋子,关上门的那一刻,身子靠着门滑落下来气喘不止,她按压住自己狂跳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做着深呼吸,久久无法从那片星海中脱身。
“完了完了完了,卫允晴你要完了,千万要把持住,美色和性命面前,自然是性命更重要,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是没错的!”卫允晴不断的给自己心里建设,总觉得系统法律有一双法眼在时刻监视着自己。
平复好心情后,她将自己的名字也写在了婚书上,装进一个红色的信封中,特意交给张小二,让他明天一早就寄出去。
她不知道卫谦收到这封信时会是什么反应,大概会回一封信骂骂她,至多再亲自来一趟,总不能再在他面前补办个婚礼,所以怎么都好糊弄,便踏踏实实的上床睡觉去了。
城主府老幺的婚礼和小七婚礼在同一天,卫允晴是在两个迎亲队伍在玄晖七星楼街口相遇时才得知的,双方队伍面对面,谁也不让谁。
“这是怎么回事啊?”卫允晴本在天枢楼张罗宴席,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途径街口,便想探出头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却见双方剑拔弩张。
安予诺向外瞟了一眼,淡淡道:“两家同一天婚事,还在大街上碰头,果然是对家!”
“你知道城主府也是今日成婚?”卫允晴可从来没听说过。
张小二将那日安予诺勇拒李员外的事迹将给了她听。
“你那日醉酒就是被他们灌的?”卫允晴想起那日之事,脸颊绯红。
安予诺不作答,算是默认。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卫允晴寻声望去,是两家迎亲队伍中的喜娘和下人因谁给谁先让路吵了起来,颇有要动手的意味。
“不行,我得下去看看,他们虽不从我们这条街过,但不能让他们在我们街口大打出手。”说着卫允晴便要下楼去。
安予诺将她拉了回来,劝阻道:“你下去了是能调解两家恩怨还是能让他们谁先让出一条路来?”
卫允晴语塞,她确实没有那个本事,但总不能让他们这么继续僵持,不仅会延误了成亲的吉时,还会耽误天枢楼流水席开宴。
“住手!”
正当双方准备群起而互殴时,刑忝带着训练有素的拍卖行护卫前来,清一色蓝衣劲装,个顶个精神头十足,昂首挺胸的分立在中心街两端,刑忝正巧站在玄晖七星楼的街口。
他先回身对着天枢楼上的卫允晴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后面无表明的面相两支迎亲队伍。
安予诺神色凛然,拧着眉心问道:“你找来的?”
卫允晴连连摆手,否定道:“我哪有这个本事啊,也不会未卜先知,我连楼都没下,上哪去找他做帮手啊!”
其实自己心里也挺好奇的,刑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双方见刑忝出现,都收敛了不少,一时间街道上雅雀无声,挺立在骏马上的两位新郎官都纷纷下了马,朝刑忝走来,互相先见了礼。
“刑忝代我家主子向两位新郎官道贺!”
刑忝拿出两个硕大的红包分别递给两人,两人谁也没有伸手,对于要不要接这个红包犹豫不决。
卫允晴越来越看不懂刑忝来的意图,捏着下巴思忖道:“他是来送红包祝贺的?”
安予诺却觉得此人不简单,他背后的人更是不简单,能让城主府和城中有头有脸的权贵如此恭敬,他盯着刑忝的背影不禁微微眯起了眼。
见二人不收红包,刑忝便强硬的塞进了两人的红腰带里,冷言道:“今日乃大喜之日,两位迎亲队伍既然同时途径中心街,那也是中心街的荣幸,两位若还再此争执谁先谁后,误了吉时可要后悔终生的。”
道理他们都是懂得,可从刑忝嘴里说出来,便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叶一晋竟被他的威压震慑,额前流下一滴冷汗。
“我家主子建议双让各让一步,城主府迎亲队伍走左侧,祝家迎亲队伍走右侧,两队擦身交错并行如何?”刑忝此刻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两位新郎官却能从他的笑意中感受到一丝丝阴森之气。
两位新郎官同时拱手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到各自的迎亲队伍中,叶一晋指挥着队伍向左前行,祝博山指挥着队伍向右前行,两队再次出发,虽谈不上和谐,但也少了些针锋相对的动乱。
“这就解决了!”卫允晴对这个刑忝真是另眼相看,与路澄言的嘴炮相比,人家玩的才是语言的艺术。
解决完冲突的迎亲队伍,刑忝给卫允晴点头示意便离开了,将一众护卫留了下来。
见安予诺望着刑忝离去的背影出神,卫允晴叫魂似的将他喊了回来:“喂!这里是六楼,对面没有女孩会看过来的,赶紧动起来,一会儿小七他们那边礼成,这边就要开宴了。”
安予诺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都要老子亲自动手,要你们做什么,白给他们摆宴席已经很大度了,还要怎样?”
变了脸的大魔王甚是可怕,张小二见势不妙溜之大吉,卫允晴腿短跑得慢,于是便被安予诺亲自指挥干活,不敢有一丝怨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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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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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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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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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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