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魁星?看来他把智慧都发育到脑子里去了,完全没给五官发育的机会!”
魁星在晏城男人的心中就是上帝一般的存在,安予诺好奇来看看,没想到祭祀台上这尊魁星像丑到离谱,完全颠覆了他对神的固有美学认知。
沈彦池道:“以貌取人而忽略才识是大忌。”
安予诺反驳:“我又不当帝王,需要别人的才识做什么,自己没有才需要借别人的!”
沈彦池摇头,不想跟他辩驳,他们俩完全是两个次元的人。
“诶?池哥池哥,你看魁星像前面那个人是谁啊,穿得像个新郎官似的!”
不仔细看还以为那也是一尊雕像呢!
沈彦池解释:“那应当是今年的魁星,也就是状元郎。”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状元呢!可真威武,跟电视里演得可一点都不一样,状元不都应该是文文弱弱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么?”路澄言傻笑。
站他们旁边的人受不了他的浅薄,问道:“祝博山你们都不认识,外乡人吧?”
五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那人继续道:“他可是晏城的第一才子,去年中举,今年便考了文武双科魁首,是当之无愧的在世魁星!”
“还是个双科魁首,看来是个有本事的!”安予诺看他比那魁星像顺眼得多,随便夸了一句。
“呦,魁星要发言了,赶紧过去听听!”那人随着如潮水般的人流挤到了最前面。
“感谢各位晏城父老乡亲对祝某的厚爱,只是今日祝某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多逗留,来日定到学堂与学子们交流探讨,还请各位放祝某离去吧!”
祝博山本不想来,奈何父亲应承了城主,他必须得来做做样子,如今样子做完他还要去赴约,可热情的晏城学子们哪里轻易会放过这个求学的机会,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呀,那魁星仿佛遇到麻烦了!”
“遇到什么也与你无关,看够了就回去!”
安予诺突然没了兴致,转身欲走,祝博山情真意切的真情流露迫使他又停下了脚步。
“祝某与心爱之人有个一年之约,兑现之日正是今夜,能否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皆在此一举,还请各位成全!”
祝博山本可以轻松踏着风离去,却被礼教束缚住了手和脚,只能拱手作揖请他们高抬贵手。
“博山,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哪里来的心爱之人,你不知父亲已经在跟知府大人商议你的婚事了么,切莫胡说!”
祝博山怎么不知,就是知道了才这般急切的反抗,“大哥,我与小七本就有婚约,断不会因考取了功名就对她始乱终弃,我的妻子只能是她!”
“糊涂,她怎么能配得上现在的你!”
“日后的年岁若无她相伴,不如剃发常伴古佛青灯。”
言罢,祝博山便乘风而去,没有他这好大哥横插一脚,安予诺恐怕都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你们先回吧,我还有事要办。”安予诺留下这么一句,不知为何就这么追着祝博山而去,也许是他最后那句话打动了自己吧!
民族街,鹊桥。
小七在鹊桥之上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手中的帕子都快被绞碎了,也没看到祝郎的身影。
望着一对对有情人从鹊桥上过,心绪一点一点下沉,失落溢于言表,鹊桥上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卫允晴坐在桥头的栏杆上陪着她等。
地上不知是哪个熊孩子掉了一串还没吃净的糖葫芦,卫允晴百无聊赖的拄着下巴,数着来往搬运食物的蚂蚁,总觉得去而复返的这只眼熟,又觉得刚搬东西离开的那只也眼熟,好像都是已经数过来的。
数来数去,自己都乱了,索性也不数了,就想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能把这串糖葫芦搬完,也不知是这糖葫芦先被蚂蚁搬完,还是那祝郎先来赴约。
“小七!”鹊桥的另一边有个男人忽然喊了一声。
小七神色一滞,手帕随着一阵清风从她手中被轻轻带走,她回首间,泪眼模糊,口中带着哭腔念道:“祝郎……”
祝博山似飞一般扑向小七,将人拥在怀里,怀抱越收越紧,仿佛手一松人就不会见了一样,在她耳边倾诉:“小七,我来娶你了,你还愿意嫁给我么?”
小七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我愿意,我一直在等你,祝郎,谢谢你未负我!”
