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恪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莫褚寻并没有什么异常外,暗笑自己太敏感了,不过是个丑女人而已,寻哥能有什么意见?在安易晨提出把这个女人找来的时候,寻哥也是默许了的,反正只要不把事闹大了,玩玩又不会怎么样。
他不知道,在他们这些公子哥们认为的“玩玩而已”,对别人来说,却可能是一场灭顶之灾。
莫褚寻没有阻挠他。
“好,这可是你说的,为了钱什么都肯干,回头不能说我欺负女孩子。”陈子恪大大咧咧叫起来,挥手招呼侍应生去准备骰子和酒水,他要好好玩一个游戏。东西很快就准备好,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进来,毕恭毕敬将托盘放下,鞠了一躬:“陈少,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在这儿了。”
陈子恪打了个响指,让叶明珠走到茶几那边去,她不敢反抗,瘸着腿往前面走,姿势走起来十分古怪。房间里的男人全都看清了,谁也没去问她怎么了,只是抱着双臂,饶有兴趣欣赏这一幕。
瘸子还来夜总会当小姐?
陈子恪突然觉得有趣极了,安易晨说得没错,这个丑女人木是木了点,但看起来还是很好玩的。他们这些人什么美女嫩模没见过,再美的花瓶看多了都会觉得腻,偶尔出现这么可特殊如小丑般的存在,更能勾起他们猎奇的心思。
他决定,今晚就跟这只丑小鸭聊聊风花雪月。
“会玩骰子吗?”
叶明珠垂眸慢半拍才理解他的意思,犹豫了下轻点头:“会一点。”
陈子恪皱了皱眉,“你这声音,公鸭嗓都比你好听。这样吧,等会我让你说话才是说话,没让你说话,你就点头或者摇头,懂吗?”
这会,他的语气倒是客气起来,丝毫没有方才的盛气凌人,说话都带着尖酸。叶明珠奇怪了下,不经意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即就被陈子恪眼瞳里的刺激和戾气吓到了。
心跳倏然失去了节奏。
陈子恪拉着她坐下,叶明珠不肯做,她知道这些人不会那么好说话,尤其是角落里某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她谨记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敢坐下。陈子恪也不为难她,指着旁边摆好一排酒水,还有一副没有开封的骰子和骰盅,“今天我们来玩骰子,输了的人有三个选择。第一:输一次喝一杯酒;第二:输一次脱一件衣服;第三,输一次就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一件事。懂?”
他解释得这样清楚,叶明珠没道理不懂。
但这个游戏……无论怎么样,都对她不利。
其他人听到个这么有趣的游戏,都围过来想要先玩一把,被陈子恪推到一边,“你们排队排队,今晚是我跟丑小鸭的赌局,你们谁也不准插手。”
安易晨挥手:“行行行,你们先来,我喝酒,喝酒行了吧?”心里却暗自腹诽,子恪这是存心欺负人啊,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陈子恪玩转赌桌,最拿手的就是骰子。m.χIùmЬ.CǒM
今天居然欺负起小姐了,出息!
莫褚寻隐在黑暗中,没人看得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正在冷漠地观看着这一幕,焦点,始终落在一个人身上。
叶明珠垂下眼睑,脸上苍白如纸。她想拒绝,想反抗,想改变主意,说她不要钱了……可是能吗?无论她答不答应,这些人都不会放过她。叶明珠也曾跟这些人一样活在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世界,很了解他们的脾性。
三个选择,于她而言都是水深火热。
叶明珠只能祈祷,祈祷他提出来的条件不会太过分,这样一来,她至少还可以有得选择。
“好了,开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旁边被抓来的临时荷官很熟练摇起了骰盅,手势利落行云流水般,一看就是对此十分熟悉的。叶明珠很多年前玩过骰子,时隔多年,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又怎么可能还记得玩骰子的技巧?
相比之下,陈子恪就显得专业多了。
他先是仔细听骰盅晃动的声音,食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计算骰子点数的动作,暗暗窃笑,看来今晚丑小鸭是要栽了。
瓷盅里清脆的碰撞声十分混乱,叶明珠听得直皱眉,她一点都听不出来骰子停止时的点数,全是一团乱。
终于荷官将瓷盅扣在磁碟上,看向陈子恪,“陈少,不知你们押大还是押小?”
“押大!”陈子恪回答得十分爽快。
她心底没底,手心里浸透的冷汗,出卖了她现在的紧张和急促。
“小。”她胡乱猜了一个。
荷官开了骰,“五、五、六,大!”
“我赢了!”
叶明珠挫败地垂下了手,小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眼瞳缩了缩,忐忑不安面临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输,并不意外。
但到了真正没有退路的时候,她还下意识想挣扎一下,试图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惊惶不安下,目光条件反射飞快朝某个角落瞥了一眼,还没看到什么她又立即埋下头,恨不得一拳把自己打醒。
清醒一点!
陈子恪讥诮打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眼里没有半分兴趣,“我赢了,你怎么选择?喝酒、脱衣服还是为我办一件事?”
奇异的目光在她单薄身子上斜眼多看了两下,挑挑眉又补充一句:“就你这身材脱了也没什么看头,我建议你喝酒。”
叶明珠很快就决定好,“我为你做一件事。”
“确定?”
她点点头,没说话。明显感受到从某个角落传来的视线,似乎更灼人了。
其他几人原也以为她会选择喝酒,毕竟混迹这种地方的人,有哪几个不会喝酒的。陈子恪还算厚道,也没打算把人往死里整,这才在选项里面加了个喝酒。就丑小鸭这货色,无论是喝醉还是把衣服脱光光,这些人对她都不会有什么想法。
偏偏,她出人意表选择第三个。
为他做一件事?
陈子恪似墨般的黑眸闪过戏谑,笑眯眯道:“这可是你选择的哦,到时候做不到,爷的惩罚可是非常严重的。”
他指着门口,“你现在走出去遇到第一个男人时,就把自己送上去,主动亲吻他勾引他,让他对你说三个字。”
他笑得邪恶:“我—爱—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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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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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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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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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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