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聚满了百姓,大多是看热闹的人。
纳个妾而已,搞这么大排场?
“新娘子怎么还不出来?”
“对呀,听说新娘子是穆尚书的四千金,还挺漂亮呢!”
“切,不过是一个荡/妇,爬了刘公子的床,想傍上卫国公府而已……”
“……”
太阳毒辣地挂在头上,人们议论纷纷,都在抱怨新娘子怎么还不出来?
正朝着,不知谁喊了一句啊,“新娘子来了!”
喜娘将新娘子背了出来,枚红色的新娘服,纤细的身影。
可惜,容貌被头盖盖住了,没办法看到其真容。
她软软地趴在喜娘的背上,似乎是睡着了。
当然,没有人关注这个时候,新娘子是不是睡着了,反正盖着盖头呢不是?
来接新娘的是卫国公府的管家,他一脸喜庆,掀开轿帘,“快,请新娘子入轿!”
喜娘将新娘粗鲁地塞上了娇子,轿帘放了下来。
鞭炮噼里啪啦响起,奏乐,四人抬轿子缓缓离开穆府。
藏在暗处的穆盈头上戴着黑色的帷帽,遮挡住了容颜,见穆心瑜上了花轿,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
笑得一脸贼兮兮的孤剑抱着他的尖刀站在她的身后,穆盈吓了一跳。
还没消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要干……”什么?
“砰——”
孤剑将尖刀插入刀鞘,扛在肩上,一只手拖着穆盈的一条腿,将她拖入了小巷。
小巷的尽头停着一抬花轿,跟刚才来门口迎接新娘的花轿一模一样。
穆心瑜笑盈盈从花轿上下来,除下外面套着的喜服。
国公府的管家也从后面冒出来,撕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宿将那张欠扁的脸。
穆心瑜淡淡道,“把她弄上来吧!”
故将一甩手,将昏迷的穆盈甩到了花轿内,一脚跨进去,粗鲁地给她套上了喜服,盖头一遮。
“起轿!”
三人目送花轿离开,宿将笑嘻嘻道,“哎呦姑奶奶,你给她下了什么药?”
穆心瑜摸摸脸,无辜道,“你冤枉我了,哪有什么药?”
“切,别装了,比我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宿将将脑袋凑到她跟前,一脸好奇,“说说嘛,说说嘛!”
“德行!呕——”
孤剑鄙视完宿将,将尖刀放下,杵在穆心瑜面前,哈巴狗般挤到她跟前,捻着拇指和食指,样子有点小猥/琐,“小心心,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那个……嗯?”
穆心瑜眯眼,掏掏耳朵,“啥?”
昨晚孤剑出现的时候,她就想收买他为自己效命了,只是这个人软硬不吃,唯独有一个批号:爱财!
想要收服这个人,别的方法还真不行,前世她就试过,不仅行不通,还反被打了一顿。这次,她要反其道而行,用近前诱惑他,吊着他,看他还不屁颠屁颠跟着自己?
还有这个人,他似乎总是一身蓝衣,从未变过,她昨天才知道他的名字。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宿将。
他武功高强,甚至超过自己,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没脸没皮,正经起来的时候,浑身都冒寒冰,跟他的主子一个样。
虽然表面上是效命于自己,但穆心瑜却知道,他是楼焰心的人。
昨夜救了自己的人,约莫是楼焰心无疑的。
穆心瑜问过紫丹,紫丹说还有另一个人,脸上带着半盏面具,一头白发,在楼焰心冲进来抱着自己的时候,那个人也一脸担忧,杀气很重。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人又是谁?
楼焰心他们,真的可信吗?
她不敢贸然交出真心来与他们相处。
所以,这个宿将,她私心里认为是楼焰心派来监视自己的,保护还在其次。
穆心瑜眼底流光闪了闪,走出了巷子。
不管如何,至少目前宿将不是敌人。
“喂,哎,你别走啊,我的钱呢,四十万两啊,喂,你等等……”m.χIùmЬ.CǒM
孤剑追着跑了。
宿将颀长的身子愣了愣,嘴角扯出一抹玩味,也追了上去。
是夜,月色美好。
穆盈与刘熠连堂都没拜,直接被送进了新房。
侍女将身子软哒哒的穆盈放到了刘熠的床榻上,便躬身退了出去。
新娘子如此安静,她们一点反常讶异都没有,因为大公子是什么人,她们早就清楚,甚至习惯,麻木了。
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新娘子进来,除了个别身体强壮的,没有一个能够活过三天。
侍女们一退出去,穆盈已经清醒了,头上的盖头自己掉落在了床榻上。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张大红色的喜床上,头顶是艳红的纱帐,身子下是鸳鸯交颈缠枝香被。
她揉了揉脑门,意识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待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心头突然一跳,一股无力感涌遍全身。
这是……新房?
她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里的不应该是穆心瑜吗?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了。
“嘿嘿,小美人儿,穆大小姐,本公子来疼你了哟!”
喝醉酒的刘熠由小厮搀扶着,摇着晃悠悠的脚步推门进来。
那小厮说了句“公子,春宵苦短,小的就不扰您兴致了!”便退了出去,顺带将门也关上了。
穆盈听见门口的响动,吓得脸色一白,双手抱胸,欲往后躲,“你,你,你别过来……”
刘熠此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根本就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凭着仅存的一点意识知道,他今日要娶的新娘,是穆心瑜,穆家的大小姐。
“嗝……娘子,别怕,夫君会好好疼你的!”刘熠打了个酒隔,一脸猴急地搓着双手,朝着床榻上的人扑了过去。
“啊,不!”
与此同时,穆心瑶头上戴着帷帽,也匆匆带着绿翘悄悄出了门。
只是,不只是担忧还是害怕什么,竟然忘了带上那个人偶。
穆心瑜在门口看着她俩偷偷摸摸的身影,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恶人,穆心瑶给她的伤害,她可以不计较,但是,她的孩子,何其无辜?
善恶到头终有报!
穆心瑶,咱们之间的恩怨,就在今晚做一个了断吧!
今晚,我要让你,尝尝身败名裂是什么滋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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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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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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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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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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