深情的捧起对方的脸,此刻目光中只有彼此,四片唇瓣无缝贴合,天上悄悄划过几颗流星,似乎也在为这对有情人祝福。
卫允晴看得痴迷,能够感受到从他们身上溢出的甜蜜爱意,原来这就是爱情啊!
“恭喜宿主完成鹊桥支线,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信誉值十分已到账,请注意领取查收!”
系统的突然播报打断了卫允晴对爱情的幻想,她就像个亡命的赌徒,赌赢了决胜的这一把,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领取!”
系统提示:“领取成功,宿主当前累计信誉值二十分,请再接再厉。”
“你能不这么官方么?在人家这么美好的爱情面前,你好意思打扰么?就不会晚点播报,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系统突然故作娇弱:“还不是想早点把这个消息通知宿主,让宿主高兴么,你居然凶人家……渣女!嘤嘤嘤……”
卫允晴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诶呀,算了算了,你还是官方点吧,我晚上吃的大餐还没消化呢!”
系统:“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宿主!”
卫允晴:“嗬,我也没见过这么无节操无下限的流氓系统!”
对话在系统劝解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沉默中结束。
卫允晴还想多骂几句痛快痛苦,但是晚夜微雨,她穿的单薄,得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都说七夕节的午夜是牛郎织女再次话别的时刻,此刻的微雨就是他们话别时留下伤心的眼泪。
卫允晴却对着天空抱怨:“打个商量,等我先找个地方避雨你们再哭行么?”
不料夜空中却惊现了一道闪电,她脖子一缩,“好人不能被雷劈,你要是劈错了我这个好人,我就投诉你们,让你们一年一见变成十年一见!”
“轰隆隆!”
雷声四作,卫允晴立马就怂了,双手合十:“错了错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你们继续,打扰了!”
本想上桥去叫小七他们一起离开,谁知这两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走了也不说一声,害我一个人在这淋雨!”幸好雨不大,自己又带了帷帽,不然她又得在民族街变成落汤鸡。
正欲下桥之际,她低着头从帷帽的缝隙中望出去,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她往左让路,那人也向左;她往右让路,那人也往右。
淋着微雨本就没了耐性,她抬头便烦躁道:“你这人怎么……”
可见对方熟悉的打扮,熟悉的身高,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我这人怎么了?”见祝博山与小七离开,安予诺也欲离开,谁料在桥上遇见了她,便想着逗弄一番。
自上次在天玑楼把她给吓怕了,她就一直躲着自己,但凡自己出现的场合,她必然回避,如今正好逮了个正着。
“没什么,我要回去了……”
突然在鹊桥上相遇,她的心骤然一紧,脑中各种片段混杂,拍卖行走廊里的贴脸杀,刚刚小七和祝郎的拥吻,不知怎么在她脑子中就混剪成他们两个在拍卖行的走廊里拥吻了。
真是造孽!卫允晴啊卫允晴,你是怎么了!
卫允晴晃醒自己胡思乱想大脑,绕开安予诺往桥下走,与他擦肩时被抓住了手腕,“去哪?”
安予诺的手烫得吓人,像一条缠人的火蛇,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抽不回自己手。
“自然是回天璇楼,还能去哪,你没见下雨了么?”www.xiumb.com
“哦,一起。”安予诺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便与她并肩前行。
两只手被掩藏在衣袖中,外人看来即是两人亲密的手牵手,安予诺心里竟有些美滋滋的,心情大好突然问道:“大小合适么?”
“什么?”卫允晴不知他在问什么,他敲了敲帽檐。
卫允晴不敢相信:“这是……你送的?”
安予诺反问:“你说呢?不然你以为是谁?”
两人似乎在那一瞬间回到了常态,卫允晴硬着头皮笑笑:“呵呵……没谁,你们天仙下凡做好事都不留名的?让人感谢都不知谢谁好,这点有待改进哈!”
安予诺冷哼一声,没再搭话。
卫允晴盯着两人在地上并肩前行的影子,趁他不注意对着他的影子一会儿拳打脚踢,一会儿做牛角兔耳朵的奇怪造型,玩得不亦乐乎。
殊不知走在前面的人,将她的所做所为都看在眼里,不仅没制止没发火,反而有些乐不思蜀,因为这些她只能对自己做,在鹊桥上遇到的也只有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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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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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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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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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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